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癞蛤蟆,你是在开玩笑嘛,钱是我施舍给你的,拿了就快点滚,我可没打算让你帮我抓到害我的人。”傍晚,克薇儿命下人特意搬了条七米长的餐桌,她挨着小奶牛坐下,让瓦利远远坐在另一边。
瓦利切着牛排,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刀叉滑出餐盘,在餐桌上留下一道道划痕。意外听到了斯坦达城主不少秘密,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帮克薇儿抓人只是个借口,瓦利只想拿她当挡箭牌,免得她老爹派人来追杀自己。可这样的话又怎么能说出口。一个人喝着闷酒,切开的牛排一块没动。
“克薇儿姐姐,就让我们留下尽点力吧。”小奶牛切了一块鹅肝,放在克薇儿的餐盘里。
“傻妹妹,这可是件很危险的事。对方敢杀我,就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姐姐不想你再受任何伤害。”克薇儿丢下刀叉,一把抱住小奶牛,眼含泪花。
小奶牛递给瓦利一个无奈的眼神,可心里还是暖暖的,拍着克薇儿的后背,埋进少女怀里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有个姐姐真好啊。
三人各怀心事吃完晚餐,克薇儿同意了瓦利的提议,准备联手揪出那个人。克薇儿留下了小奶牛,姐妹俩躺在同一张床上,聊着女孩子的心里话。
瓦利对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不感兴趣,拎了壶红酒,出门叫了几个值岗的守卫,一块喝酒聊天。
“小兄弟,你可真有本事,克薇儿小姐极其厌恶男人,你还是这两年,第一个被她带进卧室的男人。快说说,你是怎么勾引到她的?”守卫轮番喝着美酒,满怀期待等着瓦利开口。
“勾引?你也太瞧得起这个小娘们了。”瓦利红着脸,醉醺醺道:“她主动黏在我身上,想甩都甩不掉。嗝……”
守卫们哈哈大笑不止,瓦利继续添油加醋,反正打不过臭脚妹,还不能过把嘴瘾嘛。“你们是不知道,她还跪在地上求着我拿鞭子抽她,那副……”
一股烟味随风飘来,瓦利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原本大笑中的守卫们立刻跳起来,摆正火枪,身子站得笔直。
“城主好!”
瓦利听到守卫们的敬礼声,心凉了半截。立马一个跳起,准备冲到屋里,找克薇儿救命。
“继续说呀,我也想知道我女儿脸上是什么表情。”卡普手搭在肩上,瓦利竟感觉肩上压了座小山,动弹不得。
“滚到别处值岗,今晚这有我在。”
守卫们白捡了一条命,慌忙四散逃去。
卡普拿过酒壶,一饮而尽,手掌轻轻一拍,瓦利扑通跪倒在地,他松开了手,一块坐在地上。
“放心吧,就凭你是格隆大人收养长大,他保护的人,我自然也会接着保护。”
瓦利松了口气,可膝盖还是跪的很痛,刚才那一下,只要稍稍再多一点力气,只怕腿骨会被地面震裂吧。
“不过你必须加入光明会,跟着我们一起推翻五大教皇。这也是格隆大人的愿望,你既然继承了格隆锤,自然也要继承他的志向。”
这种情况下,瓦利不敢说不。可如果答应的太痛快,以卡普的眼光,很快就能识破。于是眼里挤出几滴泪水,哽咽道:“爷爷一直活的很忧郁,经常一个人望着海面连连叹气,可他从没跟我提起过这些事情。如果当初他肯把一切都托付给我的话,或许能在去世前那段时间里,开心一些。”
卡普最不愿听到的消息,还是从银发少年嘴里说出了。他从怀里掏出一盒雪茄,抽出一支,点燃放在了台阶上。明亮的月光照着台阶,烟缓缓升起。
“只是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推翻五大教皇?教皇是神在人间的信使,负责传达神的旨意,推翻他们,岂不是亵渎神灵!”
“神?呵呵,就算这世上真的有神,可一个对生灵毫无怜悯的神,要它何用。光明会不是单纯要杀掉五大教皇,而是要推翻整个教皇体系,让五大王国的国王成为真正掌权者。”
瓦利其实打心底也不相信神的存在,在他最绝望时,陪伴在身边的,只有月光照耀下的影子朋友。
“我还是不明白,国王掌权跟教皇掌权有什么区别?”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同样想杀一个人,国王必须获得法院的死刑审判才能动手,而教皇只要借着替神杀人的借口,就可以杀掉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包括国王。”
怪不得人渣曾说在尼德兰王国,得罪任何人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月之教皇海伦娜,原以为只是那人手段狠辣,没想到是因为她手中权利极大。
“难道这世上真的就没有约束教皇的规矩?”瓦利还是不敢相信。
卡普摇了摇头,脸上忽然浮现吃人般的神情:“曾经有个刚生完小孩的女人,抱着孩子去教堂接受初生洗礼,却被教父借着驱魔霸占了。按照法律应判死刑,可他的教皇舅舅认为这就是在驱魔,并将那名可怜的女人判为魔鬼,送上了绞刑场。”
瓦利听得头皮发麻,可看到卡普脸上咬牙切齿的神情,心里更多了几分恐惧,害怕这个脾气火爆的退伍男爵无处发火,把气都撒到自己身上。
“尼德兰王国的女人倒是很幸运,月之教皇海伦娜是个专心修炼魔法的女人,极少参与王国事务,教堂的神职人员自然也不敢明目张胆打着教皇的名号行事。这也是光明会能在尼德兰王国,迅速发展起来的原因。”
“不止这么简单吧。我可不信国王没有参与此事,帮他做事,明里暗里应该都会扶持一下。”
卡普平复下来,笑而不语,“你很聪明,所以呢,愿不愿意加入光明会?”
“卡普城主,不是我故意推辞,实在是能力低微,就连魔法经络都没能开启。我这样的废物,不是在拖你们光明会的后腿嘛,想想心里都过意不去。”
卡普手搭在瓦利肩上,笑着拍了拍,“再考虑考虑”,凌厉的掌风吹着银发少年头发飞舞。
瓦利急忙改口:“为了爷爷,地狱我也敢闯。”
卡普点了点头,望着女儿的房门,手从瓦利的肩膀移向脸庞,“听说你打了她两次?”
“意外,纯属意外。”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卡普起身笑着离开,“手滑,纯属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