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觉得我不适合学散打,要不还是算了吧。”回到家往沙发上一瘫,她感觉自己灵魂都要出窍了。
石头还挺精神,坐到旁边不轻不重按揉她的肩背,笑道:“我觉得你学的挺好,再坚持坚持,多去上几堂课身上就不会这么疼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她轻哼一声,苦哈哈道:“防身有很多种办法,不是只能练散打啊。我都随身带着猎刀呢,刀不比拳头顶用啊。”
石头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坚持道:“你不可能去哪都带刀,但你可以随时握紧拳头。乖,再坚持一段时间。我去给你放水,你好好泡个澡,泡完上床我好好给你按一按。”
泡什么澡泡澡啊,她现在就想赶紧上床挺尸。
简单冲了一下,躺床上没两分钟石头就拿了一个瓶子走了进来。
“你拿的啥?”她半死不活的问道。
石头将瓶子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拍拍她的肩,低低道:“趴好,我给你按一按。这是药酒,白天我去同事介绍的老中医那买的,试试看好不好使。”
常久:...
石头连药酒都提前准备好了,看来她这散打要是练不出来石头是不会罢休的。
不能穿着衣服按,她便把睡衣脱了,只穿一条睡裤像死鱼似的趴在床上。
石头的手并不细腻,指腹有茧,碰触到她的皮肤上有蛰蛰的感觉,并不十分舒服。
但他力道掌握的很好,从肩到颈再到后背,照顾到她所有酸疼的部位。
不知道是药酒的作用还是石头的手法实在太好,不多一会儿她竟舒服的不自禁发出哼哼声。
下一刻,她犹如惊弓之鸟身体紧绷,哼哼声被略带慌张的质问取代:“你摸哪儿呢?”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石头竟然还跟她开玩笑。
哪里好笑。
“你手上都是药酒,别弄脏我睡裤!”她不高兴的说道。
石头:...
所以,她反应这么大,只是因为怕弄脏她的睡裤!
好,很好。
他偏要弄脏,能怎么样?
石头直接将她的睡裤拽下来,拽到膝弯处,还给自己找了个特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别起来了,我帮你脱掉,大腿小腿也得按一按。”
常久:...
她觉得石头在说谎,但她没有证据。
石头按的很规矩,每一下都用了力,那滋味酸爽至极。
而她就在这种酸爽里悄然入睡,醒来时已经第二天上午八点多。
石头已经去上班,早餐热在锅里拿出来就能吃。
洗完漱一边吃早饭一边查看手机短信,在一众未读消息里先扫到李胜男的信息。
这人...竟然一声招呼都不打鸟悄的走了。
昨晚她和陈瑶还有石头在散打俱乐部龇牙咧嘴的上课的时候,李胜男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赶往火车站,乘坐南下的火车离开省城,去往兴许并不美好但很需要她的地方。
走的时候李胜男谁都没通知,一直到今早六点她才给亲朋发消息。
李胜男说不喜欢分别的场面,所以都没让辛鹏去送她。
两年时间不算长,但也绝对不算短,她说她会好好珍惜这两年,回来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她还给每个人都送上祝福,希望所有人都能不负好时光。
明明只是去两年,而且假期还可以回来,这怎么说的跟再也不回来了似的呢,怪吓人的。
往下翻翻,竟然还翻到了常文乐发来的短信。
常文乐跟她诉苦,说是莫兰一过去就给他一顿训,去他宿舍看过之后还说他邋遢住的像狗窝...
