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了半天,中午时分,三人才来到了斯坦达城下。
贡金被劫一事传的沸沸扬扬,虽然抓到了罪魁祸首,不过那人骨头太硬,至今没吐露贡金的下落,斯坦达城主一气之下决定提前到明日行刑。
丘尔顿看见了城门的告示,回来后脸上无精打采,呆呆倚着马车,一副魂飞了的样子。
瓦利不好说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个时候再逼小胖子保护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牵起小奶牛的手,一路寻找着机械维修店。
路上,小奶牛给瓦利介绍起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瓦利哥哥,这个世界并不只有五大王国所占领的五块大陆,听比尔的奶奶讲,人类与精灵王国之外,北方尘世三龙盘踞着冰、雷、火三域,南方兽人族占据着兽吼大陆,人类与精灵联合在一起,才勉强形成三方互相牵制的局面。”
“为了稳固人类与精灵之间的盟约,五大王国的君主选定第一任伴侣时,必须迎娶对方族里的女人。比如当今尼德兰国王,在先皇兄还没去世,他还只是个亲王时,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精灵之国的公主。后来两人生下了个女儿,也就是你爷爷格隆公爵的契约精灵。”
“契约精灵?听起来有点奴仆的意思,我可不信老爷子敢把皇帝的女儿,当奴仆去使。”
“瓦利哥哥,可这是事实。奶奶说尼德兰国王并不喜欢那位精灵,继承皇位后,就另娶了一位人类妃子。”
谨慎瞧了瞧四周,小奶牛悄悄趴在瓦利耳旁说道:“奶奶说尼德兰国王其实讨厌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精灵公主被国王冷落之后,耐不住寂寞,与一位神秘男子私通,生下来个女儿,国王一气之下,毒死了精灵公主,对外宣称病死,而那个私生女天生异术,能操控永恒之火,国王便把她赏给了格隆公爵做研究。”
这个秘密过于劲爆了,瓦利一时难以理解。国王不喜欢女人,难不成喜欢男人,吓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层贵族私生活的糜烂程度,远超出我们的想象。瓦利哥哥,将来你有了权势,打算祸害多少个女孩子?”小奶牛打趣道。
“一定是女孩子吗?”
小奶牛噗嗤一笑,轻轻推了下少年不正经的双手,“瓦利哥哥是个小色鬼,我早就知道了。”
几个多月的朝夕相处,瓦利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小奶牛打趣几句,就脸红的少年了,“小奶牛喜欢小色鬼,我也早就知道了。”
少女低头挽住银发少年的胳膊,催着他快点离开。街道上几个身材走样的妇人,饶有兴趣瞧着这对小情侣的打情骂俏,待小情侣走后,其中一个人突然回过头,拉住丈夫的手,“孩他爹,我脚疼,背着我回家吧”,丈夫骂咧咧了几句,还是背上女人,刚走几步,女人叫停了下来,擦干男人额头的热汗,久违地拉着手回了家。
街上,抽着旱烟的老头吐了口烟,不屑噘了噘嘴,“真给男人丢脸”,话刚说完,路旁跳出个老太太,一把揪着老头的耳朵,骂道:“老不死的,我让你抽烟了嘛,这月酒也不许喝了!”在人们的笑声中,两人相互掺着去药店抓药……
斯坦达城地处尼德兰王国的偏远地区,大城市兴起的机械技术,还未完全普及到这里。瓦利打听了许久,才在城南一条妓院小巷里,找到了城里唯一一家机械维修店。
一般收购太阳之泪都在商会交易所里进行,可瓦利并没有通商的证件,无奈之下,只好去机械维修店碰碰运气,钱少点没关系,只要够给小奶牛买点好吃的就行了。
白天里妓院很是冷清,身材火辣的女人们闲倚着围墙,望着天上自由自在的白云,嘴里不停咳着瓜子。
从外面看,这间维修店铺面不大,可进了里面,大大小小的零件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小奶牛不禁皱了皱眉头。
瓦利却兴奋起来,这不就是理想中的小屋子嘛,零件齐全,打磨锃亮,给他些时间,他能创造出一个世界。
完全沉醉其中,多么美妙的味道啊!
小奶牛脸色不悦,碍于瓦利,继续忍着店里臭烘烘的机油味。心想着喜欢上这样的男人,以后家里的肥皂一定要买最香的,洗不干净,就不让他上床。
看店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独眼男人,瘦削的身板裹着围裙,此刻正低头缝着皮鞋。见瓦利进来,放下针线,扶了扶单边眼眶,转身拍了拍桌上一只机械招财猫脑袋,随着一阵齿条声啪嗒啪嗒,招财猫左臂上下摆着,嘴里喊着:钟表维修,今日八折。
瓦利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老板,收不收太阳之泪?”
独眼男人拿过放大镜,仔细瞧了下小瓶子里的液体,摇了摇头:“品质太低,也就二十枚铜币。”
“这可是五十毫升纯净太阳之泪,品质再低,也值个四五枚银币吧!”
独眼男人阴森一笑:“要不你让你女人来我屋里讲讲价,保证比隔壁妓院的价格高。”
瓦利感觉不太对劲,急忙拉着小奶牛要往屋外冲去,“东西没拿怎么行呢,别人还以为我这是黑店呢!”
独眼男人按下桌边的按钮,地上流出一摊肥皂水,重重滑倒了两人,眼看着大门缓缓关闭,独眼男人领着一把长刀走来,瓦利刚想动手,铁质的大门突然飞了进来。
“那个不长眼的,敢多管闲事!”独眼男人刚要发火,看清来人的模样,扑通跪在地上,不停扇着耳光,连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讲。
踹门进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富家小姐,骑着赤红马,一头飒爽紫色短发,脚下高帮黄皮靴,身上紧身牛仔外套,手里时不时晃着两下皮鞭。
“限你一个小时修好它。”少女在桌上留下一块金表,拉扯缰绳调转方向时,瞧见地面摔倒的少女,鬼魅一笑:“小妞挺俊的,我替你收下了。”
“瓦利哥哥……”
“快放……”独眼男人一把从背后捂住瓦利的嘴,拦着他不要与富家小姐发生冲突,“克薇儿小姐一路顺风,欢迎下次再来。”
马蹄声消失了许久,独眼男人松开了手,没再理睬流着血泪的银发少年,丢下一袋钱币,骂了声滚,埋头观察起那块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