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渊提防恒王,却不是不识大局的人。这种危急关头,也没心思计较恒王先前那番置他于死地的算计。他幽深的目光在那些蠢蠢欲动的猛兽身上扫过,冷声道:“会武之人组成三道防护,将没有自保之力的围在中间,尽力拖延时间,等待援兵。”
恒王皱了皱眉,心里很不愿意保护那些拖累,在他看来那些人一点用处也没有,甚至其他所有人都应该成为他突破兽群的垫脚石,只是看着萧睿渊冷漠却坚定的神情,到底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来:“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就按萧将军的办法来。”
萧睿渊意味深长的看了恒王一眼,很快就召集起五十个侍卫,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那几个不会武艺的人原本以为自己会成为弃子,甚至是吸引猛兽火力的棋子,却没想到事情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得知是萧睿渊和恒王商量出来的办法,心里激动无以言喻,尤其是对萧睿渊的感官好了不少,纷纷投去感激地目光。
萧睿渊依然一副冷冰冰地样子,手执长弓、腰悬利剑同三十个身手最好的侍卫站在了最外面,直面随时都会扑上来的将近一百头猛兽。
中间一层是剩下的二十名侍卫,第三层是恒王率领的诸如祺王之类的王爷和世家公子,最中央的则是被保护起来的十三皇子等人。
“嗥——”
“嗷呜——”
“嘶嘶——”
感受到萧睿渊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杀意,兽群变得越发狂躁,此起彼伏的吼叫着,声音传出了很远很远……
就在这时,一道尖利的笛声从四面响起,声源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就在耳际。
诡异的笛声带着极强的穿透力,透过鼓膜穿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又像是穿入了大脑的最深处,让人很不舒服。
几个意志力薄弱皇子和世家公子,眼底渐渐染上了猩红之色,情绪也变得狂躁起来,有股毁灭一切的冲动。
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被本能驱动、又是早被刺激过的猛兽,几乎在笛声响起的那一刻,上百只猛兽像是得到某个指令一般,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的嘶吼,紧接着不约而同地朝着人群猛扑过来,亮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萧睿渊拿箭搭弓,几乎在其中一只狼扑过来的一刹那,果决松开手,箭矢如同一道疾驰的飞星,射向了头狼的脑袋。
那头狼反应极为灵敏,一个侧扑堪堪躲过了致命的箭矢,即便如此,箭矢尖利的头部贴着它额头的皮毛擦了过去,脑门上瞬间缺了一撮毛,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头顶的刺痛,刺激的那头狼愈发的疯狂,它后腿微微弯曲,下一瞬如同一道闪电,朝着萧睿渊直扑过来,比成人小不了多少的脚掌上,露出了尖长的黑爪。
这一爪下去,就算不比老虎的爪子,也能轻易地抓破衣裳,撕开人类脆弱的皮肉。
弓箭只适用于距离较远的攻击,萧睿渊再使用弓箭已是来不及了,他左手将弓箭掷在地上,右手同时抽出腰间的利剑,不躲不避对着狼头就是凶狠的一剑。
萧睿渊挥剑的速度太快,那头狼感觉到危险,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瞬,整个狼身被斩成两截,腥热的狼血喷洒了一地。
这凌厉的一剑,不仅震慑了扑上来的群兽,也让其他人士气大增,第一轮的二十五个侍卫,趁着那些野兽犹疑的工夫,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力图将这些野兽斩于剑下。
驱使着兽群进攻的笛声还在继续,最外围的萧睿渊等人防御的压力最大,猛兽前赴后继的往上扑,甚至能隐隐听到远处的深山里,由远及近的传来了其他野兽的嘶吼声,让他们愈发不敢放松大意。
第二轮的侍卫也没有闲着,不仅要绞杀突破第一轮防御冲进来的“漏网之鱼”,还要顶上第一轮体力不支的侍卫,拼尽全力不让野兽突破第二轮,否则,那些王爷皇子若有损伤,就算他们能够活着回去,也会被问罪,甚至累及家人。
第三轮的恒王等人虽然暂时不用出手,但是他们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这些生性凶残,攻击力强的野兽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突破两道防御不过是时间问题,他们现在保存体力,等野兽们的体力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对付起来也容易一些,如能才能尽量减少伤亡。
侍卫们相互之间配合默契,又有萧睿渊这个以一敌十的存在,一时间,群兽竟然奈何不得,出现了不少死伤,断肢残腿留了一地,好几个身娇体贵的王爷公子吐空了胃里的东西。
