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得知我要用强,她揪着树皮,迟疑好久说:没办法让她自愿下去吗?
我望了望王老头家的方向,说:没有。天亮后给我说你的选择。说完,我向停车的地方走去,留下她无助的扶着树干。
走过她看不到的角落,我站在阴暗处,点了根烟,默默的看着她发抖的身影。
人生有些事很无奈,一体双灵只能她自己做出选择。可以逃避,但将来得承担阳寿对折,小萝莉魂飞魄散的后果。
呼!
一口气抽完整根烟,吐出的烟雾迷糊了眼睛,我透过漆黑的迷雾看着满天星辰,感觉深深的无力和无奈。我甩掉烟头,对天咧嘴笑了笑:老天爷,您有时候真的很操蛋。小蚂蚁再无力,还是要挣扎的,用力一搏,输了也甘心,起码不会后悔!
又看了一眼树下迷失了方向的倩影,我摇头甩掉了不相干的情绪,不再看她,准备去找她二爷爷弄清楚必要的事。
两层的自建楼是王曼二爷爷用一辈子心血给他儿子建的,不过老人却住在楼房对面的小屋里。小屋格局很简单,一个堂屋、一间房,屋后是狭小的厨房,烧的还是土灶。
您儿子在外面的行情还好吧?
我坐在屋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人家聊着家常。老人家兴奋的讲着他儿子在外面有多出息,有哪些成就。眼神全是欣慰,没有一丝抱怨。
喝了口水,我想到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惜儿子不上道,也就是在心里感叹,嘴上说:您能给我讲讲王曼爸妈的事情吗?
王曼二爷从王曼爸爸小时候开始唠叨,讲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说到王曼家盖房子的事。
他悲伤的说:他们几个堂兄弟里,也就大娃最本事。大哥大嫂死的早,大娃靠着自己结了婚,在村里第一个盖房子
我默默的听着,不时嗯两声。
老人长叹好几声,神色恐惧的说:王曼出生没多久,大娃开始盖房子,打地基挖出了一个棺材,棺材一碰就腐化了嘶老人心有余悸的吸着凉气,恍惚的走神好久,似乎陷入了对棺材的回忆。
停了好一会,他哆嗦着说:棺材里躺着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看样子应该是清朝的。尸体和衣服完好无损,开棺没多久,烂的只剩下了一副枯骨
老人瞳孔放大,颤抖的反复唠叨:让大娃换个地方盖房子,他偏偏不信邪,说都是迷信
绫罗绸缎?衣服和肉体能烂,应该还有别的陪葬品吧?东西呢?
我紧闭着嘴唇,用鼻子嗯出一口气,大致明白鬼王曼为什么能借体还魂成功了。尸体百年不烂的地方肯定是风水宝穴,动了宝穴开了棺,这因果结大了,还敢占了人家的地盖房子,不是找死吗?
老人说:首饰之类的东西,大娃憨笨的说是啥文物,全部让他三叔拿去交公了。老三这才踏出了人生的第一大步。
嗯!我皱了皱眉头,说:王曼刚出生,盖房子挖到了清朝的棺材。八年后王曼父母出事,王曼有什么异常没?
老人家紧张的猛摇头,说:没没能有什么?就是个苦命的好女娃,你可别听村里人乱嚼舌根。老头能看出丫头的心思你也是个好人,可别因为这事错过。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着说:你别担心,我只是想多了解她一些。老人家松了口气,过了会又说:丫头和她娘一起掉下楼,一直昏睡,迷迷糊糊的让大娃快跑,说有有东西跟着大娃没几天,大娃走路摔了一跤,你说壮实的大老爷们摔一跤多大的事,可大娃就这么走了等丫头醒来,大娃夫妻已经送走了,之后她就去老三家过了。
也就是说,王曼从楼上掉下来,她一直处于昏睡中,等父母过世后才醒来?我说。
老人哀叹的点头,眼中已经布满了雾气。
我陪着老人家又说了一会闲话,等他心绪稳定才离开。
果然不出所料,王曼当年以为自己醒了,看到有鬼跟着她爸。其实她在梦中离魂,自己跟着他爸。而她又接收了小王曼的身体,灵魂已经被身体同化,忘记了梦中的她是她,还以为是别的鬼。
搞明白事情的因果,我借了锹和柴刀,连夜来到王家村边的一片林子。
按照老人家说的地方,寻找起那具清朝尸体的遗骨。阴暗的树林只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我沿着路找到了当年王曼家填台基挖土,挖出来的坑。
坑长宽大概四五米,周围长满了荆棘,我拿着柴刀一路砍过去,手上没少被扎出小口子。
我草
坎了厚厚一层茂密的荆棘刺,露出一块不大的空地。
在周围荆棘的包裹下,空地的形状像一只鸟,至于是凤凰还是鸡,根本分不出来。我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忍不住骂着。
看了看不远处的水坑,是老人说的地方,下面就埋着清朝女人的骨头。
荆棘根部湿漉漉的,空地却干巴巴的,诡异的是地上一根草也没有。
没毛得鸟,还是鸟吗?这事似乎没完没了了。
我挖了好一会,累得够呛,终于看到了一个坛子。打起精神又挖了一会,终于把坛子挖了出来,蹲土堆上抽着烟,看着坛子说:算老子欠你的,借体还魂也不弄干净点,还要老子帮你擦屁股。
说话的时候,我扫过挖开的坑,惊吓的张着嘴。
烟头掉到腿上,烧穿了裤子,大腿被烫疼,我才回过神。
周围有水坑,挖了三锹多深,坑里却不怎么潮湿。而且挖的时候一条蚯蚓、一只虫子也没见到,这太诡异了。最重要的是坑里还有块牌子,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泥巴,是一块青铜牌,一面刻着撬开的棺材,另一面用篆书刻着轻骑两个字。
在吃人谷里我见过类似的铜牌,但能确定不是同一块。吃人谷里的那块,连带着人骨一起埋到了地下。
我忍不住想到了鬼棺。
头疼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收好铜牌抱着坛子,到天块亮的时候我回到了车边。
我想好了,不管小丫头愿意不愿意,请你帮忙送她下去。我已经占有了她的身体,不能再让她魂飞魄散。王曼满眼血丝的坐在车里。她看着我怀里的坛子,问:你去干嘛了?
去挖你了。我说。
话音刚落,王曼脑袋晃了晃,捂着头说:好晕。什么挖我?
看到她的样子,我已经确定坛子里就是她了。她为什么会发晕,我也不知道原理,只知道她会发晕。
鬼借体还魂,鬼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有块石头呢!我打趣着。王曼看着坛子不停的哆嗦,眼神纠结,表情诡异。
真的是我?
它是你,但你不是它,你是王曼。能懂吗?我说。王曼思索良久,点了点头说:嗯,我是王曼。看到这个我还是感觉很诡异
我打开车门,把坛子放到后座上,伸手去拉窗帘。王曼说:你干嘛?玻璃又不透光?
骨头见了你就不能在第一时间见光,小心被吸魂。玻璃怎么也有反光的。我弄好车窗,秉着呼吸伸手去撕封泥。
封泥慢慢揭开,王曼捏着拳头颤抖的更厉害,谁也没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
嘶!
我看到坛子里的骨头倒吸几口凉气,王曼过来一看,吓的往后撞,惊恐的一声尖叫,似乎把车都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