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太温暖,暖的秋水寒的心像喝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那就留下吧!”
不忍心拂了少年的好意,秋水寒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小姐谢谢您!”小竹喜出望外,转过身对着秋水寒磕了几个头。
“你起来。”秋水寒面色一正,眸子冷了下来,“既然留下来就得遵守宫里的规矩,你暂时跟着艾叶,让她教教你。”
“小姐!”小竹感觉到受到了冷落,心情有些低落,“您是不是不喜欢奴婢了?”
她在神医谷里每天就在想小姐,想着有一天她变得强大了来保护小姐,可是小姐看起来不喜欢她来,一直赶她走,小竹有些受伤。
秋水寒嘴角抽了抽,头疼。
“不是。”秋水寒吐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宫里的规矩多,一不小心破了规矩那可是要挨板子的,而且还会连累到你家小姐我。”
秋水寒尽可能地把事情往大了说,不然就小竹这个性子,别到时真的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艾叶,小竹交给你了,这段时间你和她住在一起,顺便教教她宫里的规矩,别成天咋咋乎乎的。”
秋水寒唤来艾叶,让她把小竹领走。
小竹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跟艾叶走了。
一步三回头,一脸的幽怨。
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秋水寒眨巴着眼睛看着李靖睿,“你真不该把她留下的。”
皇宫里不比丞相府,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阴谋诡计,需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小竹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在皇宫里待着。
“她总要成长。”李靖睿淡淡地说道。
秋水寒无语。
少年,请不要一副大人的口吻说话好吗?你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
“小姐!”门外传来小方子的声音,一阵纷杂的脚步声自院子门口传来,秋水寒看了一眼李靖睿,李靖睿身影一闪到了屏风后面。
秋水寒出门,只见两个太监抬着一个人衣衫破烂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人进了院子。
秋水寒眸子一冷,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香草。
“枫叶,叫人烧热水,小方子,你领着这两位公公把人抬到房间里。”
秋水寒有条不紊指挥着,冷着脸让人把香草抬到她的房间。
“轻一点,轻一点。”小方子在一旁急声说道,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床上。
香草嘴里轻咛一声,费力睁开眼睛看向秋水寒,嘴角勉强扯开一道笑意,“小姐不用担心,奴婢没事。”
秋水寒牙齿紧了紧,眸子里全是寒意。
没事,被打成这样没事?
一名太监开口,点头哈腰,一脸歉意,“秋小姐,总管大人让奴才给小姐带个话,下毒的人已经畏罪自杀,与香草姑娘无管,这绸纯属于一场误会,希望秋小姐能够谅解。”
秋水寒冷着脸看着说话的太监,“本小姐现在把你打上一顿,然后再随便找个理由说误会,你觉得怎么样?”
“这?”太监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回去告诉李总管,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秋水寒从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一声。“你们赶紧从本小姐面前消失,不然的话本小姐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是,是。”那两个太监点头哈腰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这小煞神的封号可不是白来的,想想秋水寒彪悍的身手,那两个小太监后背起了一层寒意,恼恨为何他们跑了这么一趟差事。
枫叶让人烧了热水抬了进来,秋水寒让小方子关上门出去,小心翼翼地用剪刀把衣服剪开,秋水寒眸子一寒,身上向外散发出阵阵的寒意。
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把人打成这个样子,皮开肉绽,身上没一块好肉。看来是有人在牢里面动了手脚,这哪里是给一点教训,这分明是想要香草的命。
“小姐,奴婢真的没事。”香草虚弱地笑了笑,“只是一些皮外伤,休息两天就好了。”
秋水寒抿唇不语,把剪刀一扔,拿起帕子用热水打湿,轻轻地擦拭着香草身上的伤口,香草疼的一个哆嗦,满脸血污的脸蓦地变得苍白起来。
“忍着点。”秋水寒冷声说道。
“奴婢能忍得住。”香草咬着牙说道。
枫叶开口,“小姐,让奴婢来吧!”
“你去拿纱布与一些酒来。”秋水寒对枫叶说道。
“是。”枫叶应了一声,急匆匆地离开了。
秋水寒对香草说道:“一会儿我帮你用酒清洗伤口,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
“嗯!”
