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澜笑着，“你这个动作不累啊？”
这个人的姿势倒没什么不雅，就是时间长了一定会很辛苦。
“没事，”宋启光两只手握住那只手，“这样能和你离得近一点。”
程夜澜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又扬起些许，“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不跟你比了。”
“我可没这么想，”宋启光没有放开他的手，“那这样吧，再加一条规矩，就是如果我们打成平手就按自己的想法给对方奖励，对方也一定要接受，怎么样？”
“没问题。”
于是比赛便宣告开始，程夜澜给自己的手机定了个闹钟，两人同时下到水里做好准备，两秒钟后闹铃声响了起来，两人同时出发！
程夜澜又一次使出了全力，尽管这也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可是迎了之后的奖品却比任何奖牌奖杯都更加诱人，他希望那个人为他做一件事，重要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这么一个念头。
他也不允许自己输，甚至不能接受打成平手，就是一定要战胜那个人！
说不好这一次和之前相比是快是慢，他只是尽量用最大的速度向前游去，终于触到池壁，开始返程，等到回到出发点他抬起头四处一看，就见身边有一个人和他一样出了水面。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两个人正好打平么？
“嗨，”那边的人却很开心，还伸手向他打招呼，“看样子我们速度一样嘛，那太好了，你准备好我要给你奖励了哦。”
程夜澜：“……”我靠！
这个打平真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胜了自然好，即便败了至少给了自己一个前进的动力，而打平……他应该庆幸至少自己不比这个人差么？
抹一把脸上的水，大小姐吐了口气说：“那是现在就给你奖励还是……”
“随便，”宋启光说，“什么时候想给都可以，只要别忘了就行。”
程夜澜点点头，“OK。”
“那……”宋启光犹豫着看向他，“小心翼翼”地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接着上课了？”
程夜澜：“……什么？”
他还没完够呢，谁要去上课？！！
“你可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师，就是负责给你上课的，你以为我稍微纵容你一会你就可以飞到天上去了么？”
某位老师一边说着一边上了岸，回头盯着还在水池里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学生，“还站在那干吗？给我上来！”
“……”我勒个去……
程大小姐还是乖乖地回了卧室，宋启光拉着他进了卫生间，拿过毛巾帮他擦身上的水。
程夜澜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任他动作。
宋启光到不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什么不对，之后又给程夜澜换了衣服，拿过吹风机帮他吹干头发。
饶是程大小姐依旧不置一词，却也不得不说自己十分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人事无巨细地照顾着的感觉。
这套动作全部做下来已经将近三点半，剩下的时间也不够上多少课。
宋启光还是按正常的进度去讲了，后来吃晚饭时他对那个人说：“你今天晚上还在我家睡是吧？”
“对。”
“那你晚自习下课还要到饭店来找我？”
“是。”
“好吧。”
饭后休息一会两人便乘着程家的车子到了学校，宋启光和程夜澜一起下车，送他到了门口，“那我们三个小时之后再见？”
程夜澜牵起一边唇角，“再见。”
等到九点来钟那位小姐进了门，宋启光立刻迎了上去，“要去包间么？”
程夜澜摇摇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宋启光尽职尽责地站在他身边，“那要不要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好啊。”程大小姐说着拿出手机。
宋启光忍着笑，也不知道那位老婆怎么就转了性，他去厨房做了几道小点心给那人送上桌，接下来的不到一个小时时间里程夜澜就是坐在那边吃东西边看手机，别提多么“修身养性”。
到了下班时间宋启光和文哥告别，拉着那个人出了门，“走吧，回家。”
现在外面的气温依然不算低，偶尔吹过一阵清风，感觉倒也舒适，宋启光的心底升起一种难言的感慨，这还是两人在一起之后老婆第一次来家里过夜。
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怀念那条小巷了，那地方连一个人都没有，自己可以全程牵着老婆的手，可以他们要走的另一条路一定会遇到不少行人，自己自然不敢放肆。
不过不牵手不代表他不能做别的，伸手揽过身边人的肩，两人的距离便又贴近不少。
“明天早上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宋启光在那个人肩上摩擦两下。
“炸酱面吧，我挺想再吃一次的。”程夜澜说。
“没问题。”
家里不出所料地一片漆黑，两人回来时阿郎先生却照例兴奋了一会，宋启光也不管它，反正自家老婆一定会去安抚它的。
现在的时间也很晚了程夜澜进屋时宋启光已经找出了两套睡衣，“然后我们睡觉。”
程夜澜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却不禁有一些微妙。
“嗯……”程夜澜还想赖一会，那个人却已经放开他自己起了床，他虽然十分遗憾也不得不睁开眼睛，对着天花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走到门口便闻到一阵香味，是很熟悉的酱香，尽管已经好几个月没品尝到依然让他印象深刻，肚子也在这时发出一声呐喊，立刻跑去洗脸刷牙。
宋启光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洗脸水，而刷牙依然是要到外面的，他走出门就看到那个人正在院子里看着阿郎吃肉。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便移开目光，程夜澜刷了牙，又去抱了抱阿郎，回到厨房宋启光已经盛了两碗面条，再加一碗热气腾腾的肉酱。
