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回家不多一会儿,武芳芳的电话就打到常文平的手机上,把背叛自己的常文平一顿数落。
常文平委屈至极,毕竟是他不守承诺在前,多委屈他都得受着。
等武芳芳不说了,他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省城?相中的那个套马的汉子带回去吗?”
武芳芳余怒未消,说话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带个屁带,就一男的,老娘上哪找不着。我明天回省城,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挂断电话,常文平对常久撇撇嘴。
“合着到最后就我一个人错,我里外不是人呗。”
“你活该,这事儿本来就不该瞒,你要早点说还能少得罪一头。”她可一点不同情常文平。
第二天一行人准备返回省城,张桂芳依依不舍的拉着常文栋的手,殷殷叮嘱许多,归结起来就是让他在外边别为了省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
莫兰用手指点着自家儿女,笑道:“都听着你三婶说了吗?听着我就不说啥了,你三婶说的挺全面。”
“妈,我们在外头你放心,你和我爸在家里也别叫我们操心啊,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有活指使文末干,有急事先给文健打电话他离家近。”常文平贼懂事的对莫兰说道。
莫兰拍拍儿子坚实的手臂,颇为欣慰的说道:“你也长大了懂事了,我知道你不光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小九,我挺放心你们的。就是处对象这个事儿哈,你爱咋处咋处,别来烦我。”
常文平:...
在家两天,就处对象这个事儿莫兰跟他说了好几次,她是有多不想掺和他处对象这事里啊。
车都快开出村了,常文平还在抱怨这个事。
常文闯忍不住说他:“有大娘这样的妈你该烧高香才对,多少人不想让爹妈管自己呢,大娘不管你你还有意见,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懂什么文闯哥,我妈管我我心里踏实,我要找了对象不领给她看心里没底,就虚的慌,你懂吧?”
常文闯不懂,回头问常久:“九儿,你懂不?”
她撇撇嘴,一点儿不给自己三哥面子。
“我不懂!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我三哥这么矫情,不懂很正常,文闯哥你别纠结。对了文闯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文雨文冰哥都有着落了,二婶没催你吗?”
一提这事儿常文闯就头疼。
催,怎么可能不催呢。
“我妈说反正现在我也不上班,没事儿就多出去溜达溜达,说不定就搁大街上捡个媳妇呢。她说现在赶紧找对象结婚,争取毕业的时候老婆孩子全齐活,往后就专心工作就行,你们说她想的多简单,找对象结婚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常文闯愁的直挠头。
她看热闹还要添把火,笑呵呵道:“二婶说的没毛病啊,你也别整天在屋里憋着,没事多出门走走,说不定就碰上缘分了呢。你也别怪二婶催你,你真老大不小了,远的不看就看咱村吧,正经二十六岁的大小伙子就算没孩子也都结婚了吧。”
“要不我说大娘厉害呢,文喜哥过年可就三十了,文乐哥过年二十八了,大娘真是一点不着急,这要是换成别的妈不得急得睡不着觉啊,一窝子光棍。”
常久:...
他们家好像真的一窝子光棍...
“我妈就是想的开,这玩意着急也没用啊。”常文平开着车很是洒脱的说道:“缘分这事儿吧全凭天意,来了挡不住,不来求神拜佛也不顶用。现在我们家是一窝子光棍,保不齐哪天各个都有着落了呢。”
他倒真敢说,她可没那么乐观。
她那奔三的大哥二哥都一点不开窍,就是缘分摆眼前他们首先考虑的也得是会不会耽误工作,这种眼里心里都只有工作一点情趣都没有男人呐,一般人肯定瞧不上他们。
路途闲聊,时间过的飞快。
回到省城没有休息多久,她又和常文平一起去火车站接武芳芳。
武芳芳又晒黑不少,但精神状态很不错,一见面就先给常文平来了一记组合拳。
可惜啊,她拳头不够硬,常文平根本不觉得疼,只很给面子的嗷嗷叫唤,叫唤的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武芳芳白愣他一眼,将行李箱丢给他就挽上了常久的胳膊。
“小九,石头让我去你们那住,我觉得怪麻烦的,还是找个酒店住吧。”武芳芳说道。
她立马拒绝:“不行,我可都答应石头要把你带回家了,等他回来发现你还住酒店我多没面子。芳芳姐,我们家老大了,光厨房就有两个,你住过来根本不会打扰到我们。”
话是她说的,车是常文平开的,武芳芳就是不想去也得去。
转天常文平带着她给准备的衣物配饰搭乘飞机去首都,没两天石头也从海市回来了。
这些天武芳芳也没在家干等着,在常文闯的推荐下,她陪武芳芳在省城的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也办了住院,石头到家的第二天武芳芳就进了手术室。
虽然医生说这并不是难度多大的手术,但她和石头也都非常紧张。
他们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用彼此的温度驱散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常文闯比他们淡定许多,还有心思背考研单词,一直到“手术中”指示灯熄灭,他才放下词典,跟他们一起等武芳芳出来。
手术非常成功,如果恢复良好没有并发症七天左右就可以出院。
他们都很替武芳芳高兴,在武芳芳状态稳定之后还聚了餐。
聚餐地点定在武芳芳的单人病房,吃的喝的都有,贼丰盛。
被医生要求尽量不要说话的武芳芳躺在病床上看着他们摆了一桌子好吃的差点直接气死。
不过很快武芳芳又咧嘴乐起来。
聚餐的就她、常文闯和石头,石头的眼睛还在恢复期最好忌口,常文闯也是动过大手术的人更是得忌口,所以这一桌子好吃的就只有她常久一个人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酒喝什么。
她一个人又吃又喝贼过瘾,两个前病号一个现病号眼巴巴的看着她贼可怜。
她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人来换药的护士小姑娘都看不下去,让她赶紧吃完吧东西收拾了,弄的这一层走廊都是味儿。
即便被护士小姑娘暗戳戳的训了她也很高兴,从医院回家这一路一直在哼小曲儿。
“怎么这么高兴?”石头握着她的手,瞟一眼前方开车的司机,到底没有做出更亲密的动作,只轻声说道:“喝了酒,有没有不得劲儿?”
