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休想!”一声怒吼从罗上将的办公室里窜出来,飘过了长长的走道,浮到了军营上空,让正在悠哉饮茶的元帅大人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三军主帅尚且受惊不小,更何况是站在门边偷听的琳达,直接吓得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跪在了地上,罗上将怎么会这么生气?
“……”邓小珠掏掏耳朵,小声的嘟哝道:“不行就不行嘛,凶什么凶?”
罗上将吼完之后,就有点后悔,生怕吓着他的小公主,这会看着邓小珠委屈的小表情,更是自责不已,忙缓了语气,安抚道:“是爸爸不好,是爸爸错,爸爸不该这么大声,但你也实在胡闹,黑星那样凶险的地方,也是你能去的吗?”
邓小珠抬头,颇有些不服的顶嘴道:“谁让他们都说黑星是检验人才的唯一标准,爸爸当年也是从黑星历练出来,一路高升的,他们说我作为您唯一的女儿,唯一的传人,总不能太给您丢脸,不然整个星际的人都会笑话您是虎爸犬女。”
“他们?哪个他们,你给我说清楚,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混蛋,敢在你面前乱嚼舌根。”罗上将敏锐的捕捉到了邓小珠话语里的重点,追问道。邓小珠的脸色更臭了,道:“还有哪个他们,不就是雷科的小团体吗?雷科的父亲一直嫉妒您,但谁让您牛呢,他没法冲您下手,便让雷科带着他的小团体来对付我,整天在我面前说些有的没的,说得我都烦了,便想证明自己,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这些个小兔崽子!”罗上将怒了,黑星是什么地方,他最是清楚不过,他当年也不是自愿去的,毕竟谁没事脑抽了愿意去找死呢?可他当时被人陷害,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万幸他成功了,一路杀回来,成为了上将,再没人敢轻视他。但就因为他亲历过那般凶险的环境,比谁都明白险死还生的遭遇有多难熬,才不能让邓小珠去,这可是他唯一的血脉,若有个万一,他怎么跟亡妻交代?
想来邓小珠也是被雷科等人刺激到了,才这般冲动的做出决定,不是真的想要去黑星,罗上将只要安抚好邓小珠,再给雷科的父亲一点教训,便行了。
罗上将便耐着性子劝说了一番,邓小珠计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后,就点头听了劝,不再坚持去黑星的决定。等邓小珠和阿姆离开军营,压抑着一肚子怒火的罗上将便大步流星的冲到了雷科父亲的办公地点,以切磋为名,将对方揍得进了医院。元帅听闻此事,大感头疼,却不得不过问一二,免得再生出事端来。
得知这是雷科惹出来的事后,元帅无语了,熊孩子太熊,肯定是闲出来的。
于是,雷科和他的小团体倒霉了,被元帅扔到了青少年预备役训练所,没三个月,绝对出不来。邓小珠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总是以挖苦打击罗璇为乐的熊孩子们,却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都是些未成年的中二少年又怎样,谁让他们熊了,既然熊了,就得受教训。雷科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好的,总是想挤下罗上将,罗璇的衰神污点,少不得这人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不然,何至于全星际都知道?
这会,雷科带着他的小伙伴去训练所回炉重造了,雷科的父亲也进了医院,起码躺一个月才能出来,邓小珠可以暂时清净些了,至于琳达,也不难解决。
等罗上将从军营里回来,想跑到邓小珠面前邀功,说他替她出了一口恶气时,却看到已经熟睡的邓小珠紧紧地抱着全家福照片的画面,不由得愣住了。意识到了什么,罗上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找了阿姆询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这一问,便问出了破绽,原来琳达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传达了那么多错误的信息回来。
什么“罗上将今天忙于工作可能会晚点回来”,什么“罗上将今天会带我去商城”,什么“今晚的宴席每位受邀的人只能带一个女伴罗上将已经选择我了”,这都是和罗上将真正想要传达的信息有所偏差的。尽管这只是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可以归为琳达无心,并非是故意的,但总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说得多了,会让人多想,也不是什么难事,也难怪邓小珠今天会一反常态,送饭到军营。
估计也是怕琳达真的成了她的新妈妈,会一点点的夺走属于她的宠爱。
“这些话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既然你和璇儿都心存怀疑,为什么不来问我?而是一直忍耐,忍耐到现在?若不是我碰巧发现了,你们还打算忍到什么时候?”罗上将有些责怪阿姆,邓小珠会有今天的举动,肯定不是一日之功,阿姆作为她最亲近的人,怎么能看着她这么痛苦,而毫无作为?阿姆有些无奈,低声说道:“小姐不想让将军为难,她以为您也动了心思,想要娶个新夫人回来。”
“……”罗上将低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人回来?”
阿姆不说话了,它的情感思维是不健全的,能理解罗上将的无奈,却不能感同身受,且也不明白为什么邓小珠会为这件事受尽煎熬,先前还失眠了几天。
罗上将知道自己不能为难一个机器人像人一样去思考,去感知,便没有纠缠下去,回到书房后,当机立断的拨打了一个电话,他要把琳达调走,不管琳达有心无心,她的存在都让他的女儿不安了,那么,他就不能再留着她。琳达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调走了,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想要抗议,想要挣扎,却又向谁去抗议?要知道,罗上将的亡妻可是元帅的学生,相当于他女儿一般。
若让元帅知道了自己的心思,琳达怕是连现在的生活都保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