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生气了,超市笑了。
她冲进一家较大的超市,跑到零食区,买了两推车薯片、薯条、干牛肉、山楂……各种零食。总计一千两百多块钱。还好黛儿离开前留给了我五千块,不然还真买不起。
“三夜哥哥。草莓味的真的很好吃。”
回司马雪家的路上,钱多多坐在副驾驶,怀里抱着三桶薯片,嘴里嚼着。拿着一块往我嘴里塞。我被她骗的吃了一块芥末味的薯片,再也不相信她,不爽的说:“吃、吃、吃。等冬天过去,春天到来,你想穿裙子却发现腿粗了,看你去哪哭?”
“放心,我天生吃不胖。”钱多多“咔嚓”的嚼着薯片,车刚进小区,突然,她把怀里的薯片全部甩到车后狭小的座位上。说:“停。前面有东西挡路。”
滋。
车停在路中间,后面一辆黑色奔驰跟着刹车,差点没撞到我的车尾。奔驰再次启动,停在旁边,放下车窗,女司机和善的提醒,说:“停车记得靠边。”
“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奔驰车窗刚伸上去一点,我动了动鼻子,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说:“这位姐姐,你车里装着什么?怎么有臭豆腐味?”
女司机皱了皱鼻子,吸了几口空气,不愉快的说:“没有啊!” 谢谢!
“来了。”
钱多多注视着前面飞来的一群乌鸦魂,小声问:“烧不烧?”
大片乌鸦魂停歇在奔驰顶上。黑乎乎的盖了一面,呱呱乱叫。我瞟了一眼乌鸦群,制止钱多多,对女司机说:“我姓诸葛,会点祖传的风水玄学,如果您遇到麻烦可以找我。”
报出司马雪家的地址,启动车子,说:“再见。”
“三夜哥哥,你怎么改姓了?”钱多多故意挤眉弄眼。我叹息着说:“要救人还得人愿意被救才行。这小区里住的都是有钱人,诸葛家在省城风水圈可是公认第一,冒充姓诸葛更加方便行事。”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多管闲事。”钱多多知道我的近况,担心的埋怨。我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子,说:“我是干这行的,碰到这种事算有缘,如果这人值得帮就帮一把,再说她也不一定会来找我。”
车停在独立别墅的院子里,还没开门,我站在门外,就感觉到一阵死气隔着门冲出来。
与钱多多对视一眼,她拍了拍肚子,说:“这是控制纸扎的死气,根据浓度判断屋里起码超过了一百只。不过全是只重数量不重质的垃圾,要不要我放叮当猫灭了它们。”
“全灭。”
我无所谓的吐出两个字,钱多多带上可爱的露指手套,每根手指上挂着一个小盖帽,五个盖帽上绣着可爱叮当猫图案。她把盖帽盖在手指上,说:“猫猫,看你们的了,别让我在三夜哥哥面前丢脸。”
五只叮当猫冲进房子,掀起一阵死气潮浪,我打开门进屋,五只叮当猫飘在空中,形成一股大势,把一群男女纸扎锁在大厅。
“这群垃圾真丢扎纸人的脸,猫猫吐火。”
钱多多话音刚落,五只叮当猫喷出大量的阴气,钱多多嚣张的打着指响,说:“起。”
阴气被钱多多的阴火点燃,一大群纸扎人全着火,大厅成了一片火海。
我走在阴火形成的火海中,冷的缩了缩胳膊,打了两杯白开水,给钱多多递过去一杯,说:“钱大师,辛苦你了。这是你的创新?还是老鬼想出来的新招?”
“我才不当老土扎纸人,我是新一代的布娃娃大师。”钱多多举起可爱手套,动着手套说:“可爱吧?”
“纸扎的根基是阴气和死气,被火烧成灰就成了这玩意。”
我指着被烧的差不多的大批纸人,点出纸扎的关隘,严肃的说:“你只是换汤不换药,把纸扎换成了布娃娃,换了一个外形。”
“嗯呐。”钱多多俏皮的点头,说:“师父也是这样说的,听他说这个我就烦。你这么说,我一点都不烦。这是为什么?”
“有句俗话叫女生外向!你好好研究这群纸扎,如果能量产大批有质量的叮当猫,天下之大,哪里能挡住钱多多的脚步?”
