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白芷发现自己又睡得乱七八糟,脑袋躺在萧云大腿上,萧云的手搭在白芷心窝。
又被摸着良心睡觉...
外面天亮了,楼下的客人、小二开始忙活,楼上听得很清楚,萧云慢慢睁开眼睛,伸个懒腰,白芷已经起来了。
起床穿了衣服,萧云到了楼下,找小二要了水洗脸漱口。
“客人真讲究,早上起来还洗脸。”
萧云仔细洗脸的样子有些怪,因为这个地方的人不太洗脸,洗澡也很少。
不是不爱干净,而是太缺水了。
白芷也要了水洗脸漱口,欧阳小欢也是,赫连勃和巴姆就是抹了一把脸。
早饭仍旧是面条,吃过后,算了房钱、饭钱和料钱,拿了东西,一行人准备离开客栈。
“掌柜,掌柜...”
一个客人从二楼客房急匆匆跑下来,焦急地问道:“有没有医师,有没有医师?”
掌柜吃了一惊,问道:“怎么了?镇子上有医师的。”
驻马镇不小,有两个医师坐堂。
“我堂弟腹痛难忍,快请医师。”
楼上,两个男子扶着一个年轻人下楼,年轻人脸色煞白,脸皮抽搐,看样子非常痛苦。
“腹痛?昨夜你没有买灵药吗?”
掌柜好奇地问道。
客人骂道:“昨夜买了,花了许多银子,吃下后根本不见效!那药是假的!”
掌柜惊愕道:“不会吧,我也买了...”
客人看着抽搐的堂弟,摇头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快请医师过来!”
掌柜打发小二去找医师,年轻人放在桌上躺着,身体已经开始微微抽搐。
萧云走上前看了一眼,抓起手腕摸了摸...
“你作甚!”
客人不知道萧云身份,大声呵斥。
“三焦堵塞,肠胃郁结...”
萧云手指在年轻人心口用力按压,慢慢往下游走,真气顺开堵塞的气血,年轻人猛地翻身,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摊黄水,恶臭难闻。
萧云微微皱眉,转身出了客栈,马匹已经准备好,几人上马离开驻马镇。
客栈里,年轻人出了一身冷汗,等吐完了,感觉浑身轻松。
“我好了...”
年轻人感觉身体舒服了,绞痛的感觉消失。
“好了?他就用手指按了按?”
其他人惊讶地望着门外,只见小二带着一个老医师进来。
“谁病了?”
老医师问道。
客人回道:“医师,我堂弟刚才腹痛难耐,但刚刚有个客人用手指按了按肚子,吐出一地黄水,就好了...”
老医师看了一眼地上的呕吐物,抓起年轻人的手腕摸了摸,说道:“已经好了,不需要我开药。”
说完,老医师提起药箱,很不高兴,转身走了。
掌柜看着这一幕,惊讶道:“刚才那个年轻人好手段。”
客人也惊叹道:“遇到神医了...”
早上的镇子很热闹,许多商旅进入镇子,也有许多商旅离开镇子。
白芷戴着帷帽,望着起伏的山峦,感觉前方还有走不完的路。
“师父,我们还有几天啊?”
“还有四天就能到咸安城。”
白芷感觉四天好难熬,她想回望南郡了。
巴姆问道:“国公觉得世子和郡主在咸安城吗?”
姚蓉和姚原都是在灵玉城被抓的,巴姆主张回灵玉城,但萧云认为先去咸安城,那里是西大将军府的治所,拓跋衍就在咸安城。
“希望还在,就怕拓跋衍邀功,把他们送往京城,那就麻烦了。”
萧云急着出发,就是担心姚原两人被押解到京城,一旦关入刑部死牢,想营救出来几乎不可能。
“他不会的。”
巴姆非常确定地说道,萧云好奇,问道:“为什么?”
巴姆不说话...萧云明白了,巴姆只是希望不会。
“有人!”
走在最前面的赫连勃突然停下来,警惕地望着前方,地上躺着五个人,身体蜷曲、微微颤抖。
白芷掀开帷帽,站起来望了一眼,笑道:“是昨天晚上那个卖假药的。”
策马上前,地上躺着的果然是昨夜卖假药的五个人。
年纪大的男子,就是冒充师父的男子脸色紫黑,怀里死死抱着箱子,其他四个人嘴里发出轻微的呻吟,看起来很虚弱。
“卖假药,该死!”
