宁乐天挣扎了两下,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小,对于那些侗族武士来说简直不值一提,根本无法挣脱。
这些侗族武士丝毫怜悯心也都没有,直接踢了宁乐天几脚,疼得宁乐天龇牙咧嘴,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了。
那带路的皂吏悄悄的朝宁乐天使眼色,不停地朝她眨眼睛。
宁乐天瞧见了皂吏的暗示,他这才安静了下来。
不要慌,不能慌!这样只会害了自己!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自己实在太弱小了,即使那徐通判黑自己,自己现在也无力反抗。
宁乐天尽量让自己冷静,免得自己受更多痛苦。
很快,这些侗族武士带着宁乐天绕到了县衙右侧的一条街道,这里是县衙后方的一处低矮的院落。
两名站在县衙大牢门口值守的皂吏,见到一群侗族武士气势汹汹的押着一名少年过来,这两名看守大牢的皂吏顿时吃了一惊。
“干什么的?”一名大牢皂吏慌忙喝问道。
那名替侗族武士领路的皂吏,连忙朝着大牢值守的皂吏跑了过去,而后在他们两人耳边一阵低语。
听了这皂吏的话,两名值守的皂吏惊得目瞪口呆。
“打开牢门,咱们要关押犯人。”一名领头的侗族武士毫不客气的大声喝叫道。
于是,宁乐天进了县衙大牢。
县衙大牢里面非常昏暗,充斥着非常刺鼻的臭味,牢房破旧且非常的脏乱,里面关押着一些衣衫破烂的犯人。
这些犯人,见到有人进来,纷纷好奇的站起身来观看。
当这些犯人见到是一群侗族武士押着犯人进来,牢房里面的犯人全都闭嘴了,先前的嚷叫声瞬间没有了。
“这是……他们是格瓦寨的武士……”一间牢房里面,有一名犯人惊讶的说道。
“格瓦寨?”
“真的是格瓦寨的……”
牢房里面,那些犯人全都低声惊呼起来,甚至,那些犯人还用可伶和同情的目光看向了宁乐天。
“哐当。”宁乐天被一名侗族武士推进了一间牢房。
那侗族武士力气很大,宁乐天摔倒在了牢房的地面上。
“咱们走……哦,对了,你们这些人,可得看好犯人,这厮可是咱们寨主的犯人,若是他逃跑了,你们可担不起责任,就是王县令也得跟着倒霉的……”一名武士大声喝道。
几名看守牢房的皂吏,连忙不断点头。
等到侗族武士走了,看守牢房的差役也出去了,牢房里面才再次传出了嘈杂的喧闹声音,
宁乐天花了好久的时间,他的眼睛才慢慢适应了牢房里面的光线,才看清了自己所处牢房的环境。
这间牢房里面,关着六名犯人,其中两名年纪很老了,估计都有五六十岁了,另外四人,两个似乎是泼皮,满脸凶狠模样,剩下的两个,好像是农户打扮的农民。
此刻,犯人中泼皮模样的两个犯人,走到了宁乐天面前,一名蓬头垢面的汉子抬脚踢了踢宁乐天。
“小子,你是怎么进来的?”蓬头垢面的犯人问宁乐天。
“他们抓我进来的啊,疼死我了……”宁乐天揉着自己的腰背,他答道。
“我是问你,你犯了什么罪进来的?你小子老实回答,不然老子揍死你!”蓬头垢面的泼皮朝宁乐天喝道。
“我没犯罪,我是被冤枉的……”宁乐天哼哼唧唧的答道。
“哼,进来的都是冤枉的,都这么说,我也是被他们冤枉的,可那又怎样?还不是进来了。”蓬头垢面的泼皮犯人冷笑道。
“小子,你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拿出来。”蓬头垢面的泼皮犯人冲宁乐天喝道。
这是什么状况?牢霸?这都能让自己遇上!宁乐天简直有些无语了,自己这运气也真是太差了点吧?
“没有值钱的,什么都没有……不信,你搜……”宁乐天看了看这牢霸,他回答道。
“嘿,你小子竟然不识抬举,找打么?”蓬头垢面的犯人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揍宁乐天。
宁乐天顿时吓得要往后躲。
这时候,牢房里面,一名年纪比较老的犯人过来了,拦住了那蓬头垢面的泼皮犯人。
“算了,别欺负新来的了,你瞧瞧,他就一个少年,一身行头看着也不值钱,哪里会有钱,算了吧。”年老的犯人说道。
听到这老犯人的话,蓬头垢面的犯人才气哼哼的罢手。
年老犯人蹲下,面对宁乐天,好奇的看着这个新来的室友。
“小子啊,你是怎么进来的?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我看你不像是坏人啊,一副老实模样……”年老犯人朝宁乐天笑着问道。
“说了,我是被冤枉的……”宁乐天摇头苦笑。
于是,宁乐天将所有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那些犯人全都围着宁乐天,听着他的故事。
“原来是这样……小子啊,你还是个读书人啊,可惜哦!”年老犯人叹息着说道。
“小子是玉竹轩的学子,周夫子会想办法救我的……”宁乐天说道。
“周夫子?”年老的犯人皱了皱眉头。
“我的夫子以前是县衙的主簿……”宁乐天说道。
“啊,你是说的周主簿?”那蓬头垢面的犯人惊讶的说道。
其余犯人也都惊讶的看向宁乐天。
先前还对宁乐天凶狠的泼皮犯人,此刻也忽然对宁乐天转变了一些态度,目光柔和了不少,不再是凶巴巴了。
“周主簿可是个正直的好官啊,可惜哦,小子,你怕是出不去了啊,唉!”年老的犯人叹息道。
“我是冤枉的,我相信王县令他们不会冤枉我的,案子总会查清楚的,到时候就会放我出去了……”宁乐天喃喃说道。
“可是,你是被徐通判抓进来的,唉!”老犯人摇头叹息道。
听到这年老犯人提到了徐通判,宁乐天顿时好奇起来了。
直到现在,宁乐天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徐通判会如此嚣张?徐通判也是朝廷的官,可他为何如此霸道?
“这怎么说?为何被徐通判抓进来就出不去了?这里是县城,怎么会有个通判?他不是什么寨主吗?怎么又是朝廷的官?这……”宁乐天朝着年老的犯人问道。
“嘿嘿,看样子,你小子还真是个愣头青啊,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啊,唉!”年老犯人叹息一声说道。
“还请您给我说说……也好让我明白……”宁乐天问道。
“好吧,看你小子老实,老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说说吧……”年老的犯人说道。
“这会同县城的官啊,可是分为流官和土官,比如王县令就是流官……而徐通判,却是土官……”年老犯人说道。
朝廷的官儿还分流官和土官?这是什么意思?宁乐天顿时有了一些好奇了,于是认真的倾听了起来。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宁乐天才算是弄明白了老犯人说的关于流官和土官的这些事情,才算是知道了徐通判为何如此的霸道和嚣张,也明白了王县令和周夫子为何惧怕这徐通判了。
自古以来,华夏大地的西北、西南等偏远地区,就是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居住着许许多多的少数民族,如苗族、侗族,土家族等等各类少数民族。
千年以来,华夏偏居一隅的少数民族都是在他们的首领统治下生活的,并不和汉人发生太多的关系,自成一系,根本不和汉人的朝廷有什么牵连。
自古以来,虽然各个朝廷表面上统治了华夏大地,可是各朝各代的皇权,其实是无法真的统治这些偏居一隅的少数民族的,朝廷时常与少数民族之间发生争斗,甚至战乱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