然而,短暂的胜利并没有维持多久,相比猛兽,人的体力更容易被消耗。半炷香(大约半个小时)过去,就有十多个侍卫因体力不支,动作变缓而被猛兽咬伤,防御之力大幅度下降。
其他的侍卫还好,没有受到太大的负面影响,一旦有人受伤失去了防御力,会立即上前堵上缺口,继续作战。那些唯恐葬身兽腹的王爷公子看着一幕幕险象环生的场景,却是惨白着脸,大骂那些侍卫是废物。
其中,尤以祺王骂的最为厉害,他大力的踢着几个受伤失去抵抗力,被送进最里面侍卫,瞪着眼睛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敢让猛兽闯进来伤到了本王,本王定会启奏惠安帝,治你们保护不力之罪,诛你们的九族。”
尽管知道保护里面的人是职责所在,哪怕挨骂、被威胁也只能受着,但是他们拼尽全力,也有同伴被猛兽攻击致死,那些人明明能帮忙,却缩在里面不出来,还说出那样的话来,即便忍耐力再好,也受到了影响。
侍卫们只能咬牙忍着,萧睿渊却不会。他挥出一剑,暂时击退了猛虎,趁猛虎不敢上前的空档,抽出背上箭囊里的箭矢,徒手向叫骂的最大声的祺王扔了过去。
箭矢准确无误的射穿了祺王的发髻,在祺王惊惧的目光中,萧睿渊目光冰冷,声音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一般,透着阴森森的寒意:“再敢说一个字,下一箭,就是你的喉咙。”
这一举动,不止吓傻了祺王,也让另外几个叫骂的人吓破了胆,几乎不敢直视萧睿渊。
连大楚堂堂祺亲王也敢威胁的人,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被威胁的祺王回过神来,一时惧怒交加,脸色青一块红一块,恨不得立即将萧睿渊挫骨扬灰,一泄心头只恨。可是当他对上萧睿渊那双满含杀意的眼神时,整个人如坠冰窟,连动一动手指都艰难无比,那份报复的心思顷刻间烟消云散。
直到萧睿渊转过身,满含杀意的目光消失,祺王才惊惧不定的摸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咬牙切齿的对一直不曾出言的恒王低声说道:“三皇兄,姓萧的太放肆了,他敢威胁我,简直就是在打整个皇家的脸!”
恒王罕见的没有回应他,目光沉沉的盯着前面那道利落的斩杀着猛兽的身影,微微垂眸,掩下了眼底的杀意:这个人,绝不能让他活着走出猛兽林!
越来越多侍卫倒了下去,直至第二轮再也没有剩余的侍卫补上来;反观兽群,又有不少猛兽受到笛声的驱使,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向众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战事越来越不利,恒王等人为了活命,不得不拿起利剑加入进来。他们的打斗经验远远比不上萧睿渊,就连侍卫们也比不上,面对一口就能撕下一条胳膊的猛兽,心理上就先胆怯了,原本十分的战斗力,只能发挥出七八分,最后就连恒王也被猛虎抓破了胸口,血流如注。
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增援的两百个侍卫依然不见踪影,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受伤失去了反抗能力,浑身被兽血染透的萧睿渊看起来像是地狱里的阎罗,眼底的戾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他机械的挥动着已经酸软的近乎麻痹的胳膊,奋力的击杀源源不断的往前扑的野兽,他不想深思,也没有时间深思,那些侍卫之所以没有及时赶到,是不是在途中,被人拦截了……
身受重伤、白衣染血的,早已失去昔日风范的恒王一边抵抗着猛兽,一边怜悯的对萧睿渊道:“为了对付本王,那人连你的安危也弃之不顾,这就是你效忠的人!呵呵,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说着,恒王如同癫狂一般,仰天大笑起来,只是这番嘲笑声中,又有谁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呢?
他从未想过,那个被他视作废物的病秧子皇兄会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原以为这场毒计,是由被软禁的靖王或康王主使,可是如果他们真有这等本事,就不会落到如今被削了王爵,终身软禁的下场。
他又猜测是已经成年,势力不容小觑的四皇弟设下的毒计,想将包括他在内的其他王爷和皇子一网打尽,只待病秧子兄长死后,顺利登上太子之位。
然而,看着几个成年的皇弟相继被猛兽咬断手脚,命在旦夕,这个猜测也被他排除了。
大楚的江山,绝不会让一个身有残疾之人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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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标题,亲们有木有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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