她撇撇嘴,马上给常文乐回消息,告诉她的好二哥如果不想爸妈在那边烦他就让爸妈来她这边,她不嫌烦,每天能被莫兰念叨念叨她得高兴死。
一直到中午在单位吃工作餐的时候常文乐才回她,让她少做美梦,休想独占莫兰。
“幼稚!”她低笑着喃喃。
“说谁幼稚呢?吃饭不好好吃跟人发短信聊天,咱们常老师挺闲啊。”辛鹏拎着个保温饭盒进来,没个正经的说道。
她贼稀奇的看向保温饭盒,打趣道:“怎么个意思?李胜男刚走你就换女朋友了?还给你做午饭?快打开给我尝尝。”
辛鹏贼大方的把保温饭盒推她面前,有些嫌弃的说道:“你吃,随便你吃。我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要不是这保温饭盒有点贵我肯定连着饭盒一起扔了。”
呦呵,里边有事啊。
她一边开保温饭盒一边八卦兮兮的问辛鹏:“所以是谁给你做的饭啊?你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辛鹏叹气,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一脸烦躁的说道:“我二姨小姨来了,说是自家亲戚我都在省城扎根了她们都没来看过实在不像话,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要在我这多住段日子,烦死了。”
“你跟她们关系不好?你爸妈知不知道她们过来?她们是真的来看你还是有别的事儿啊?”辛鹏说的不清不楚,她有无数个问题想问。
酱炒蛋、酸菜炒肉,看着不错,闻着也挺香,动筷子之前她特意看向辛鹏:“你真不吃?你不吃我可全吃了啊?”
辛鹏白愣她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胖死你得了!”
见她真闷头吃起来,辛鹏差点气吐血,特想把饭盒抢过来。
抢过来得挨揍,想想还是算了。
他急赤白脸的说起自家的破事来。
有些人天生感情淡漠,即便做了父母也依旧如此。辛鹏很不幸,他父母都是这种人。
自小他跟父母关系就很一般,跟父母两边的亲戚关系更差。读初中之前他们说他是没出息的混子,读初中时认识常久,他成绩不断提高改变了亲戚的想法,上大学后亲戚们对他就更加殷勤。
不过是别有目的罢了,他都清楚,所以从不会对这些人心怀感激。
他和常久一起创办长久教育,本来就和家里的那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但那些人却觉得都是亲戚,他有了出息理所当然的要拉扒自家人。
之前这些亲戚就不止一次要把自家人塞到长久教育,他一点不客气提一次怼一次。
那些人不长记性脸皮还厚,今年过年又提一次,且说了一些辛鹏不能接受的话,让他跟这些人大吵了一架。
一个一个都摆出长辈的架子,跟他说跟人合伙做生意一定要留个心眼提防着常久,还说常久一个小姑娘能成什么事长久教育越来越好都是辛鹏的功劳让他别胳膊肘往外拐多想想自家人...
辛鹏直接跟这些人说常久比他们所有人都重要,让他们管好自己的臭嘴,再敢说一句他不乐意听的他就跟这些人断绝亲戚关系。
亲戚们回家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可能觉得他被常久迷了心窍怕他们这帮亲戚啥好处都捞不着,所以特意派了两个以前对他还成他也一直客客气气对待的姨过来。
她们过来一是想跟他搞好关系,把他的心拉拢回去;二是想把待在老家的自家年轻人都送过来安排进长久教育。
他们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辛鹏出息了不能便宜别人。
这个别人当然就指的常久,指的是常久这边的亲戚。
“谁家没几个占不到便宜就算吃亏的亲戚啊,你不用生那么大的气,她们来了你就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其他的一律不应就完了。等开春准备春耕,你都不用撵她们自己就着急回去了。”她特风轻云淡的给辛鹏出主意。
“我就是烦!打着亲戚的旗号什么都要掺和,什么便宜都要占,有本事也行啊,什么本事没有就想天上掉馅饼,怎么都这么美呢。”
“其实你也烦不了几天了。”扒拉一口饭,她含糊说道:“你都要去新城市开疆拓土了,她们总不能跟着你去吧?”
辛鹏烦闷道:“要去那不也不是马上就去么,这边的工作要交接,未来的工作要做准备,三五天那都是少的,想想就头疼。”
没错,很多事情不是说做就能立即去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才行。
保温饭盒里的菜全部吃光,她拍着鼓起来的肚皮对辛鹏道:“这样,今晚上我请你两个姨吃饭,咱们一起聊一聊让家里人来长久教育的事儿!”
