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宗议事大殿内,各殿各院高层聚于一堂,掌教彭玄茂高座主位,缓缓开口道:“前者,混元宗、太极宗、形意宗皆已派人传来书信,希望能与本宗结成同盟关系,并许诺平分太玄宗在青州的资源辖地,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下方一男子道:“青州各郡皆苦于太玄宗久矣,上至郡城,下至亭城,几乎最好的资源辖地都被他们所把控。若我们能夺下这些资源要地,对宗门日后发展不可限量,更何况这么多年太玄宗明里暗里不断打压青州各宗派,早已惹得众怒。”
“既然混元、太极、形意三宗皆已宣布自立门户,我们又何惧之有,我同意和他们结成盟约,脱离太玄宗统治。”
另一面色白净男子开口道:“此事干系重大,我认为还是得谨慎行事,目今混元、太极、形意三宗已公然改旗易帜,太玄宗必不会无动于衷。短则数月,长则几年之内,北海、平原、乐安三郡定会引发战乱,我们不必急于站队,最好是呈骑墙之势。”
“若混元、太极、形意三宗形势不妙,不能久撑,我们再表明立场支持太玄宗,趁势可以在北海、平原、乐安三郡拿下一些地盘,争取足够的好处。”
“反之亦然,若太玄宗迟迟不能攻破此三郡,而又损兵折将,行事不顺,我们亦可起兵与混元、太极、形意结成联盟,将本郡内太玄宗所占领的资源辖地全部收入囊中。”
“总之只要我们能够保持中立,而后坐山观虎斗,无论是哪一方落败,我们都能从中捞取足够的利处,又何必去与其争一时的长短。”
其话音方落,一鬓发皆白老者点头道:“此言正合我意,现在形势未明,我等决不能贸然草莽行事,本郡形势更为复杂,除了太玄宗和本地世家外,内有幽冥海组织在暗中窥测,外有牧北妖魔虎视眈眈。”
“正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值此动乱之际,我意一动不如一静,当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目光不仅仅要放在一时之利上,更要考虑到将来之患,若牧北妖魔再度来袭,我们需得借助他们之力才能与之抗衡。”
“若实在不能避免,也得待形势明朗之后,再选择胜率大的一方加入其阵营。”
………
轩堂城,天牛山脉,直属大队议事殿内,众人齐聚一团,议论纷纷。
“传闻北海、乐安、平原三郡已经公然反叛,当地的世家皆已投靠了姜云明,以混元、形意、太极三派为首的玄门拉拢了其郡内大小宗派,宣布不再给本宗缴纳税供。”
“何止如此,我听说驻扎在北海、乐安、平原的第二军团、第三军团、第五军团遭到当地玄门和世家的攻击,死伤惨重,第二军团军团长郭玉龙更遭暗害身死。”
“这么严重,不至于吧!他们怎么敢明目张胆攻打驻扎其部的军团”
“怎么不敢,人家已经公开宣布不再向宗门缴纳税供了,这是公然的造反行径,宗门又岂能容他,势必会派出征伐大军。那北海、乐安、平原的反叛军又不是傻子,岂会留着第二、第三、第五,等着和外部大军里应外合当然要先下手为强了。”
“如此说来,那第二、第三、第五军团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身处敌人腹地,四面都是造反的叛军,处境自然是十分危险了。”
“不会被关门打狗,成建制的吃掉吧!要是那样,损失就太大了。”
“若是东莱郡的玄门和世家加入反叛大军,那我们的处境岂不同他们一样危险”
“谁说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口说道,直至黄渊自外而入,殿内才安静下来,只见其径至主位,目光扫过众人:“或许你们已经听说了,北海郡的混元宗,乐安郡的形意宗和平原郡的太极宗皆以公然宣布不再向宗门缴纳贡税,毫无疑问,这是有预谋的叛变。”
“根据最新消息,现北海郡大多玄门和世家都已投靠了他们,乐安郡和平原郡也有近一半的玄门加入了反叛大军中,本部驻扎在此三郡的军团均遭到了攻打,其中以驻于北海郡第二军团死伤最为惨重。”
“不过大家勿需太过担心,贼寇虽一时猖狂,终不能长久,宗门已派出了讨逆大军,相信不日就能铲平叛乱,收复北海、平原、乐安三郡。”
“目今本部军团的首要任务是防止东莱郡的玄门和世家参与到这场叛乱中,为此本部军团长下令。”
“各级队伍需对各地的玄门和世家进行游说和监视。”
“要不惜一切代价,用尽一切手段,保持东莱郡的稳定。”
“郝督查要求本部联队上下所有人员全部出动,与本城各个宗派及修行世家展开接触,了解他们的意向,对于有异心的宗派需长期严密监视。”
“各亭城的玄门宗派由驻守当地的小队负责,本部大队只负责和各个修行世家接触。”
“现在我宣布任务,任师弟,你前往风雅亭与罗家接触。”
“徐子义,你前往襄潜亭与华垣宗接触。”
“余乾,你前往新丰亭与贺家接触。”
………
乌云蔽月,大雨倾盆,沁园亭,巨大的光幕前,一道遁光激射而至,现出唐宁身形,他手中一翻,符箓没入里间,不多时,光幕消融出一个缺口,内里一道人影闪出,将他迎入了里间。
洞府内,端坐着一名身形清瘦的男子,见唐宁自外而入,其满面笑容起身稽首行了一礼:“唐师兄,好些年不见了,英姿更深往昔啊!”
