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一时语塞,又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只能恨恨地道:“你属狗的啊?干嘛咬人?”
谢满棠侧着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用力猛了点,我应该和之前一样轻一点,大概你就会觉得舒服一点了。”
好讨厌,这样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个话题,感觉更流氓了。安怡红了脸,却又觉得心里很喜欢,低着头正想找两句话来说,手又被谢满棠拉了过去揉捏了又揉捏。
窗外夕阳如血,寒风凛冽,屋子里却温暖如,粉红色的桃花酒在白瓷的酒杯里泛着淡淡的粉红色,窗下的男子散去了所有的凌厉和气势,看上去温暖又美好。安怡突然觉得心里充满了无数澎湃的感,她想和他说很多话,可是话到口边却又舍不得打破这难得的美好。
两个人安静地面对面坐着,彼此交握着对方的手,墙角的炭盆里偶尔“噼啪”一声微响,街上行人的说笑声低低弱弱的。如此的美好,安怡的眼角微微湿润了,她低下头去,把脸埋在谢满棠的掌心里,低声道:“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或者说,我和你以为的那个人有差别,你会怎么办?”
室内没有掌灯,唯有窗外的夕阳散漫地照了进来,昏暗中,安怡乌黑微凉的头发透着淡淡的光,颈部的线条纤长美好,淡红色的丝衣下肌肤白皙如雪,温芬芳,谢满棠几乎能感受到她体内的血在沿着她的血脉欢快的流动,更能听到她的心脏在她腔里烈地跳动着。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愫自他心里冉冉升起,谢满棠小心翼翼地拥紧了安怡,低下头轻轻靠上她的头,低声道:“你知道我的,我眼里只有安怡这个人,我许你有秘密,但不许你背叛我。不然……”
多么霸气而深的许诺,安怡的眼泪顷刻间流满了谢满棠的掌心,她低低的笑着,哽咽着道:“不然怎样?”
掌心里汪着的眼泪分明是温软的,却让人心里刺疼,谢满棠强忍下想把安怡揪起来用力擦干她眼泪的冲动,咬着牙道:“不然,我亲手杀了你的夫。”
“为什么不是我呢?是我背叛了你,又不是夫背叛了你。”安怡吃吃地笑了起来,眼泪溢出谢满棠的掌心,顺着他的指缝一直往下流,滴湿了他的玄色长袍和朱红里衣。
谢满棠怒了,用力捧着她的脸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低声喝道:“还没完没了啊,我欺负你了么?”
安怡含泪摇头。
“你是为我伤心?”
安怡再摇头。
“那是为了谁伤心?”谢满棠这话半真半假,说完才觉得满口的酸味。她若真是为了田均那个渣伤心,他可真是掉份儿,居然斗不过那样一个一无是处,靠着女人升官发财的渣。
安怡抱住他的脖子,将脸贴上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是高兴的,我有点不敢相信,我怎会遇到你这样的好人。”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么她希望他永远都记得他今说过的话。忘记了或是想忘记也不要紧,她会记得他给她的所有美好和温暖。
这一生本就是赚来的,有他相伴是意外之喜,因此她不应该贪心,可是她真的动了贪念,安怡在谢满棠的脸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怎么办,我越来越贪心了,想要你一直这样陪着我,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我怕你将来若是三心两意,我会把**给毒死掉,你说怎么办?”
谢满棠看向安怡,她的眼睛黑如琉璃,里面闪着微光,满满都是喜欢和期待,还有那么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谨慎,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指着自己的嘴唇,倨傲地道:“你说怎么办?这就要看你了,若是能哄得我开心,喜欢,自然有你的好子过。”
安怡笑了起来,假装为难:“那可怎么办?你经常不苟言笑,有什么不高兴的也总是藏着掖着不肯说出来,非得要我去猜,我又生得笨拙,总也猜不到,怎么办呢?”
谢满棠抿了抿唇,努力暗示她:“不是你笨拙猜不到,是你不用心!就是你不用心,不然怎会猜不到?我看你猜你师父和太后的意思,察言观色可准确了!”
安怡笑笑,蜻蜓点水一样地亲了他唇瓣一下,佯作天真无邪地道:“是这样的么?”
谢满棠心中窃喜,偏又觉得羞恼,用力按住安怡的头,一口咬了下去:“我看你是欠收拾,一会儿的功夫就得瑟起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怡低笑着往他怀里钻:“谢大人饶命,天要黑了,还要宵的,我再不回家,或是发乱钗横地回去,家里人会以为我遇到了采花贼的,闹出来不好看。”
谢满棠深吸一口气,平息下心中的旖念,没好气地道:“大人饶你这遭了,去吧。”
天色真的不早了,安怡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谢满棠神色严肃地替她正了正钗环,又替她拎起药箱道:“我送你。”走出门去便又一本正经,道貌岸然。
兰嫂早着急地等在了楼梯处,见二人出来便松了口气,上前接过药箱就沉默地先往下头去了。谢满棠止步于楼梯口:“天晚了,给人瞧见不好,这离你家不远,我就送你到这里。”
安怡甜蜜蜜地笑着朝他挥手:“赶紧回去吧,天凉记得加衣服。等我的事定下来就过去给王妃治眼睛。”
谢满棠负手而立,淡淡地道:“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治眼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子且长着呢,后想怎么治都成。”
安怡觉得这话除了关心还暗藏着另外一层意思,她若和他成了亲,不就是想怎么治就怎么治吗?于是笑容更盛,简直不想走了,谢满棠看到她的依恋,心里受用得不得了,偏越发端严地道:“还不赶紧走?”
安怡可地朝他吐吐舌头,快步跑下楼去追上兰嫂,二人一溜小跑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