我喝着白开水,大步往楼上走。
钱多多留在一楼处理火海中的纸扎,赤子之心的威力此刻表现了出来,她很快进入了心无旁骛的思考状态。
咚!!
“司马雪?”
敲着房门,我连喊好几声,也不见门内有回音。门上贴着的“正”字完好无损,这是我离开前,随手写的,贴在门上防止有外邪入侵。
“啊。”
又等了半响,我推门进去,司马雪正在健身,吓的赶紧捂住了胸。
房间靠近阳台的玻璃门前垫着毯子,司马雪穿着练舞专用的丝袜材质的上衣和长裤,她带着蓝牙大耳机套,两只耳朵都包在耳机里,正站着劈叉,本能的捂胸,身体失去平衡摔在毯子上。
“有这么惊悚吗?”
我扶着她在毯子上坐好,取下她的耳机随手放到了一边。司马雪低头搓着膝盖,脸红扑扑的没有说话,闪躲的余光不时往耳机瞟。
“别……不……要……”
司马雪见我拿起耳机,伸手又不敢抢。
我听着里面的外国歌曲,正准备无趣的放下,突然听到“棒棒糖”、“开始”、“母狗”、“妈妈的房间里做”……等等这些单词和短句,我放下耳机,说:“挺有节奏的音乐,只是些国外的小流氓歌曲,用不着被吓。”
以防她尴尬,我简单关心两句,就出了房间。
楼下,钱多多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五只叮当猫围着她,飘在空中。
咔擦!咔擦!
咬薯片的声音很清脆,我轻轻喊了声,见多多没反应,仔细观察才发现这丫头进入了诡异的定静。
为什么说诡异,因为她在吃零食啊?还换着不同的口味在吃。什么是天赋?这就是天赋。当初我看河看了好几个月才进入定静,还不能被打扰,我的天赋还是好的,别人更难。
她这种情况,让我有些嫉妒了。
“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
我坐在钱多多对面沙发抽着烟,楼上传来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十八相送”,音调标准,声线欢美。钱多多惊醒过来,抬头看着楼上,说:“谁住在上面?中邪了。”
“嗯。”
杵灭烟头,我赶紧往楼上跑。司马雪已经换下了跳舞转用的紧身丝袜装,穿着一套红色连衣裙,捏着兰花指在房间前面转圈,随后又变动男子姿态,唱男儿腔调。
一板一眼的动作,看着还以为她是专业人士。
“她被纸扎人上身了,有人在隔空操控。”钱多多话音刚落。司马雪发邪的用口技模拟着锣鼓声,咚咚锵锵的翻转、转圈,转动着手腕,如果拿着一把花枪,肯定耍的很精彩。“陈先生呐……杀吾师兄,打得他魂飞魄散,可敢约战三更?”
以戏腔唱出来的女音变调了,变成了陌生女人的声音,不过真的很好听。
“别整些虚的,地点?生死战?还是胜败战?”我说。司马雪拉着唱音,说:“省城大剧院,十二点,正剧白蛇传。”
“白蛇传?”
听到这个我愣了愣,说:“你想借戏曲里面的鬼神,压制陈家关于鬼的术法吗?可以,我接受你的挑战。”
“爽快,斗胜败也赌生死。”司马雪身体僵直,一个花旦纸扎人从她身上走出。无火自燃,花旦纸扎自主的烧成了灰烬,司马雪软摔了下去。
司马雪在饰品店受过纸扎冲击,身上留着纸扎残留的气息,这群纸扎能找过来也不稀奇。想到之前司马雪的尴尬,我出门没关好门,看来纸扎花旦是借那个空隙进的房间。
“我怎么穿着这件衣服?”司马雪迷迷糊糊的清醒,看到身上的红色连衣裙,吸着凉气,倒也没多少害怕,看来她对奇怪的事情也开始麻木了。我说:“多多,你留下来照顾这个姐姐。快要到十二点了,我得赶过去赴约。”
“三夜哥哥,这明显是个局。我们可以借这位姐姐这条因果线,直接施展术法,更加安全简单。”
“白色传啊?”我想到自己会的一门神通“水漫金山”,诡异的笑了笑,说:“搞不清楚是哪些人要找我的晦气,总是被动挨打,弄得我烦不胜烦。借这个机会弄清楚是那些人,把他们一锅端了,免得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