“张师弟,久违了。”唐宁稽首还了一礼,眼前之人乃是第一大队第六小队主事张权。
“快,请入座。”两人相对而坐,唐宁开口道:“张师弟,此次我乃是奉了本部黄师叔之令,前来接触徐家的,对于他们,你了解多少。”
张权道:“先前在本部大队议事时,谢师叔已将此事通告了,没想到直属大队竟派了唐师兄过来。”
“我本人和徐家交情并不深厚,在本亭这么多年,和徐家家主徐凤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据我所知,徐家一共有四名元婴修士,其家主徐凤年乃是名元婴后期修士。”
“除他之外,徐家其他三名元婴修士分别是徐天,徐子元,张千。”
“徐凤年在徐家可以说是掌握绝对的话语权,盖因其修为精深,又是徐家嫡系出身,正统的接班人,当了这么多年家主,威望更是深重。”
“徐家在本亭辖下主要资源有三座中品灵矿加一处三阶中品灵脉,除此外,还有一些矿石、溶液、器材等方面的产业地。”
“徐风年止有一子,名为徐晋,乃其和原配夫人所生,甚得其喜爱。徐晋为人谨慎稳重,目今修为已是金丹后期,早有传闻说其离结婴只差一步之遥,若其结婴成功,那么徐家下一任家主必是其无疑。”
唐宁点了点头:“多谢张师弟相告,我与徐家从未有过交集,不知张师弟可否替我引荐”
“当然,这没问题。”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随即一道出了洞府,行了大半日,辗转来到千元山,正是徐家之所在。
巍峨雄阔的大殿内,两人自外而入,里间端坐着一名儒生模样两鬓斑白年末五六十的男子,正是徐家家主徐凤年。
“两位道友大驾光临,敝府蓬荜生辉。”见两人入内,徐风年起身相迎,微笑稽首行礼。
“冒昧叨扰道友清静,望勿怪。”
“快请入座。”
三人分宾主而坐。
“两位道友此来,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请直言无妨,徐某能办到的定竭力而为。”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事,此次唐某出勤任务路过沁园亭,便到张师弟处小歇了一会儿,我两人闲聊之际,张师弟谈起道友为人轻财好义,礼贤下士,乃本城一等一的豪杰之士。我亦久闻徐道友之名,既有这个机会,因而央求张师弟引荐前来拜会,主要是想结识结识徐道友。”
“未想徐某区区薄名竟被唐道友所闻,实在荣幸之至,来人。”徐风年喊道,话音方落,外间一名男子大步入内,躬身行礼:“家主有何吩咐”
“我要宴请两位贵客,你去好好准备。”
“是。”男子应声而去。
“两位道友既是远道而来,还请在敝府歇息一宿,让徐某略尽些地主之谊。”
两人对视了一眼,唐宁点头道:“既是徐道友厚意,我等却之不恭。我听闻令公子结婴在即,未知此事确否”
徐风年微笑道:“不瞒两位,犬子修至金丹大圆满已有多年,迟迟不结婴者只是为了修行一门功法,如今功法已成,不日就将冲击元婴之境。”
“不知结婴之物齐备的如何”
“都已准备妥当,只是犬子心中总不安宁,因此迟迟未有进行结婴。”
“那就预祝令公子能够顺利结婴。”
“希望能借道友吉言。”
“听闻令公子已与“花山亭”许家之女定下婚约,可有此事”
“不错,只等犬子结婴成功,便即日完婚。”
“令公子完婚之日,唐某也要来讨杯喜酒喝。”
“道友肯大驾光临,乃是敝府的荣幸,到时我派人去贵部邀请道友。”
“好,一言为定。不知道友可曾考虑过将来令孙出世的话,有没有想过为他谋一份远大前程”
“唐道友这是何意,还请明示。”
“恕我直言,贵府虽是一番雄豪,在本城颇有声名,然而终究所图有限,现本宗正在招贤纳士,令孙来日若符合条件,或可加入本宗,唐某可为他推荐入涌泉观修行。”
徐风年双目一亮:“那就多谢唐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