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辛昀惊叫着从噩梦中醒来,吓得守夜的小厮以为是打雷了,小脸煞白的跟鬼一般,又把惊魂未定的辛昀给吓了一跳,恼怒之下轰走了小厮,他要一个人静静。小厮却不敢真的就这么滚到门外,跑去小厨房,让厨娘熬一碗安神汤后,便又回来了,守在门口,想着辛昀有吩咐的话,他也可以随时应对。
辛昀坐在床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却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梦,只剩一团迷雾包围着他,让他看不清也摸不着。起身走到窗边,辛昀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为什么又想起了邓小珠,明明她都已经晒黑了,在他的心里,却还是一样的好看。
摇摇头,辛昀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邓小珠是他的兄弟,他怎么可以生出这般龌龊的心思呢?还是及时打住的好,不然的话,只怕他们兄弟都没得做。
于是,辛昀开始躲着邓小珠了,而他一直在苦练武艺,时间很紧,邓小珠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来,她也有一大堆事要做呢,比如农庄,比如备考。太子就更不用提了,准太子妃的死固然让他愤怒难平,但身为一国太子,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可能只抓着一件事来做,便也忙碌了起来,偶尔还要批阅奏章。
而准太子妃中毒身亡的真相也查出来了,还真的是后宅之争,是准太子妃的庶妹做的,她嫉妒嫡姐即将嫁入皇室,成为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听了身边人的蛊惑,认为嫡姐一死,不愿错过靠拢太子机会的家族便会选择其他适龄女孩,哪怕做个侧妃,都是一飞冲天了,命再好点,生个儿子,未必不能爬上皇后之位。
这个蠢得可怜的人便给嫡姐下了毒,但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只以为是什么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的慢性毒药。却不知这毒来自蛮族,毒性猛烈,很容易就被大夫察觉出异常,根本不可能达到她想要的悄无声息弄死个人的目的。
蠢人被揪出来后,想也没想的供出了蛊惑她做下这件事的人,这人被发现的时候,正要自杀,幸好发现得及时,没让他死成,这才有了活口。只这人坚持要到了皇城才说出真相,五家的人不想浪费了一个活口,便遂了他的愿,将他交给了官府。至于做了刀子的那个愚蠢的庶女,则被家族秘密处置,当今也默许了此事,算是给五原一个面子,给五家留几分体面,没让他们的家丑公之于众。
“没想到还真是后宅女子做下的。”太子喃喃自语,眼里有不解,有惊讶,也有愤怒,邓小珠轻笑一声,道:“为争高位,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有可能不择手段,且更多时候,女子要比男子心狠手辣,心计也绝不是男子能想象的。”
太子想起他父皇的后宫三千佳丽,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想来也是领教过厉害的。邓小珠抿下一口茶,道:“谁让她们的一生都困住了,只能看见后宅的一方天空,不像男儿一样可以展望整个天空,且男儿可以科举入仕,武举投军,外出经商,女子有什么?不过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罢了,她们一身荣辱皆系于男子,又如何能不争宠,不想尽办法的往上爬,只为获得更多的保障?”
太子没有从这个方向想过后宅女子,听得邓小珠这么说,却也有几分理解她们了,任谁被困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都会发疯,但凡有那么一丝机会往上爬,都不愿轻易放过。可这不是那个庶女谋害嫡姐的理由,更不是她谋夺人命的借口,害人了便是害人了,怎么样都是错的,太子也害过人,即便是正当反击,也终究沾了人血,但他从不为自己找借口,毕竟在他的位置上,只有成王败寇一说。
“唉,若这女子也能走出来展望整片天空,又何至于困于一方天地,只会争宠吃醋?”邓小珠状似感叹的道,太子听了,眉头微蹙,却很快就笑了,笑得很是不在意,“怎么可能?女子生来便是要操持家务的,生儿育女是她们的责任。”
邓小珠在心底“呸”了一声,去你大爷的生来操持家务,去你大爷的生儿育女,若不是这是古代背景,坐在她面前的是一国太子,她绝壁能怼得他怀疑人生,但谁让时代不同呢?跟这种从小就接受男尊女卑思维教育的人争辩,到了最后,不是自己被气死,就是他懵圈,但懵圈过后,该咋样还咋样,说是说不通的。
她也就不找这个罪受了,便是她有心想为这个任务世界的女子做些什么,也不能妄动,且她时间不多,注定不属于这里,剩下的事还是交给柳云来自己吧。
摇摇头,邓小珠想起了什么,转移话题道:“殿下,您说那人坚持要入了皇城才说出真相,可是有阴谋?我总觉得他不会说出真相,即便要说,也是鬼话,只怕是想挑起什么事端,看守他的人可是值得信任的?到时他来了,扔到刑部便可,殿下还是不要亲自去审问的好,免得遭了算计,怕他就等着这一刻呢。”
太子点点头,轻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人自杀的时机那么巧,又那么恰到好处的被五家的人阻止,只怕是故意为之,他这般想入皇城,我索性成全了他,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等入了皇城,一切便由父皇做主,相信父皇一定能揪出幕后之人,倒要看看这个借后宅女子之手谋害太子妃的人究竟是谁。”
邓小珠想起了四皇子,起先太子也怀疑过对方,但想想都不可能,四皇子没那么蠢,刚被赶出皇城就对准太子妃下手,不是主动告诉世人,这事是他干的吗?
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四皇子的嫌疑,总要彻底的查证过后,才能消除怀疑。
“阿嚏——”四皇子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继续裹紧身上的毛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