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鱼头一声杀,我扶着车门静站着没动,几个汉子如出栏野兽刚动,陈鱼头接着一声杀又咬牙说:“住手。”
乌鸦在树枝上呱呱乱叫。肃杀的气氛再次凝固。在“住手”两字的声音中,一把刀向我砍来,刀压制不住收势,只能转移方向,哐的一声砍中了车门。
我跳到嗓子眼的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陈三夜,你走吧。”
陈鱼头咬牙切?,眼珠子都快瞪爆了。可见他的纠结和不甘心。
黛儿在汉子们的围攻下,第一时间占领高地,英姿矫健的翻上了车顶,冷眉怒挑,别有一番**。我含笑的对陈鱼头点了点头,坐进车里。用手拍了拍车顶,说:“黛儿,上车了。”
围着车的汉子们不愿意的让路,等黛儿上车,我启动车辆,慢慢开出了街头。
黛儿在副驾驶上按着起伏的胸口。哀怨的问:“如果陈鱼头不放人,您有什么后手?”
余光瞟过去,黛儿竖着粉嫩的耳朵,我又专注的看向路面,过了一会。冷不丁的说:“你猜!”
“老板,您真坏。”黛儿撒娇的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坐正身子,说:“以后再玩这种生死游戏,您能提前打个招呼吗?我心脏受不了。”
谢谢!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大张旗?的杀进去,麻柳寨肯定以为我有备而来。开场**他们几次,把他们的怒火挑拨到最高,等他们发火,你放出陈霄的鬼魂灭了他们的火气,火气都灭了,陈鱼头想留下我的一股气也被冲淡,他自然会冷静的想后果。”我随口分析着,从此事中吸取着经验教训,接续说:“陈鱼头一旦开始想后果,那么他绝对不敢杀我。”
“我明白了,第一,我们只是去单纯说事,并无所求,明知山有虎还向虎山行,他们必然认定我们有后手。第二,就算麻柳寨杀了你去投奔道尊,道尊也不会为麻柳寨去跟南北两王死磕。你是南北两王的孙子,麻柳寨在道尊眼中只是棋子,你的命在南北两王眼中很值钱,麻柳寨在道尊眼中不值钱。基于以上两点,麻柳寨杀了你,他们必死无疑,不杀还有一线生机,因为他们都姓陈。”
黛儿下巴埋在胸前深深的事业线里,进行着分析。等分析的差不多,她突然转头,跳动着睫毛说:“这次我们能逃出升天,关键在于他们会不会思考这些因素,所以您一直在拖延时间,给陈鱼头时间想事。”
顿了顿,黛儿又说:“在电梯里已经找到了陈霄的鬼魂,您多此一举来麻柳寨,不可能是为了好玩?您的目的是收编麻柳寨!”
“我只有这方面的意识,但不一定要收编。假陈霄是一颗定时炸弹,足够麻柳寨受内伤,再加上尸家重地的报复,麻柳寨不被打残也难。”我冷酷的说:“麻柳寨已经成了翁中之鳖,想活,需要看我的心情。”
“那道尊呢?”黛儿问。
“刘莉已经蹦出来了,说明有人关注着这里。道尊自然有道尊层面的人对付,道尊伸手进五棺被抓了个现行,腹黑的诸葛羽、杜月影不会借机敲竹杠?陈四海虽然被赶出了五棺,但麻柳寨的人姓陈,陈四海可以用亲族当理由对道尊发难的理由。”我舔着嘴唇呵呵贱笑,黛儿说:“您的唾沫疙瘩都掉出来了,想什么呢?”
“敲竹杠。他们敲道尊的竹杠,我就去敲他们的竹杠。陈四海的竹杠没法敲,但杜月影和诸葛羽吃肉,我不能一点汤都不喝吧?”我说。
“要是他们不给呢?”
“老子冲锋陷阵,他们拿了好处敢不分给我?不给就没法合作了,五棺内部就继续打内战。”我冷哼一声,继续说:“老子才不管天机大势,该老子得的必须分给我。”
想干就干,我拿着黛儿电话,给杜月影打过去,说:“杜阿姨,我有几个朋友在景区开了个山顶酒吧,您应该知道她们是玩蛊虫的。我需要三十六卡车毒虫,您给那些人送过去就行。”
“嗯?”
