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顿饭,相互间表面和气了不少,饭后休息一阵,下午两点多钟。刘莉领路带我们回到了麻柳寨老街。那间疑是闹邪的废弃旧门面。
看情况以前是一间药材铺,雕花门,纸糊窗扇,木制空货架和前台,一层木板墙后面是仓库兼卧室。
“老板,柱子真的会流血。”
我刚穿过木板墙的边门,黛儿琢磨着前面的烂货架,惊的大喊。
领着我观赏的刘莉惊奇的转身,故意以无意的姿态跟我一起挤进门框,她不好意思的收回一只脚,身子示意性的后退,但并没有真退出门框,说:“您请。”
“谢谢。”我斜着身体到了前台,前台货柜中间有一根柱子顶着屋梁,柱子表面有着小虫洞,但依旧挺结实。黛儿翘着木柱子。指着她那边的小虫洞,说:“您看。”
转过去,柱子底部,密密麻麻的虫洞跟蜂窝眼似的。由于光线问题,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虫洞里凝固的血。我耸了耸鼻子,并未闻到血腥味,喊:“尸老,您带刀没?”
尸老趴在柜台底下不知道寻找什么,从腰间摸出一把放亮的匕首,头也没抬,反手上甩,锋利的刀尖稳当的插在柱子上,发出刺的一声响。
“好手段。”刘莉以真诚的语气赞道。尸老头依旧神秘兮兮的趴在地上,神色激动的不知道研究着什么。 谢谢!
拔下柱子上的刀,我说:“黛儿。你离远一点,这里是药铺,柱子里可能有东西,万一有毒就不好了。”黛儿退到柜台外,认真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削着虫洞,虫洞只有四五厘米深,诡异的是有一个细小的虫洞蜿蜒向下,我沿着虫洞一直割刀柜台面。
洞连着柜台面板,一直往下蜿蜒着。
破开的虫洞内里带着凝固的血,但那些虫洞也就几厘米深,血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血是沿着唯一的细小虫洞从下面挤压上来。再渗入周围虫洞?
“咚!咚!”
趴地上的尸老头敲了敲柜台外壁,说:“陈先生,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
我指着自己的发现,退开着一米二左右,仔细打量起柜台。
“刘小姐,这柜台能拆吗?”
“这个是政府规定的文物……”刘莉话音未落,只听见扑通一声,尸老头已经踹烂了一块木板。
这老头也就是礼貌性的问一声,压根没把刘莉放在眼里。刘莉惊的走到旁边,无奈的笑看我一眼,显示着她的大度。
“城府深沉的女人。”我报以微笑,心里给她下了定论,眼睛一直注视着尸老头的动作。
尸老头暴力的拆着柜台,古旧柜台被拆的稀巴烂,之前的柱子吊在梁上,下端的接口显示着,下面原本有张柜台存在的痕迹。
“咦?怎么没有?”
尸老头翻开堆在地上的木板,地面镶着青色大砖头,什么也没有。突然,有块砖头动了动,嗡嗡的声音响起,我感觉不妙,说:“尸老,赶紧走。”
说着,拉着黛儿快速的跑出了店子,尸老头和刘莉也跟着跑了出来,好奇的盯着微微震动的那块青色大砖头。
站在门外,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过了好久,一团黑色的东西把砖头撑起来,轰的对我们冲来。尸老头大惊,着急的喊:“上当了,流血的死物在梁上,下面是陷阱,青砖下埋着尸蚊。”
尸老头慌忙的左看右看,半天也没找到他对付尸蚊的东西。黑雾似的尸蚊在后面嗡嗡狂追,根据尸老头的神色判断,肯定是种要命的东西。慌张奔命的尸老头突然停乏脚步,快速的脱掉鞋子,拿出一根铁签。铁签与庙里算命的竹签一样,只不过是乌铁打造的。
“尸蚊见到尸体就钻,钻进去就落地生根,在尸体里产卵。它们嗅到我满身尸气肯定以为我是尸体,这里没有抵挡罕见尸蚊的东西,我逃不掉了。”尸老头快速的说着,把铁签交给我,说:“把这给关铃,代替尸家重地告诉她,尸家一直没有怨恨关家,关家当年决定留下尸家一脉守升官渡很正确,不然尸家重地这一支连血脉都留不下来。我死了,你拿着这根铁签,尸家重地的人不会找你麻烦。”
尸老头有些凌乱的说完,对着街面后的房子狠辣的咆哮:“陈鱼头,原来你们算计的不是陈三夜,算计的是老子。老子就算死,也不服。用这种下三滥手段,自认麻柳寨的水下功夫赢不了尸家重地吧?哈哈!”
