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吵了,先把小小带回家里。”糟老头说完,前面开路,带着我们几人,慢慢的将小小放回了我的床上。
糟老头细查片刻,皱起了眉头,可他的模样却十足让我紧张死了:“爷爷,小小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阴气入体,不过,问题不严重。”说完,他将一道黄符贴在小小的额头之上,然后让我们好生照顾,他和老村长先去处理胖子带回来的女尸。
我和胖子很担心小小,她面色苍白,嘴角干涸,我给她喂了几次水她也没有张嘴。
我和胖子就在这种担心中度过许久,直到天色已亮,初阳升起,小小才突然眉头一皱,醒了过来。
“我,我这是在哪?我……”她睁眼即便看到是我和胖子,可内心依然有些恐惧,不安。
我冲她笑了笑:“你昏倒了在我家呢!”
“我,我昏倒?”
见她不解,我连忙将这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她,她听得面色苍白,一言不发,显然是吓坏了。
“是啊,小小,你可不知道,你昨天被鬼关在了迷山古屋中,那可是折腾坏了我啊,我这一路不仅得去救你,还得照顾十三这个怂货,那叫一个辛苦。不过,没关系,为了你,我抗得住,那一路,我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最后,我在古屋里看见了你,不过,有一只女尸异常凶狠,别看是个女人,可厉害无比啊,你要不信,你问十三,十三当初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啊,而我呢,力抗女尸,经过数时昏战,最后成功拿下女尸。”说完,胖子摆了摆身上已经残破的衣服:“看见没,这就是当时搏斗留下来的证据!”
……我很无语的望着胖子,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吹这么大的牛逼。当初在山上,到底谁跟孙子似的?
胖子看我眼神不对,连忙低声在我耳边道:“是不是兄弟?要是的话,别拆我台!”
“我他妈不拆你台?你他妈先拆我台好不好!”
“可我说的是事实啊。”这孙子不要脸的冲我一瞪眼,我回眼望去,原来是小小发现我们俩的小动作,侧目旁听着。
“不过,小小你不用怕,只要有我胖子在,那绝对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别伤害到你一根毫毛!”
我再次无语,只能眼睛一翻转移话题,我问小小,昨天晚上她为什么往迷山方向跑,她虽然呆村子里时间不多,可迷山是咱村的禁地,她没有道理不知道啊。
小小无奈的摇摇头,神情衰弱:“我,我,我昨天晚上,看见我爸了。”
“什么?!”
“什么?!”
我和胖子几乎同时大声惊讶!
王二叔?他不是失踪多日了吗?怎么会……
“我想叫他,可他根本不理我,所以我只能跟着他了,结果,到了迷山之上,他忽然没了踪影,我正奇怪,便只觉得背后一凉,眼前一黑,再然后,就,就在你这了。”
我突然皱起了眉头,我追小小的时候,压根没有看见小小前面有人啊?这到底是我没有看见,还是小小产生了幻觉?!
“那个胖子,你留下来。”我还是决定,要将这件事告诉糟老头。
“留下来?留下来干嘛?”胖子眨着肥眼睛,问我道。
“留下来干嘛?”我草,我怎么说他才好呢?小小身体虚弱,不得留个人照顾嘛?:“你,你就留下来继续跟小小谈谈昨天晚上你的光辉事件吧!”说完,我满脸无语的离开了房屋。
果然,在我踏出门口的时候,我便听见胖子在屋内又开始吹起自己的伟大战绩来了。
“这孙子!”我低骂一句,起声往村中的停尸房跑去。
我们村里也有停尸房,是老一辈分传下来的义庄。不过,随着现代化的进步,停尸大多已在自家,加之义庄地阴,大家也都很少占用那里,那里成了空房,已经空置多年。
我赶到的时候,糟老头正在里屋看着尸体发呆。
他见我来了,抬头望了我一眼,道:“你来的正好,你看!”
我顺着他的方向望向尸体,只见本来还是肉浆暴脸的女尸脸此刻仅仅剩下一个骷髅脑袋。:“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放了这一会,尸体便成了这样。”他慢慢抬头看向我,皱眉道:“我想,也许是那个棺材有问题,咱们现在已经破坏了尸体,我相信,那女鬼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你现在去找老村长,叫他准备东西,今天晚上恐怕不会太平!”