白芷跳下去,从男子怀里抢过箱子,小短腿狠狠踢了一脚。
打开箱子,里面装着白花花的银子。
“这钱是你骗人得来的,不义之财,没收了。”
白芷开心地咯咯大笑,把箱子递给赫连勃收好。
“他骗人,你打劫。”
赫连勃收了箱子,笑呵呵嘲讽。
白芷怒道:“乱说,我这是替天行道。”
箱子被抢走,男子很不甘,但他动不了,只能眼巴巴看着白芷爬上马背离开。
“你们还要再躺一天,运气不好,就让狼吃了你们!”
白芷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赫连勃,你给我数数,有多少钱。”
赫连勃说道:“这怎么数?我看这重量,大概二百两银子。”
白芷喜滋滋笑道:“这趟没有白来。”
得了钱,白芷感觉这趟出门不那么辛苦了。
...
丹国,京都,百花街。
王爷李纯坐在听音阁最好的位置,旁边坐着许多达官显贵,他们今夜特意来此听戏。
除了达官显贵,百花街各楼的花魁也来听戏,她们本不该来的,但萧云的名气太大,大家都想看看萧云的戏文到底如何。
台上的背景已经布好了,只听一声锣响,一个身穿道袍的白须副末上台,唱道:“古董先生谁似我?非玉非铜,满面包浆裹...”
台下众人喜滋滋地看着台上开戏。
坐在旁边的是一个容貌英俊的男子,正是户部侍郎高欢,太师高神机的儿子。
“听说这出《桃花扇》是萧云写的,老天爷真是不公啊,给了绝世医术,又给了盖世武艺、无双权谋,还给了绝顶诗才,没想到还能写出这么好的戏文,哎...”
侍郎高欢摇头叹息,只能羡慕而已,感慨老天爷太偏爱萧云太多。
萧云写的《桃花扇》,不知怎么的,居然流传出去了,百花街的听音阁也唱戏,见到曲本后,立即排练,今夜是第一次登台,京都权贵齐聚听音阁,只为看萧云写的戏文。
身后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官员说道:“据说萧云就是凭借这台戏,斩了守将李昶、郡守彦文昊,破了登仙城,继而夺取望南郡。”
这个官员是吏部侍郎周龟龄,他的儿子周金锁时常和慕容恪混在一起逛青楼。
“听说了,凭借这个功劳,从侯爵晋封为公爵,才一年而已,从一介白衣封为萧国公。”
户部侍郎高欢羡慕不已,他的父亲高神机位高权重,却始终无法封侯。
就算慕容家世代为将,也没有封侯。
王侯爵位尊贵,除了皇族,没有人可以封爵。
“萧云再好也是外臣,高侍郎前途比萧云好多了。”
吏部侍郎周龟龄趁机奉承,高欢笑了笑不说话。
皇贵妃高美娘快生了,只要生出皇子,高家就可以争夺皇储之位,如果高美娘成为皇后,他就是国舅爷。
李纯没有理会他们,专心听着戏文。
和萧云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李纯非常欣赏萧云,不论是才华,还是容貌。
只是可惜,萧云是齐国人,不是丹国人。
从日落时分开始,戏文足足唱了一晚上,等到天明时分,刚好唱完,台下众人没有疲惫之色,反而精神倍增。
“萧云真乃奇才也,若是生在我丹国,必是数百年来第一才子!”
“何止是第一才子,凭他的军事才能,要把慕容家压下去!”
“一出好戏文啊,这是我平生听过最好的戏文!”
随着戏文结束,听音阁散场,萧云在京都再次名声大噪。
周金锁和慕容恪勾肩搭背出了听音阁,在一处小摊坐下吃早点。
慕容煌镇守白曲城,家里没人管,慕容恪很自由。
“这萧云真厉害,啧啧,可惜他要打仗,要不然还能再写戏文。”
周金锁吃着馄饨,感觉十分惋惜。
慕容恪默默吃着馄饨,心里想着慕容华和萧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