电话里传来一声威严的娇哼,我说:“升官渡,麻柳寨,道尊。”随后不再出声。
“小子,我把赵佳嫁给你,怎么样?”杜月影**着。我说:“您知道我操蛋的性子,一个不小心弄得五棺崩溃,把您的大后方弄的一团糟,您可别怪我。”
“空玉玺找到没?”杜月影见软的不行,玩起了硬的。
我说:“一码事归一码事。今时不同往日,时局一直在变化,现在天机内部正是多事之秋,你们要一直对外,而我却是调和五棺内部平衡的关键点。说句不好听的,您现在不敢杀我。你在社会上是牛逼,但你在赵家龟缩了二十多年,在业内的力量肯定没有五棺强,您现在需要五棺这个盟友不是吗?不然也不会让我鬼妈帮赵佳转命进业内了。”
“混账小子。”
以杜月影的修养也被气的骂了出来,她接着说:“说翻脸就翻脸的无情男人,那三十六卡车毒虫我答应,会让人给苗寨那群丫头送去。”
“说的像我把你怎么了似的。要是被我爸的鬼魂听到,还以为我搞他姘头呢?”我全身放松的开着玩笑,终于有机会跟这女人平起平坐,大声说话了。
杜月影玩笑似的警告:“看把你小子美的,做事记得分寸。”
黛儿在旁边静静的坐着,我挂断电话给诸葛知秋打过去,说:“姑妈,诸葛老头欠我一笔账,你记得问他要,这是我孝敬姑妈您的。”
“什么账?”诸葛知秋不明所以。我说:“您只要跟诸葛羽说道尊,他就知道是什么了。你记住一定要往死里坑,五棺合一随时可能破灭,五棺气运也靠不住,您要为自己存嫁妆了。”
“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诸葛知秋甜蜜的骂着,关心我好一会才挂线。
车缓缓开进酒店停车场,黛儿说:“都坑到了?”
“这是坑吗?这是拿自己该得了。我不要,他们不会主动给。只要开口,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口头为难一下而已。”我感叹的往酒店走。“不够聪明,是自己该得的飞了都不知道飞了。”
我心情大爽哼着小调,黛儿默默的跟着我走进电梯才说:“您做这些事,也有敲打我的意思吧?”
“算是吧!”我老实承认,看着变动的电梯指示灯,说:“我看到了你的能力,做为你的老板,自然也得表现出一些能量。你对我有了谱,会衡量自己的实力,会做出有利于你自己的选择。”
“可是……可是……”
黛儿郁闷的结巴两声,涨红着脸说:“您不能温柔一点吗?先是第一楼,接着是把麻柳寨捏在手里玩,又让我看到您怎么坑天机大佬。连着接收的一连串信息,让我感觉自己太想当然了,当初那点野心真的好渺小,突然有种死心塌地跟你混的想法了。”
“千万别!如果不是你示意我收编司马雪,又表现出你的实力,让我隐隐感觉到了你的野心。我怕你突然在背后给我一棍子,才搞出了这些事。”我实话实说。“我是个没有野心的人,习惯谁打我一巴掌,我就抽谁一棍子。没有你的野心刺激,我不会琢磨收编麻柳寨,让麻柳寨为自己所用。”
到了套房所在的楼层,走道上铺着红地摊,金闪闪的壁纸沿着墙壁贴了一米多高,上部挂着艺术画。站在套房门前,刚准备敲门,我僵住身体,放出三个纸扎“秦霜”控制它们对不远处一盆花后面的空气扑去。
恐怖的鬼影显形,一米左右的小孩,身体腐烂、水肿,腐肉包裹躯体露出少量的胳膊骨、腿骨、脸骨,看着非常恶心。水鬼刚出现,一阵冷风吹过走道,两旁盆栽的枝叶被吹的唰唰响。
“刚收一个陈霄,又碰到一只水鬼。老板,您该不是勾出河神但没送祭品,捅了升官渡里的鬼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