“什么意思?”辛鹏没理解她的意思。
神秘的对辛鹏笑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同事或者朋友聚餐常去的餐馆,辛鹏定了个小包,环境非常不错,四人用餐还很宽敞。
二姨小姨见到她都非常局促,她倒一点没跟她们见外,一直找话题跟她们闲聊,服务员送来菜单她还很体贴的跟她们介绍上面的菜品。
饭菜上齐,二姨小姨也终于被她的热情融化,话开始多起来。
辛鹏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多吃菜少说话,怕坏她的事儿。
吃的差不多,她状似无意的说道:“二姨小姨一来我们这都热闹了,还得是家人在身边才行啊。回头我让我家的亲戚都过来,省城多好,大家一起工作上班也热闹啊。”
二姨小姨忙忙附和,小姨还乐呵呵道:“可不咋地,还是你心眼儿活泛,我们家小鹏就是死心眼。公司是你俩合伙开的,那咱两家就是一家,这么多人呢,都来帮忙得给你们省多少钱,你们说是吧?”
“是啊,省不少钱呢。”她顺着小姨说道:“打扫卫生的、端茶倒水的、迎来送往的、管账管人的、上课教学的...”
眉头拧起,她有苦恼道:“打扫尾声端茶倒水这些活谁都能干,管人管账上课教学这些可都有门槛,有门槛的工资高,但是咱也不能家里头谁来都能拿到有门槛的活儿。”
二姨小姨都点头说对,没觉得她这话有什么毛病。
倒是辛鹏咂摸出味儿来,抬头看着她笑着忽悠道:“你们家那边可都是人才啊,常文栋硕士研究生,来咱们长久想干啥就能干啥。除了他还有好几个大学毕业的,而且读的都是好大学,那肯定不能让他们去端茶送水,管管账管管人肯定能行。”
二姨小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辛鹏似无所觉,继续说道:“我们家这头就不太行,除了我一个读完大学的都没有,要学历没学历要见识没见识,只能打扫卫生端茶倒水。”
辛鹏绝对是个戏精,前头铺垫那么多,别人还没说啥呢他自己先质疑起来:“哎,不对吧久姐,你们家亲戚来都干工资高的管理工作,我们家亲戚来只能干工资低的苦活累活,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要我说啊,要么咱两边的亲戚谁都别来,以前干什么以后还干什么,要么就来干一样的活,这样才公平啊。”
“开什么玩笑?”她的戏瘾也挺大,贼像样的配合道:“你也说了我们家这边都是人才,让他们跟你家的亲戚一样打扫卫生端茶倒水你觉得合适吗?咱们长久教育发展到现在可不是乱搞搞出来的,基本的因材施用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辛鹏一副被她说服的模样,转而对他二姨小姨说道:“他们家的人确实都挺厉害,咱两家要都过来的话肯定他们的工作更好工资更高。”
信息量太大,二姨小姨消化的有点慢。
他们也不着急,继续演戏。
她把话题转到开分部的事上来,一直强调长久的核心必须在总部,未来可能不止一个分部但总部的地位必须稳固,还跟辛鹏说要是喜欢那边以后就留那不用回来了,总部的所有工作都交给她就行。
吃完饭和二姨小姨道别,俩人心不在焉的连她说“再见”都没听到。
两个小时后接到辛鹏电话,这小子贼兴奋的说道:“久姐,你就是亲姐,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倒你的问题。”
那是!
人心,真的特有意思。
有便宜大家都能占的时候占多占少就会成为大问题,占少的肯定眼红占多的,甚至会出现我宁愿不占便宜也不能让你多占的心理。
辛鹏那边的亲戚大概就是这种心理。
凭什么常久家这边都是好工作都赚得多?要是真多大才干多大的事,那辛鹏出去开分部更重要的总部不就被常家占了么,往后轻轻一抬脚就能给辛鹏踹了,那他们这帮亲戚可啥都捞不着。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保持现状,只要辛鹏在长久教育地位稳固,那他们这帮亲戚总能得到好处。
“你先别高兴,亲戚们凑到一起总能商量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来,你且等着吧。”
她忍不住朝辛鹏泼下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