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的立场上,真没有放过赵佳的理由。之前我没动赵佳前,她要弄死我。等我弄得赵佳昏迷不醒了。赵家反而不敢杀我了,因为我死了赵家会跟着陪葬,在赵家人眼里赵佳的命确实比我贵重。”
我摊着两手微笑着,又说:“赵佳明知道挖我爸的坟在我这一行里代表的意义,她还是逼人挖了坟,说明她的性格很独断。如果我救醒了她,我敢保证她会报这缺魂之仇。你说,我为什么要救醒她?让她当植物人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弱,赵家强,当赵佳被我弄的昏迷不醒。赵家反而不敢动我了。
道家里叫万事万物皆有其道,找到那个点就能达到平衡;儒家里叫度,取之有度的度,也就是界限。
昏迷中的赵佳不死不活,也就成为了我与赵家之间的平衡点。叶知秋提醒我,就让赵佳当植物人,免得给我带绿帽子,其实她在提醒我这已经达到了一个平衡,千万别破坏了难得的平衡。
“赵佳选择与你为敌,她做错了选择。”赵文叹息着。我没有回应他,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的砝码不够打破这种平衡。
“停车。”我放下嘴里没点的烟,赵文把车停在一边,武艺看到也把摩托停在了前面。
坐上摩托车,没理会武艺的问题,我再次对抗起了那种眩晕感。整理此次所得。
凌晨两点多钟,摩托开进了四家镇,不长的街面保持着特有的安静,轰鸣的摩托车响在夜里听着特别烦人。赵文的吉普车一直跟着,看样子打算懒得不走了。
“停车。”
喊停摩托车,我拍了拍武艺的肩膀说:“现在离四点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里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准备好,一斗米、一包白菜、三斤白酒、三炷香、三刀黄纸。四点钟在镇子西南方那条路的尽头集合。”
“你要这些东西干嘛?现在我去哪里弄?”
“这些东西是用来请仙的。”我看着寂静的街道笑着说:“你帮不帮忙随便你选择。”说着,我瞟了一眼跟着下车的赵文,笑的更欠打了。
“好。”武艺琢磨一会点了点头。我对三十出头的赵文说:“反正你也闲着陪着她帮我找东西呗。说不定能发现救你妹妹的方法。”
“嗯,好。”赵文果断答应,跟着武艺慢慢在黑暗中消失。此刻的赵文不再是赵家太子爷,只是一个想救妹妹的哥哥,太子也是凡人。
目送他们离开,我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停在一条黑漆漆的巷子前,从这条小巷子进去就能到鬼妈生前的家,父亲见到我喂鬼奶的家。
鬼妈忘记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抓了那个多宝宝,现在又带走了念风,又带走了我的两只烙印小鬼,她到底要干什么?或许,这里能找到一丝想要的线索,我和鬼妈的因果是从这里开始的。
呼呼的风从漆黑的巷子口吹出来,我站在巷口站了好一会,咬牙捏紧夜萧慢步踏了进去。
四家镇的房子是沿着街面一排一排往后盖的,巷子两边是两层多高的楼房,这些楼房墙面大多脱了皮,身体在墙上撞一下可以刮落很多泥灰。
“旺……”
沿着巷子刚走过第一排,第二排有好几家响起了狗叫,我被突来的狗叫声吓了一条。
加快步伐继续往巷子深处走,身后的狗叫不仅没有停下,越来越多的狗加入了嚎叫的行列,慢慢的,整个四家镇有小半的人家亮起了灯。
鬼妈生前的家在第四排,并排的人家一点声息也没有,乌漆墨黑的一片。
站在黑乎乎的房前,回望前边三排,到处亮着灯,到处有狗叫,与这一排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这种诡异的情况,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突然吱呀一声,前面房子的门打开了,一个婆婆点着蜡烛抹黑的摇晃出来,凑到我跟前惊呼的说:“咦?这不是欣儿家的三夜嘛?”
鬼妈叫关欣,关欣家的三夜?这个感叹比老婆婆拿蜡烛还吓人。
我在老婆婆身上能闻到上了年纪人身上特有的气息,烛光下我和她的影子都特别清晰,这排住房虽然很诡异但是也没察觉到任何一丝阴冷。
“婆婆,您认识我?”
强压下心底的惊骇,我礼貌的询问着。老婆婆说:“我年纪虽然大了,你在我眼前晃荡着长大,我还能认错?你爸不是说你在念大学,暑假留在城里打工,怎么回来了?”
正在我向老婆婆旁敲侧击一些信息时,隔着两家又有人端着蜡烛出来,我望了以前前排房子的点灯,强压下询问他们为什么点蜡烛的疑惑,细心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喂,我说三夜,去念啥狗屁大学后,连哥们都不认识了?”陌生的年轻小伙一拳打在我胸膛上,我感觉伤口溢出了好多血,疼的全身直冒冷汗。
陌生小伙担心的把蜡烛丢在地上,着急的说:“三夜,你怎么了?别吓哥。你妹要是听说我把你打坏了,非得弄死我不可。”他刚提到我妹,一位穿着t恤和马裤的女人打着灯笼跑过来,她跑到近前,丢掉灯笼说:“哥,你没事吧?”
女人跟鬼妈长的很像,如果穿上鬼妈那身古装,我几乎会把她认错。
“哥,你怎么流血了?”女人看着血水渗透衣服,惊慌的手无足惜。刚热情打我一拳的小伙,有些胆怯的说:“那个……我不知道三哥受了伤……就像以前那样打了他一下……”
人越来越多,一群人扮演者我的叔叔、伯伯、婶婶、堂哥、堂嫂……集体欢喜的迎接大学生回来,好像一个大学生就给他们脸上添了很大的光彩似的。
自称我妹妹的女人拉着我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把我拽进了一栋一层平顶楼房,着急的扒开我的衣服给我上药。
我凝神思索着自己踏进巷子的每一步,发现一切都很正常,不管是阴气、神性、鬼气、死气……哪怕一点异常的气息都没有感觉到,而那群人也不像演戏,他们给我的感觉就是我真在这里生存了二十多年。
女人小心翼翼的帮我整理完伤口,心疼的唠叨:“哥,不是说在城里打暑期工吗?怎么弄了一声伤回来,跟人打架了?咱妈走的早,你怎么还这么冒失,弄得跟我是姐姐似的。”
诡异,太诡异了。
“哥,你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给你弄吃的去。”她说着往房外跑。我问:“我姓什么?”
女人站在房门口愣了好一会,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额头,说:“哥,你不会跟人打架把脑子打坏了吧?我去喊爸爸起来。你叫黄三夜,我叫黄观星……”
说着,她快速的跑出了房间,我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真疼。
不一会,自称我父亲的人走了进来,着急的拿起我的脉门,问了我一些莫名的问题,他皱着眉头说:“可能失心症了。”然后,好多人跑到我面前问我还认不认识他,然后讲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什么,连四家镇中学那一颗树都说的的别清晰。
吵吵闹闹的人群在黄观星的吆喝下慢慢退去,她端了个凳子坐在我面前说:“哥,不管你是傻子,还是疯子,记不记得星儿,星儿都会保护好你的。”
“嗯,你是我妹妹,你叫黄观星。”我心底突然升起一种暖意,她在烛光下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我凝神看着她的眼睛说:“那么星儿,你就别闹了。是黄三夜梦陈三夜?还是蝶梦庄周?”
“陈三夜?跟你一样的名字?”她装着满眼迷糊。我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四家镇有四仙,黄、白、柳、胡。你哥我可是被请柳仙的出马老头弄伤的,你还有心情玩?年轻的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