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国,京都。
慕容煌带着太子李世济进了养心阁,身后跟着慕容恪和朝中各部尚书、大臣。
天上黑云沉沉,殿外的树光秃秃的,一片寒冷萧索。
走进养心阁的房间,李政躺在床上,太监海福在旁边伺候。
见到慕容煌,海福忍不住低头,他心里畏惧。
“父皇。”
太子李世济跪倒在地上,对着床上的李政磕头。
此时的李政已经是个植物人了。
慕容煌面无表情,对着李政禀道:“皇上,忠武侯和犬子刚刚传来捷报,攻破永寿城,斩杀姚聪,大成王朝灭亡了。”
李政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瞪着屋顶,没有任何表情。
“父皇...”
太子李世济扒着床大哭,被子扯下来,一股恶臭传开,李政刚刚落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清理。
床前的大臣纷纷皱眉,屏住呼吸。
海福慌忙拿来东西清理。
身后吏部尚书周龟龄上前禀道:“皇上,忠武侯、慕容将军有灭国之功,请皇上晋封忠武侯为武王、晋封慕容陲将军为威王。”
慕容煌自顾自说着,完全不理会李政是个植物人,也不理会李世济在哭。
禀报完毕,慕容煌拜了一拜,转身带着慕容恪和大臣离开。
人走了,海福松了口气,狂跳的心终于稳下来。
清理完毕,海福扶着李世济起来。
“太子殿下保重身体。”
“慕容煌说封王就封王,这个朝廷到底是谁的朝廷?”
海福叹息不语,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殿下要保重身体。”
李世济对着李政拜了一拜,擦干眼泪,大步走出养心阁,回到东宫。
进了门,李世济把东宫护卫长叫到房间。
“李成,慕容煌擅自册封慕容华为武王,这是谋反,本宫要起兵诛杀慕容煌,你可愿随我!”
护卫长李成惊讶地看着李世济,劝道:“太子殿下,京都防卫都在慕容家手里,我们若是起兵,必遭不测!”
“本宫只问你愿不愿意!”
“微臣...愿意!”
“好,召集东宫兵马,随我杀贼!”
“是!”
很快,东宫五百士兵集合,李世济身披铠甲,手持长剑,上了一匹战马,开了东宫大门,径直杀向太尉府。
路上百姓见到,纷纷避让。
李世济一路大喊:“太子诛杀反贼慕容煌,忠臣义士随本宫杀贼!”
喊了一路,路上百姓只是好奇观望,并没有人跟随。
到了太尉府前面,慕容恪身披铠甲,数千甲士严阵以待。
李世济在东宫集结兵马的时候,慕容恪已经得到了消息。
两军对阵,慕容恪冷冷看着李世济,问道:“太子为何谋反?”
“住口,本宫身为丹国太子,如何是谋反!”
“太子带兵谋杀太尉,不是谋反是什么?你可有皇上诏命?”
“狗贼,父皇被你们控制,何来诏命!”
“没有诏命就是谋反!”
慕容恪指向李世济,喝道:“李世济谋反,杀!”
乱箭齐发,李成被乱箭射死,李世济也被乱箭射死,甲士冲上去,将五百士兵全部砍死,门口的空地被血染红。
此时的慕容恪不再是文弱不成器的纨绔,他已经有杀伐之气。
太尉府大门打开,慕容煌走出来,慕容恪上前禀报:“爹,都杀了。”
看着地上的尸体,慕容煌微微叹息道:“本想留他一命的,罢了,告知京都百姓,你三妹灭掉了大成王朝,李世济谋反朝篡位,我奉旨诛杀。”
“是。”
门口的尸体很快收拾完毕,慕容华灭大成王朝和李世济被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京都,官员百姓心中震悚。
李纯在王府书房里喝酒,管家推门进来,低声说了几句。
手中酒杯捏碎,割破了手指,鲜血直流。
管家慌忙找来药粉止血,李纯没有理会手上的伤,起身出了门,站在院子里发呆。
寒风呼啸,吹得脸皮生疼,李纯看着阴沉的天,眼泪往下落。
...
咸安城。
拓跋衍和拓跋陵带着家眷进城,拓跋涛、贺兰勃带人迎接。
“爹。”
“岳父。”
“回府再说。”
回到安西侯府,夫人、拓跋颖出来迎接。
“娘。”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夫人很激动,她听说永寿城被攻破,姚聪也被杀了,心里非常焦急。
拓跋涛安慰,说侯府与萧云有交易,不用担心。
但夫人总是做噩梦,直到拓跋衍、拓跋陵回来,夫人才算是放心了。
“进去说。”
进了房间坐下,拓跋衍脱了铠甲,坐在正首。
“好在我和萧云早有约定,不然这次我们的下场和破拔运一样。”
“破拔运首鼠两端,带兵到了永寿城北面,然后按兵不动、坐观成败,结果被拓跋辉击破,全家都死了。”
夫人听得心惊胆战,说道:“萧云真是个妖魔,太毒辣了,三年时间就把朝廷给灭了。”
贺兰勃说道:“当年先帝和国师统兵数十万围攻三河郡,打了那么久,最后一败涂地。”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没有人能挡住萧云,朝廷完了。”
众人唏嘘不已,拓跋陵庆幸道:“萧云已经答应册封父亲为安西王,世袭罔替,朝廷亡了就亡了。”
“我们为先帝死了八万多人,只换来一个侯爵,还不如投靠萧云。”
夫人喜道:“老爷有眼光,做得好。”
拓跋衍笑了笑,说道:“一家人终于团聚了,我们今夜好好庆祝下。”
夫人说道:“我来安排。”
拓跋衍回府,安西侯府热闹起来,府里的人外出采买,城内百姓都知道拓跋衍回来了。
东门。
几辆马车进了咸安城,几十个商人打扮的人找了一家客栈歇脚吃饭,还有人去买东西。
坐在大堂,几个人吃着面,听着食客的议论。
“听说侯爷回来了。”
“和小司寇一起回来的,他们没事。”
“前些时候还有人说侯爷被萧云杀了。”
“都是胡说八道,听说侯爷和萧云早有约定。”
“嘘...可不许乱说。”
“有什么乱说的,朝廷已经没了,侯爷就算和萧云有勾结,那也没事。”
旁边的客人脸色黑沉,手里的筷子被捏断。
“师父...”
旁边的年轻人低声提醒。
这些人正是从永寿城回那陀寺的赤温,年轻人是龙秀。
重新拿了一双筷子,赤温继续吃面。
买东西的弟子回来,龙秀结了账,一行人赶着马车从西门离开。
走出几十里,眼看着天黑了,找了个破庙,夜里就在庙里落脚。
马车安顿好,弟子点了篝火做饭。
“龙秀,你随为师走一趟。”
赤温声音冰冷,龙秀知道赤温要去哪里,点头道:“好。”
师徒两人出了破庙,往咸安城走去。
安西侯府。
拓跋衍坐在客厅正首,旁边是夫人,两个儿子坐在两侧,贺兰勃坐在旁边。
拓跋颖是女的,不能上桌。
“来,举杯。”
拓跋衍举杯,众人跟着举杯。
“以后咸安城就是我们的永久封底,世袭罔替。”
拓跋衍很高兴,干了一杯,众人跟着干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