尸老头吞了一口气,腰部下沉,双脚定在地上,面对着扑面而至的黑雾,仰天狂野大笑,嘲讽的等待尸蚊降临。
姿态无声的说着一句话:爷们一身血,死也要站着死。
细小如针尖的尸蚊刚扑倒尸老头身前,刘莉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刀划破了手心,殷红的鲜血沾满嫩白的手心,对着尸蚊甩了甩手,血惊的尸蚊后退,血手快速的摸在尸老头手上,她着急的说:“尸老,把我的血抹在鼻孔、耳朵……七窍,尸蚊就不敢伤害您了。”
一系列的变故发生在瞬间,我拿着铁签还在出神。尸老头停止大笑,快速的用血涂上七窍。刘莉说:“你们跟我走。”
“黛儿,准备拼命了。”
我把铁签丢给尸老头,提着匕首,招呼拿着夜萧的黛儿,跟着刘莉往麻柳寨街道深处跑。
“刘莉,你这个叛徒。”
高大魁梧,脸上化着死人妆,身穿寿衣的男子与陈鱼头从破旧门面追出。刘莉跑掉了鞋子,大喊:“陈亮,你以诈死骗杀尸老和陈先生,尸老这声笑你们听到了吗?你们是不是感觉自己都不是男人?”
七弯八拐的穿出麻柳寨,一个挡路的也没碰到,跟着刘莉到了一个小区铁栅栏边。刘莉彪悍的拉起包着臀部的旗袍,踩着栏杆底部几十公分高的石墩,握着栏杆上部的尖枪,翻过了一米四五左右的栏杆。
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地,刘莉拉下衣服,喘息着说:“跑出麻柳寨,逃出了锁灵大阵,现在麻柳寨的人不敢再杀陈先生了,我们也安全了。”
“刘莉,这些年寨里待你可薄?”
陈鱼头提着鱼钩追上来,停在栅栏另一边,一起来的还有五个汉子。除了诈死的陈亮,那个导游也赫然在列。刘莉呵呵冷笑着说:“口口声声为了祖宗的仇要杀陈三夜?能再虚伪一点吗?敢说你们不是为了“祭祀完美河神的方法用一夜时间研究出诈死来算计陈三夜?敢说你们不是图谋尸家入河的术法?敢说你们不是想拿陈三夜的命交给道尊,做投名状?”
“骚货,说的你挺正义的。”诈死的陈亮绷着打了厚厚一层白粉的脸,讽刺的挑起眼角。刘莉理所当然的说:“我没觉得正义,我只是感觉投靠陈三夜比较正确。你们别忘记这里是五棺的天下,真杀了陈三夜,诸葛羽和陈四海一怒,南北都没有你们立足的地方,道尊真会为了你们跟南王和北王开战?未免太把你们当回事了。”
她不知道我跟陈四海翻了脸,但是她也没说错。我要是被杀了,第一个不顾大局为我报仇的肯定是陈四海。陈家术法里传承着一种邪门的精神,陈家嫡传能自相残杀,但别人杀不得。
刘莉急促的吸了几口气,指着外面一群脸色大变的人,说:“愚蠢,一群蠢货。利欲熏心,过河拆桥的道理都不懂。我故意在关键一刻反水的,让陈三夜看清你们的狼子野心。祖宗的余荫也掩盖不了,你们要杀五棺太子爷的罪行,你们将会失去升官渡这片被故意遗忘的区域,成为过街老鼠!”
发抖的娇躯,粗重的呼吸体现着她的激动,她的推测几乎八九不离十。说完,她凑近我低声说:“陈先生,我是杜月影埋了很多年的人,赵小姐踏进业内了,我只是帮她卖你一个人情。陈大太子爷,您也不用多虑,我现在需要您帮我隐藏身份,或许还能钓出道尊的人出没法拒绝的代价让我杀你,到时候又能勾一条鱼儿。”
太子爷?很讽刺的称呼,在五棺笼罩下的业内,原来一直都把老子当太子爷。
我沉默的点头。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杀。”陈鱼头咬着牙,率先冲向栏杆。刘莉拉着我后退,在我耳边继续说:“只要他们过来,小区保安就会出现,把他们抓去警局。”
黛儿和尸老头跟着一起退后,我忍不乏自嘲:姜还是老的辣,太阴星君这一手玩的太漂亮了。杜月影不可能料到今天的事儿,但她有底蕴、有时间埋下许多不知道用不用得着的棋子。只要抓乏某个契机,看似无聊的一子就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就如刘莉一般。
“啊。”
陈鱼头刚要翻过栏杆,听到身边的惊嚎停乏了。
穿着寿衣的陈亮前脚刚踏上栏杆底部的石蹲,突然一愣,右手拿着与陈鱼头差不多的弯钩,发邪的勾向他自己的下巴勾去,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脸部扭曲的往外推,可惜弯钩还是勾进了下巴,惊呼声只喊出一半,他瞪着眼珠子,把自己勾死,倒在了地上。
“真有无间厉鬼索命?”陈鱼头看着死不瞑目的陈亮,难以接受的呢喃着。尸老头心情大爽的咯咯怪笑:“陈先生好心帮你们解决无间厉鬼,你们找死要将计就计的算计我们。做好在恐惧中等着阎王爷降临的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