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船舷旁,几人眼看着两人遁光渐远,消失不见,神色各异。
高原微微叹了口气:“当年我们从乾易宗一路逃亡到东莱郡,同生死,共福祸,受了多少苦难。最后只有咱们六人选择跟随唐师叔,后来又投靠姜师叔门下,我原本以为咱们弟兄这辈子都会生死依随,直到寿终,没想到今日还是分道扬镳了。”
陈晓凡面无表情:“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严卿无奈摇了摇头:“情之一物可真叫人捉摸不透,汪师妹对姜师叔一往情深也就罢了。许师弟明明知晓汪师妹对姜师叔的崇敬和爱慕,却仍是甘愿冒着性命之危与她同去,又是何苦呢?”
陈晓凡道:“求仁得仁,汪师妹宁死也不肯在姜师叔落魄受难的时候弃其而去,要让她做出背弃姜师叔避难的决定,对于她来说,无疑比死还难受。许师弟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心里知道回去是错误的,但为了汪师妹,依旧毅然决然去冒这个险。”
严卿叹了口气:“要是汪师妹能够接受许师弟就好了,可惜许师弟对她一往情深,而她心里却只有姜师叔。但姜师叔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许师妹。”
高原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事儿,两情相悦终究只是极少数,大多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如果汪师妹不是心里真正放下姜师叔,而是感激许师弟才接受他,对于两人都是一种伤害。”
几人交谈之间,风灵船再度启航,疾驰而去。
…………
花间亭,凤尾山,巨大的光幕前,一艘玄元船自东南方位疾行而来,其上一道人影闪出,手中一翻,递了张符箓进去。
很快,光幕消融出一缺口,内里一名男子来到船上,双方交谈了几句,玄元船缓缓驶入里间。
古香古色的财政大殿内,众人鱼贯而入,里间宽广明亮,摆放着数张案桌,各案桌前都有身着太玄宗服饰的弟子在埋头整理卷宗。
年初之时是大队财政殿最忙碌的时候,各小队的弟子都会集中到此来领取薪俸以及各队伍的经费,唐宁等人今日便是为此而来。
“蒋师叔。”一名弟子迎上前来躬身行礼。
“王师兄今日在此吗?”
“是,正在上面恭候各位师叔。”
“领我们去吧!”
“请随我来。”
唐宁与蒋心权跟随着那名弟子来到二楼的一间石室间,男子敲了敲石门。
“进来。”内里一个浑厚声音传来。
三人推门而入,里间案桌前端坐着一名方面大耳的中年男子正在整理一叠厚厚的卷宗。
“王师兄。”蒋心权微笑稽首行礼。
“蒋师弟来了。”中年男子起身还礼:“快请入座。”
“这位是本队新上任的唐宁师弟。唐师弟,这位是大队专门负责财务的王勋师兄。”蒋心权在一旁介绍道。
“王师兄。”唐宁稽首行礼。
“唐师弟,我可是早就听说你了,上次听闻你来本部议事,可惜没有遇着,今日总算是见面了。”
三人寒暄了几句,分宾主而坐。
蒋心权开口道:“王师弟,此次我是来领取本队经费和薪俸的,众弟子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好,我这就给你处理。”王勋从案桌下方抽出一叠卷宗,交给一旁矗立的男子:“这是第五小队弟子的薪俸,你拿去给他们签字画押。”
“是。”男子接过卷宗应声而去。
“蒋师弟,唐师弟,这是你们的薪俸还有贵队的经费,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画押吧!”王勋又从中拿出几分卷宗递交给两人。
唐宁接过自己的那份薪俸卷宗,其上一行字迹清晰明了:第小五队代理队长唐宁,薪俸一千二百万灵石。他依言在卷宗上签字画了押,另一旁的蒋心权却是微微皱起了眉:“王师兄,不对吧!怎么我的薪俸少了这么多?”
“那是因为联队去年已经批准了你的卸职报表,今年六月你就正式卸任,故你的薪俸只能领取到六月,故少了一半。”
“我的薪俸是两千万,加上队长职务的一千万,一共三千万,哪有一半也有一千五百万,为何只有一千万?”
“因你已经卸任了队长职务,所以额外的薪俸补助已经取消了。”
蒋心权脸色一黑。
王勋仍是面带微笑:“蒋师弟,本部规矩一向如此,这可不是我个人故意为难你,你要是实在不满意,可以去找谢师叔。”
蒋心权轻哼了一声,没有多言,直接在卷宗上签字画了押,一甩手,扔到其案桌之上。
王勋倒也没恼,收起两人递交的卷宗,喊了一声:“张霆。”
一男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师叔有何吩咐?”
