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脚步来到了钢堡,这里比冬天的时候热闹很多。
解封的河道上满是运载货物的船只,一船船矿石、煤炭、粮食、布匹等物资运来,拉走刀剑铁锭等各种各样的金属制品。
钢堡河边山脚下工坊区林立的烟囱冒着有些刺鼻的烟,打铁的声音在河对岸都能听见。
好在河谷里的风一整天吹个不停,不然山上的居民就要每天被烟熏得够呛。
6月下旬的一天,一个年轻人背着一个巨大的木箱子,低着头,步履蹒跚地走向了钢堡的城门。
城门口的卫兵早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一身破烂还背着一个大得不正常木箱的人,这个木箱太显眼了,和棺材一样,他们马上将手里的长矛紧紧握着,准备对这人进行盘查。
“黄石?!”卫兵显然认得这个半年多前小有名气的格斗士。
黄石抬起头来,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用极其疲惫的声音说道:“我要去见米赫里玛殿下。”
守城门的军官知道一点内幕,这时一辆拉满麻布的马车刚好进城门,他马上带着几个士兵过去把马车上货物和押运的老板娘通通扔到地上。
黄石见状急忙喊道:“别都丢光,留下一些垫着。”
他说完看了一眼老板娘,倒霉的老板娘刚才还想叫嚷,现在正被其他士兵用长矛抵着喉咙不敢说话,于是说道:“过几天来找我要钱。”
马车上的麻布很快就清理掉了一大半,留下厚厚一层做垫子。
黄石缓缓挪到车后,小心翼翼地准备把背后的大木箱放到车上。
城门的军官看他很吃力的样子,招呼了几个士兵过去帮忙。
箱子出乎意料地重,一路上都是上坡,那个军官叫了几个士兵在后面帮忙推车,他自己和黄石坐在车上。
与此同时,几个看起来蹲在城门边无所事事的魔族混混站了起来,这些城里各方势力的眼线马上回去汇报黄石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又大又重的木箱。
“谢谢。”黄石对那个军官说道。
他的声音很虚弱,双眼布满了血丝,脚上的靴子快报废了,身上有几道结了痂的伤口,但是精神有点不正常的亢奋。
军官对这种状态很熟悉,这人长时间处于极度紧张下,而且很久没有休息了。
黄石道谢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厚的布包,从包里拿出一件亮晶晶的东西递给那个军官,说道:“一点小东西,请大家喝点酒吧。”
军官接过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条玻璃珠手链,上面每一颗珠子颜色都不一样,有纯色有杂色,但是它们大小一致,圆得没有一丝瑕疵,晶莹剔透超出了以往的玻璃。
“老弟,”军官惊讶地说道,“你这是发财了?”
黄石只是笑了笑,但脸上的泥土污渍挡不住那股喜悦的心情。
“谢谢老弟!”那个军官拍着胸脯兴奋地说道,“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黄石还不知道这货当天晚上就把玻璃球手链上供给自己的领导,然后第二天就调到了外边有油水的镇子担任治安官。
不过他知道了也无所谓,因为按计划这串漂亮的玻璃手链就是要在今天亮出来的,因为他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做。
马车来到山顶的宫殿前,黄石从车上站了起来,突然身子一晃,晕了。
这下子钢堡就炸锅了。
治疗师确诊黄石身体极度疲劳与身上多处受伤,强撑病体回来精神松懈后晕倒的,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
但是,他带回来的那个巨大木箱上有魔法保护,其他人没法打开。
经过几位高级魔法师研究,这个保护魔法还有自毁功能,强行打开里面的东西就不用要了。
黄石是干嘛去的?
他是去走私玻璃!
显而易见,这个大木箱里肯定都是玻璃。
而且这些玻璃的钱都是大家一起凑出来的,要是毁了谁负责?
再加上那条漂亮的玻璃球手链在钢堡高层间露了脸,其他人更加不敢想里面的东西有多贵重。
当黄石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还隐隐作痛,做戏做全套,这一身伤是荷莱揍出来的,足以以假乱真。
不过他在药剂的作用下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感觉精神了许多。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是钢堡宫殿内此前自己常住的房间。
这时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房间里点着油灯,值班的两个女仆一看见他醒来,一个马上离开通报,另一个过来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黄石确实饿了,要女仆帮忙弄点吃的来。
厨房里常备着一些简单的饭菜,在他吃完之后,一抹火红冲进了房间。
米赫里玛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了,看样子她刚才在出席酒会一类的活动,身上穿着华丽的裙子,脸上涂着淡淡的脂粉,火红的长发垂在脑后,那串玻璃手链被她当成了头饰用来扎辫子。
“你感觉怎么样?”公主殿下焦急地问道。
黄石想起身行礼,但身上的伤痛让他龇牙咧嘴的。
“继续躺着吧。”米赫里玛伸出双手把他摁回床上,“你身上的伤很重,刚受伤的时候没有好好治疗,轻伤也拖成重伤了,需要治疗一段时间才行。”
黄石轻声回道:“多谢殿下关心,这次我去西边的收获超乎想象。”
“不急。”米赫里玛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他的嘴巴上,这是跟小说里学的,“你继续休息,养好精神再说。”
黄石握住了她的手,微笑着说道:“现在我就很有精神。”
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朝着米赫里玛的腰揽去,还在后腰那里轻轻挠了几下。
米赫里玛觉得后腰一痒,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她没好气地抓住了黄石要继续搞怪的手,在手背上用力捏了一下,恶狠狠地说道:“现在不行,今晚的酒会很重要,等下我还要出去。”
说完之后她就起身离开,同时对房间里面的两个女仆使了个颜色,又指了指床上的黄石。
那两个女仆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脸顿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