“还记得打你的人吗?”秋水寒冷声问道。
香草抿了抿嘴唇,一言不发。
“说。”秋水寒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香草微叹了一口气,“小姐,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奴婢没事,您就不要再追究了,目前皇上宠爱九皇子,我们还是暂时忍耐一些,不要再得罪他们了,等他们一搬走就好了。”
“本小姐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被人欺负的。”秋水寒从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一声,“这个仇必须得报。”
秋水寒心里的邪火一阵阵向上冒,麻痹,说好了做做样子,没想到把人给打成这个样子,身上没一处好肉,这口气秋水寒咽不下去,也没法咽,不管是谁,这个仇报定了。
“小姐,真的没必要为奴婢把李总管给得罪了。”
香草叹气。
“李总管的人不会这么做。”秋水寒冷冷地说道,“这肯定是收了别人的好处,不然的话不会再这么重的手,这事你暂时不要管了,你好好地养伤,等伤养好了,我带你去把它还回来,那人打你多少,你就还多少。”
“是,小姐。”香草鼻子里忽地有些酸,眼眶有些发涨。
那些人用鞭子使劲地抽她时,她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想,想流眼泪。
从来没有这么被人重视过在乎过,这种被人重视在乎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小姐,您对奴婢真好,奴婢这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恩德。”香草哽咽地说道。
“你傻不傻?”秋水寒皱着眉头看着她。“你是本小姐的人,本小姐对你好是应该的,再说了本小姐的人我欺负行,别人欺负就是不行。”
香草听秋水寒这样说,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小姐!”
秋水寒用帕子轻擦她的眼泪,一脸不屑,“多大的人了还哭?羞不羞?”
香草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太大,扯动了伤口,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
枫叶推门进来,手里拿了纱布与烈酒,她的身后跟着小竹。
“小姐,让奴婢来。”小竹一进门立刻从秋水寒的手里把帕子拿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帮着香草清洗伤口。
秋水寒的眉头皱了起来,把枫叶拉向一旁,“你怎么把小竹也叫来了?”
对这个连药材时常分不清的丫头,秋水寒心里总有一层淡淡的忧心。
枫叶对着秋水寒摇头,“小姐,不是奴婢叫来的,是听说香草受伤了,她自告奋勇地前来。”
“小竹你行吗?”秋水寒看小竹那个样子,还是觉得自己来靠谱一些,毕竟她以前经常受伤,处理这些伤口小菜一碟。
“小姐,奴婢在神医谷的时候学会包扎过伤口。”小竹不满意秋水寒的置疑,回头噘着嘴巴对秋水寒说道。
“你给谁包扎过?”神医谷里还有人受伤吗?
“谷外每天都有人来求医,师父经常让奴婢给那些人包扎伤口。”小竹一边熟练地帮香草清理伤口,一边回答秋水寒的话。
秋水寒看到小竹的动作,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小竹,香草就交给你,那这是冰雪膏,一会儿给香草涂上。”秋水寒把纪温辰临走时给她留下的冰雪膏拿出来交给小竹。
小竹呆了呆,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冰雪膏?
“小姐,奴婢配有外伤药。”小竹迟疑一下说道,冰雪膏太贵重了,她们这些低贱的人用不起。
秋水寒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你那药能用吗?”
小竹一副深受打击的样了,“小姐!”哀怨的小眼神看着秋水寒。
“小姐,冰雪膏这么贵重的东西用在奴婢的身上太浪费了,小竹是纪神医的徒弟,医术一定很高明。”香草虚弱地说道。
秋水寒的眼角抽了抽。医术高明?
枫叶直接低头看着脚尖,表示没有听到。
小竹一副害羞的样子,“香草,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也就是学得个皮毛。”小竹很是谦虚。
秋水寒斜了一眼小竹,凉凉地说道:“香草,别怪本小姐没有提醒你,要是你让小竹给你上药的话,你的皮肤要是变成绿的红的还是黄的以后出不了门别怪本小姐。”
“……”
香草怔住了,不知道秋水寒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绿的红的还是黄的?