她笑着摇头。
“芳芳姐手术这么成功不该高兴吗?这几年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不好的事儿,可最后基本都化险为夷,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惜你们都不能陪我喝,要不我还能喝更多。”
石头可不敢让她多喝,无奈道:“高兴也不一定要喝酒啊,想想你上次喝多吐了多难受。”
思绪发散,想到她醉的吐一身石头给她洗澡那一次...
甩甩脑袋,糗事不能重演,她一定要在石头面前保持清醒,保持完美形象!
回到家,在门口换好鞋后,她将换下的脏袜子扔进专门的筐子里,又将脱下的鞋摆好。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就算是躺着看她也保持着良好的躺姿没有像以前一样张牙舞爪;洗澡后,她会刻意的将浴室收拾一下,掉下来的头发也会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上完厕所后,她会冲完确定冲的十分干净再离开...
都是一些很寻常的小细节,平常石头跟她屁股后边收拾她大大咧咧都不当回事,如今都自己来,石头立马察觉出异样。
坐在床上看工作相关的资料,刚洗完澡的石头擦着头发走进来,盯着她看了半天。
“看我干嘛?”她放下资料无奈说道:“现在不行哦,明天有重要工作,今晚必须把资料看完。”
石头:...
他的目光有那么饥渴吗?竟然让她误会...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问你,你吃错药了还是怎么样?怎么突然之间特别注意形象又格外在意小细节了呢?”
她难得不好意思的看看他,低头佯装看资料,假装无事道:“我有吗?我以前不就这么勤快么!”
石头:...
不对劲,她很不对劲!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不对劲表现的越发明显。
以前吃饭掉在桌子上的菜和米饭她都会快速捡起来塞嘴里吃掉,现在拿纸包起来扔掉;以前会在他面前抱着脚丫子剪脚指甲,甚至会当着他的面放屁,现在做这些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他;以前她来例假要死不活贴身衣物都是他来洗,现在她会将衣物藏起来等例假过去自己洗...
原先需要他操心的事不用操心了,原先需要他干的活也不用他干了,本应觉得轻松,但他却一点都不开心。
常久的转变给他一种感觉,她在与他疏离,哪天她的身边没有他了,她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
多可怕啊。
不能让可怕的现状持续下去。
于是,石头寻到机会跟她好好的聊了一下。
他说出自己的苦恼与惶恐,问出不解与疑惑,等她给他一个回答,一个解释。
常久:...
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不是,我以为一切都在变好,没想到你有这么多想法...我没刻意疏远你或者准备蹬了你的想法,我就是...”
哎呀,怎么说呢?还怪不好意思的呢!
“你就是怎么样?”石头盯视着她,期待又紧张的问道。
算了,都这样了,还是有啥说啥吧。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不想在你面前丢丑。你可能理解不了...就那晚之后,我觉得咱俩熟又不熟的,就是和以前比起来,一样又不一样...哎呀,该怎么说呢?就是,就是...”
她就是半天也没就是出个下文,给自己急够呛。
石头却已经明白过来。
他上前抱住她,抱的不紧却很亲密。
他沉沉的低低的说道:“我知道。关系的更进一步开始让你以新的角度对待我对待我们的关系,你有些迷茫和不知错所,所以想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好一些,对不对?”
对,非常对,她想说的就是这个。
回抱住石头,一只手无意识的在他后背轻抚,闷声闷气的说道:“哎,怎么会这样呢?我都搞不懂我自己了!你倒是和以前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和以前一样?你确定吗?”石头笑起来,胸腔振动,她好似也跟着震颤起来。
“难道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啊?”她好奇问道。
石头叹息着回她:“我会在办公的时候无意识的在纸上写下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我会在应酬的时候愣神,满脑子里都是你,想你在做什么,想你有没有按时吃饭好好睡觉;即便通话两个小时,挂断电话后依然还是会想你,想听你的声音,哪怕只是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叫我无比安心;晚上我会做那种梦,醒来时把床搞的一塌糊涂...”
他有点说不下去,实在太难为情了。
出差回来,他以为情况会有好转,其实不然。
他的目光会忍不住一直追随着她,一秒看不到她思念就开始蔓延。
他多想和她绑在一起,一时一刻也不分离...
多幼稚多腻歪的想法啊,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们静静抱了许久,是她先打破了沉默。
“你,你是不是...”她惊诧的问道。
石头的脸腾一下红透,松开她背转过身。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
行吧,她也有点控制不了。
于是,两个都控制不住的人再度拥抱在一起,一起吞噬思念,一起煎熬长夜...
术后第八天武芳芳出院,直接住进她和石头的家。
她和石头工作都忙没有时间照顾武芳芳,于是就把常文闯叫了过来,让常文闯帮忙照顾。
两天后,在她和石头都在家的情况下,暂住隔壁房间的常文闯竟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常文闯:九儿,我发现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常久:...
她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还等什么?
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时候那肯定要说啊,不说大家都难受。
于是,她悄摸的溜进常文闯的客房,来当面听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