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勇看着视频里苏航。
意气风发，兴致昂扬。
像极了他自己刚刚进入大学的那个时候。
但是自己却终究没能一直在山巅笑到最后。
而工作也把他的棱角磨去，也只有在夜半时分，他才会依稀回忆起曾经的雄心壮志。
谁不想做出一番大事来呢？
看到曾经那个和他一起复习数学的小学弟，如今已经成为了一颗学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幸勇既由衷地感到高兴，却又难免有些嫉妒和失落。
看到苏航为蚂蚁，噢不，现在已经叫做蜂巢了，为算筹“打广告”，幸勇会想起自己那么轻松就入职了一个不错的职位，想来苏航也是出过力的。
在改组为国营后，幸勇更加庆幸自己进来了这里，目前也算是一个国企员工。
虽然入职不算早，但是在这家年轻的国企里，已经算得上是一个老员工了，工资没降低，福利倒是多了很多。
比如什么购物卡、代金券、电影票、优惠券，虽然从来没有明着发钱，但是这些乱七八糟的补贴让幸勇的生活质量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幸勇放下手机，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今天数据清洗太耗眼睛了，等明年升职再也不用那么费眼睛了。
幸勇才不会承认是玩手机太多了呢。
就像父母从来认为眼睛痛一定是玩手机的锅，腰酸背痛也是因为一直坐着玩手机，年轻人就不一样了，这都是工作的锅，和手机宝贝没关系。
这才刚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陌生号码。
幸勇眉头一皱，会是谁？
“喂，您好，请问是幸勇先生吗？”
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
“我是，请问您是？”
“是这样的，我这边是汉城……”
还没等对面介绍完自己，幸勇就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
“抱歉，我不买房、不买车、不买保险、不需要借钱也不需要贷款，没有子女上学，家里没有病人，我还年轻，养老保险、社保有公司买，商业保险也不需要，我很虚，不能卖*，不接受重金求子，最近也没有买过彩票，没有抽过奖，更没钱缴纳保证金，不过你要给我打钱的话可以直接给这个号码转账，支某宝同号……”
幸勇一口气把一大串话给吐了出来。
久经“沙场”，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宅”男，哪里有女生主动给自己打电话的。
假如有，那一定是上述中的一种。
对此，幸勇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电话对面的人似乎也被幸勇这一串连环嘴炮给吓到愣神，过了一会才抢在幸勇挂断电话前开口道。
“幸勇先生，我们不是推销的，您先听我把话说完……”
“哼哼。”
幸勇一笑，自己也是在中移实习过的人，一通电话只要满40秒就可以计入业绩，接下来要么按时长，要么按电话次数计算工钱，所以他当初实习的时候常常会耍一些小手段来延长通话时间。
比如问问题、设置悬念。
只要对方不在第一时间挂断电话，那这次通话就成功了。
应对这一类人，扯皮尬聊是没有意义的，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直接挂断电话。
也许是看幸勇迟迟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人急了。
“幸勇先生我们是来采访一下您和苏航同学之间的事情请给我一点时间或者您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来电话我们会给您一些现金报酬的。”
急促的女声在电话里响起，语速之快，让人担心舌头打结。
幸勇愣了一下，还是选择先挂断电话。
这个采访也太不正规了吧，给人一种狗仔队偷人隐私的感觉。
还有，自己和苏航的关系并不是很明显啊。
是谁，泄露了消息？
幸勇想了想，没有想出个答案，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给苏航发条消息告知一下，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要是随便把和苏航之间的事情乱说，友谊的小船说不定就翻了。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背后随意说这些东西，不太好。
……
苏航此时正看着那一台全新的电脑，听着张凯学长在天上地下的讲解着这台电脑，不过苏航对这些CPU、GPU什么的一概不懂，不过看上去比自己的笔记本好多了。
张凯学长一开始为自己要配一台20万的电脑而兴奋不已，但是把配置一堆上去，才发现，钱真就不是钱，哗啦啦地就没了。
而且，为了适配各个硬件，张凯还是花费了超多时间和精力在搭配和选型上。
看着张凯学长眉飞色舞而又难掩疲惫，苏航心里不禁感慨。
多好的工具人呐，得好好保护起来。
以后就是自己的御用工具人了。
“学长辛苦了，晚上我们出去撮一顿，朝天门，麻辣锅。”
“好，撮一顿，不过，还是去吃麻辣烫吧，好久没吃了……”
“行，学长带路，我请客。”
“那我调试一下电脑就走？”
“好，要怎么调试？”
“来局亚索咯～”
“这也行？”
……
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在璀璨的大都市夜景下格外的……不起眼。
里面正是刚刚给幸勇打电话的人。
不过，却是一个中年男人。
刚刚的电话用了变声器！
利用男性对异性莫名的包容和奇妙的好感来进一步套取信息，这是网络诈骗的惯用手法。
隔着网络，谁知道对面是人是狗？
即使通视频，也不能保证。
毕竟，美颜＋变声器都能达到“变性”的效果。
“今天打了三百多个电话，结果就十几个人给了信息，可真是难搞啊！”
中年男子伸了个懒腰。
他叫徐大为，自由职业者，也叫无业游民，有的地方俗称街溜子。
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家中小有钱财，不过都被败得差不多了。
后来就以挖掘热搜人物的黑料为生。
网络之大，无奇不有，而普罗大众对于那些光鲜亮丽的人物总会有一种探求奥秘的精神，好奇心在这一块上显得格外明显。
而黑料，则更是引人关注。
很多大V和自媒体都会自行收集那些人搜人物的黑料，并以独家消息发表，可以说是打法律的擦边球，不是不违法，而是民不举、官不究。
更多时候，还是由这些自媒体向如徐大为这些人去购买。
而黑料越是详细、真实，就越值钱。
徐大为就是在找苏航的黑料。
不过没有太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