小竹羞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枫叶,你告诉香草是怎么一回事?”秋水寒淡淡地说道。
枫叶开口说道,“柳贵妃与九皇子身上突发奇痒,请小竹过去医治,这奇痒倒是止住了,但是这柳贵妃和九皇子浑身上下全呈现绿色,三天之内见不了人。”
“啊!”香草听到枫叶的话忍不住失声轻啊了一声。
忽地对小竹不是那么信任了。
她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也爱美,如果真的如小姐所说一样,变成了红的绿的黄的,那她真的不想活了。
“小竹,谢谢你,我看这次就算了。小姐,还是让枫叶去太医院给奴婢配一些药吧!”香草小声地说道。
秋水寒微眯着眼睛瞪了一眼香草,“是命重要还是这膏药重要?”
“小姐……”
“涂上。”秋水寒脸色微冷,把手里的冰雪膏放在床头,转身就走。
“涂上吧!”枫叶对香草说道,“虽然我们命贱,但是在小姐的心中我们的命是最重要的。为了给香草出气,小姐不惜得罪柳贵妃和九皇子,小竹,还有一个我要提醒你一下,柳贵妃和九皇子对小姐心存不良,那边你尽量少去。”
小竹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眼里是无边的悔恨,低声说道:“枫叶,我不知道。”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以后知道了就小心一点儿,这次香草出事就是柳贵妃搞的鬼,好了,不说了,你还是赶紧给香草处理伤口吧!”
枫叶淡淡地说道,说完端着盆子出门换水。
御书房外,李德胜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太监。
“秋小姐真是这么说的?”
“是。”
“行了,杂家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李德胜摆摆手。
太监弯了弯腰退了下去。
“等一下。”李德胜叫住了太监,“那个畏罪服毒自杀的宫女有供词吗?”
“回总管,没有。”太监摇头。
“混帐,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李德胜脸色一沉,“明明是录完供词以后才畏罪自杀的,你们把供词放在哪里了?要是把供词丢了,仔细你们的脑袋。”
太监的脸白了白,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立刻打住了,“总管,供词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好好保管了,奴才这就去拿。”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拿,皇上还等着。”李德胜满意地点点头,拂尘一甩,转身回御书房。
“是。”太监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向走了,回到东厂以后,太监问起一旁的太监,“最近宫里出什么事了?皇上看谁不顺眼了?”
“太子啊!”
“太子又出什么事情了?”
“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啊?太子涉嫌给九皇子下毒被皇上责罚禁闭三日,现在宫里都传遍了。”
“我这不是出宫办差去了吗?”
先前的太监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身离开,过一会儿不久,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一张供纸,又去了牢房抓住那个畏罪自杀的宫女按了手印,急匆匆地离开了。
皇上看着供词,手重重地在龙案上拍了一下,脸色阴沉。
“朕就知道这事与太子脱离不了干系,没想到果然是他做的,难怪一听到柳贵妃与九皇子身上奇痒的事情这么得意忘形。”
皇上恨声说道。
李德胜立在一旁低眉垂眼,一言不发。
“李德胜!”皇上提高声音叫了一句。
“奴才在。”李德胜躬身答道。
“立刻让人把太子传来。”
“是,皇上。”李德胜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让守在门口的太监传唤太子。
半柱香的功夫,太子急匆匆地赶来,身上隐隐地还散发着酒味,脸色有些苍白,眼里有些惊惧。
“儿臣参见父皇,不知父皇召儿臣来所谓何事?”
太子诚惶诚恳地说道,看皇上一脸阴沉沉,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是皇上知道他在闭门思过期间饮酒寻欢作乐了?
“你自己干的事情你不知道吗?”皇上冷声问道,手在龙案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太子心里一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意思你是承认了?”皇子阴着脸问道。
“父皇,儿臣只是心中郁结这才多饮了几杯,儿臣绝不再敢了,父皇,您就饶了儿臣这一回。”
太子头触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
“只是这吗?”皇上脸色难看,把放在龙案上的供词向太子扔去,“你自己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有些蒙,抬头颤抖着手把供词捡了起来,刚看了没几行,立刻脸色大变。
“父皇,这是冤枉,这是陷害,这不是儿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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