“明白!”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但从糟老头所交代的情况来看,恐怕是百鬼出笼。因为他光要村长准备的墨斗线就长达百米,那是用来干嘛?!
不得大面积的撒下天罗地网吗?!
老村长在接到糟老头单子时,也连连发愁,瞅着我直嚷嚷:“十三啊,你爷爷怕不是疯了吧,十三头黑狗血?全村哪有这么多的黑狗?还有还有,你看这,八只活公鸡啊(以下省略五千字)。”
“好了!”我打断老村长,严肃的道:“如果大伙都想活命的话,那赶紧办吧,我还有其他的事,先走了!”
我得赶回家去找胖子,糟老头说,是我和胖子破坏的尸身,那女鬼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我们两个先散命。
我当时实在郁闷啊,我这是倒了什么霉啊我。
可倒霉的还远不止这些,就在傍晚入餐的时候,由于下午拜神,所以有不少的鸡鸭鹅为餐,这可把我美得不要不要的,毕竟在咱农村,能吃上一口肉,那可相当于半个小过年啊。
可哪里知道,糟老头说我和胖子另有他事,不能吃东西。我草,难道这糟老头想自己独吞那么多美食?!
入夜时分,糟老头将我和胖子带回他的屋子里。糟老头屋里有非常强烈的香烛味,这是我从小到家不去他屋里的原因。整个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道家挂像,正中央是一个极大的神坛,上面供养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东西。
“跪下!”糟老头冷声一喝,我和胖子互相傻傻的望望彼此,只能照做。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说,如果今天晚上想活命,我和胖子只能互相靠彼此。
“脱衣服!”就在我正琢磨这互相靠自己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糟老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啥?”我突然扭头死死的望着糟老头,冷汗直冒。大爷的,脱衣服干嘛,难道彼此靠自己是…是我们俩互相搞基?不是吧,跟这么个胖子?!
“脱,脱衣服干嘛,这,这不是让您全看光了么?”胖子比我反映更过激,双手死死捂着胸口,一副惶恐的模样。
糟老头白了一眼他:“大家都是男人,你以为你有的,我没有吗?”
“……”
我和胖子先后将上衣脱掉,两个人面对面而坐,糟老头将神坛上的红布掀开,里面藏的是一个很大的铁碗。
铁碗的红黑色液体引起我的注意,糟老头说,这是朱砂混合黑狗血、鸡血而成,以神坛供奉给其开光,阳力极强,是邪鬼妖灵最会忌讳的。
说完,他便用毛笔蘸其液体在我背上写写画画。“我在你身上画伏龙咒,在胖子那写金刚经,今晚如果女鬼报仇,你和胖子切记不可分开,金刚伏龙只要同体,百鬼莫侵!”
我点点头,催促他快点,因为这个过程很难受,笔尖很细很软,在背上画来画去非常之痒,但糟老头又不准我随意乱动,更不准我随意乱抓,说是破坏了符文,那就不起作用了。
我和胖子全部画好的时候,已经是晚间八点多了,我们俩人的身上此时全部是各种红色线条,别说是鬼,就是我们自己,彼此都看着发晕。
“走吧,祭坛已经准备好了。”糟老头说完,便转身离开,我见他面容憔悴,显然是画我俩的时候累坏了。
“等等!”我突然叫住了他,有些愧疚的道:“今天晚上猛鬼出笼,煞是厉害,我和胖子都有符文护身,你呢。”
“我?没关系,老骨头一把了,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他苦苦一笑,可我的心中却更加的感动以及无尽的愧疚。
“给!”
也许只有在生死存亡的时刻,血浓于水才会显得尤为明显。就好像我此刻将他的道袍递给他的时候,手轻轻的颤抖似的。
他稍稍吃惊的望了下我,似乎才想起自己忘记穿道袍了。
“换上吧,注意安全!”我眼泪有些模糊,虽然我时常糟老头糟老头称呼他,但说到心里,他是我的爷爷,我所敬重的人之一。
他点点头,拿着道袍起身坐到床边,将外套脱下。可就在他脱下的那一瞬间,我却突然发现,他的内衣居然是满满当当的三清道祖头像,跟他妈的防弹衣似的!
“嘿嘿,意外,意外!”
我想我现在终于明白,我为什么一直背地里称他叫糟老头了,如果说我以前还对此心存愧疚的话,自这以后,我发现我叫的别提他妈的多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