王勋递给他一份卷宗:“带蒋师弟和第五小队弟子去领取他们的薪俸和经费。”
“是。”张霆接过卷宗:“两位师叔,请随我来。”
“蒋师兄,咱们走吧!”唐宁起身见其脸色难看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劝了一声道。
自两人相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蒋心权这般模样,显然是真动了气。
蒋心权一语不发,腾的起身向外走去。
三人来到一楼厅殿,众弟子见蒋心权黑着脸神色有异,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蒋心权什么也没说,大步从众人身边行过,向外而去。
“随我来。”唐宁一挥手,众人点头道是,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大殿,登上停落在外间的玄元船上。
蒋心权则径直入了舱内屋室中,唐宁指挥着众弟子操控玄元船腾空而起,来到一座青色光幕笼罩的山峰前。
张霆挥手递了张符箓进去,不多时,光幕消失,一名男子自内而出,来到甲板上,与张霆交谈了几句,玄元船随即入了里间,来到空旷的殿前。
“唐师叔,请在此稍候一二,我去将贵队弟子的薪俸经费领来。”张霆开口说道。
唐宁点了点头。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陆续续只见七八名修士不停往返,抬着一个个巨大石箱来到玄元船甲板之上,忙活了一刻钟才运完。
“唐师叔,贵部十名弟子的薪俸共是两千八百五十万,您的薪俸是一千二百万,蒋师叔的薪俸是一千万,贵队经费共三千二百四十万,共计八千二百九十万灵石,您请检点一下,若无异议,就请蒋师叔签字画押吧!”
张霆手中一翻,拿出一张卷宗递给他,其上第五小队各人的薪俸一目了然。
唐宁当即将众人召集于此,一一核对各人薪俸是否有误,而后开箱查检灵石数量。
甲板上一共盛放了二十一个石箱,箱体上贴着一张条文,写着灵石数量。
其中有二十个石箱内盛放的都是中品灵石,每个石箱中整齐摆放着一万颗中品灵石。
只有最后一个石箱中,盛放着两千六百余颗上品灵石。
众人查检完毕,唐宁在卷宗上签字画了押,复还给了张霆。
玄元船再度腾空而起,驶出了光幕,离了凤尾山,往东南疾驰而去。
唐宁来到舱内前蒋心权的休息室前敲了敲石门。
很快,石门转开,他入了里间,关上石门,内里,蒋心权坐在石凳上,脸色不是很好。
“蒋师兄,我已查检了灵石数量,并在卷宗上签字画押了,一共八千二百九十万灵石,包括本队经费三千二百四十万。”唐宁在他对面落座开口说道。
蒋心权点了点头:“有劳你了。”
“蒋师兄,你也不必过于气恼了。”
蒋心权微微叹了口气:“实不瞒你说,唐师弟,我倒不是为了薪俸生气,这些年来,灵石我也赚够了,多几千万少几千万的,也不影响我余生的日子。”
“我只是有些心寒,我自分派到本部之后,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操劳事务,乃至于修行都怠慢荒废了,这没有功劳至少也有苦劳吧!”
“可你看,这人还没走,茶就凉透了,实在是让我寒心啊!”
唐宁道:“这人情冷暖你不是一向都挺明白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看透了。”
“知易行难啊!真到了自己身上,终究是有些意气难平。”
“对了,这个王勋师兄是什么来头?”
“他是谢师叔一手提拔的心腹,早年是谢师叔的随从弟子,后升任第三小队队长,随着谢师叔升任大队队长,没多久,他又被提拔了大队管事,主管大队财政。”
唐宁点了点头:“蒋师兄,咱们大队十名管事都有哪些人?我都还没认全。”
“咱们第一大队十名管事。分别是队长谢明华师叔,督查贺链,副队长于清宵,管事徐曾,管事王勋,管事孟平,管事肖玉然,管事毛桐,管事宋青山,管事江渊。”
“这些人具体负责哪些事务?”
蒋心权道:“队长谢明华负责主持大队一切事务。”
“督查贺链负责大队的督导事务。”
“副队长于清宵负责大队人事。”
“管事徐曾负责大队人员调度。”
“管事王勋负责大队财政。”
“其余几人皆是各队伍的队长并兼任大队管事职务。”
“管事孟平是大队直属队长,管事毛桐是第十小队队长,管事肖玉然是第七小队队长,管事宋青山是第七小队队长,管事江渊是第三小队队长。”
两人聊着闲话,玄元船承载着众多石箱行驶了十余日回到景园亭,众人各自领取了薪俸,回归洞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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