“来，赶快吃吧。”
“好的！”
这次的炸酱面味道自然是无法言说的好，程大小姐风风火火地吃了两大碗，肚子又有了变成气球的趋势，却当真是心满意足。
宋启光整理好了厨房，到院子取出自行车，竟然又是他以前骑的那辆。
程夜澜的嘴唇动动，刚想开口发问就觉得没必要了，自己送给他的那辆车子是不能带人的，当然要用这个。
出了门，宋启光坐上车，又拍拍后座，对那个人一挑眉，“来，哥带你上学。”
程夜澜笑笑，上了车就老实不客气地抱住他的腰。
“出发了！”
第一节课下课之后程夜澜收到班主任老师打来的电话，说语文大赛的成绩出来了，他获得了古诗文默写和朗诵的一等奖，现在就可以去教室领取奖状和奖品。
宋启光这时也在教室，程夜澜龙卷风般地冲过去重重亲了下他的脸，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那个人已经飞出了教室。
来到自己原本的教室，这地方好像也有很长时间没回来过了，老班看到他进来便将那两张纸和两个本子递给他，说他这次的表现非常不错。
老班是一位还很年轻的女士，程夜澜和她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此时就做出一副“虚怀若谷”的样子，微鞠一躬，“多谢老师夸奖！”
拿着东西倒也不着急走，卓阳正坐在位子上和后桌同学聊天，他同桌的位置一直空着，因为那是属于程夜澜的。
大小姐走过去坐下，拿着手上的东西轻轻敲了敲卓阳的头。
“哎呦，你……”卓阳叫了声扭过头就看到那张含笑的脸，立刻惊喜地握住他的手腕，“远哥，你怎么来了？”
“来拿我的奖状呗，顺便看看你。”程夜澜很乐意承认自己就是来炫耀的。
“哇塞，”连一场竞赛都没去参加的卓阳难掩羡慕地看看他手上两个“一等奖”的字样，不禁竖起大拇指，“远哥你现在是真出息了，果然学霸教出来的学生也绝不会差，那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离开你那位老师你的屁股就像长钉了似的，一秒钟都坐不住吧？”
程夜澜：“……”靠，哥难得来一次你还敢讽刺我？你有这“胸襟”有种别怪我冷落你啊！
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放，“我偏不马上走，我就在这多做两秒，你能把我怎么样？”
两人针锋相对地互瞪着，又同时笑了起来。
离开教室时程夜澜在严肃思考一个问题，自己要不要把和宋启光的事告诉阿阳。
其实还是应该告诉的，毕竟那是他很好的朋友，应该既不会出卖他也不会看不起他才对，而一直这样瞒着真让自己十分愧疚。
回到五楼，讲桌上不出意料地也出现两张橙色的纸，估计那上面的“横”绝不会比自己多出一条。
程夜澜把奖状往讲台上一放，“老师，给你看看学生的学习成果。”
宋启光拿过来挨个看看，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
程夜澜站在他身边，伸手搭在他腰上，把自己之前想的事情说了一遍。
宋启光搂过他，轻轻在脸上亲了下，“你想和他说就说，我没有任何意见，要不我们明天晚上请他吃顿饭？本来我们在一起了也是应该请朋友们吃饭的。”
大小姐微抬起眼看向他，有些不解，“为什么是明天晚上请他？不是今天晚上？”
“因为今天晚上我要请你吃饭啊，庆祝你拿到两个一等奖。”
程夜澜不禁笑了起来，“那我今天晚上又不用上晚自习了，完不成作业你可千万别罚我。”
宋启光又亲亲他，“嗯，不罚你。”
于是当天傍晚放学后宋启光又骑着自己的车子载着自家老婆回了家，奶奶已经起床了，又拉着程夜澜聊个不停。
宋启光发现这位老婆在奶奶心里的地位奇迹般地已经超过了自己，也不太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和自己聊天的时候就变成“三句话离不开夜澜”的模式，成天就问夜澜过得好不好，什么时候会来家里坐坐，尽管那个人可能昨天才来过。
不过宋启光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那个人，因为，嗯，自己并没有吃醋。
到了饭店，程夜澜又去了二楼“专属”的那个包房，宋启光没有陪着他，只是让他自己先在那等一会。
大小姐也不在意，一个人看着手机，也并不寂寞，没多久包房的门被欺负开，宋启光端着两盘菜走了进来。
“来，先吃点吧，后面还有几道，会慢慢上来。”
宋启光说完便走了出去，程夜澜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桌上的食物，竟然是两盘凉菜，难怪做得这么快。
这人是觉得他在这干玩手机太无聊所以给他弄点零食吃？
不过有的吃总比没有强，程夜澜拿过他送上来的筷子，夹起一块皮蛋送入口中。
嗯，味道不错。
就这样一边吃一边玩，程大小姐在想自己是不是干脆弄个电影来看，那个人便又端着两道菜过来，是锅包肉和鲜笋鸡丁。
同样是让他先吃就离开了，程夜澜看着那两盘热气腾腾的菜，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等到宋启光第三次进来，餐桌上的菜也变成六盘时，程夜澜拉住他问道：“你还有几道菜要上？”
就他们两个人在这吃，这人已经断断续续要摆满一张桌子了，难不成这么些菜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宋启光笑着拍拍他的手，然后拿开，“还有最后一道水煮肉片，这个时间要久一点，请你多担待了。”
“……”大小姐深吸一口气，“你老实告诉我，这些菜是不是都是你自己做的？”
那个人弯起眼，回了他一个神秘兮兮的微笑，“等一下再告诉你。”
门口传来一声轻响，又轮到程夜澜一个人面对那琳琅满目的菜品，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感受。
他知道那个人要带他来这庆祝，却还真没想到会是对方亲自下厨，而这些菜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一定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和心思。
有一种软软暖暖的感觉浮上心头，好像漫过一阵温水，随后又有了些微的甜意。
终于等到最后一盘，应该是一个大碗端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小碗米饭，全部摆上桌后宋启光也坐了下来，“可以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