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倒是语气淡定：“他应当是被柳眉蛊惑了，才来找你的麻烦的。”
楚清荷立刻古怪地看着他：“这么看起来，在你老爹眼里，你还不如一个女人重要……真惨！”
沈京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又淡淡开口：“若是我爹真把你扣下来，我也打算装作发病，他自然而然会把你放回来。”
楚清荷的表情更古怪了：“你真的能有这么好？”
沈京墨轻哼了一声：“这不是因为你真的能给我治病吗？”
楚清荷了然地点了点头：“嗯。那咱们也算得上是合作愉快了……”
她又兴致勃勃地看着沈京墨：“只不过我现在有个名垂千史的大好事送给你，你要不要？”
沈京墨不以为然，直接把楚清荷的话呛了回去：“你能有这么好？”
楚清荷的脸一黑：“那要不要？你不要我拿去给别人。”
她还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我在这……我认识的人也不多，楚家是别想了，沈云礼更不可能……这样看来，要不我去找施灵纵？”
她的话音一落，沈京墨就立刻咳嗽了起来：“你好好说便是，本世子又没说不相信你。”
他的薄唇微微一抿：“你倒是说说，什么名垂青史的大好事？”
楚清荷哼哼了一声，才又两眼放光地开口：“就是我与那傅四小姐聊的时候，听她说起了这书本的印刷方式，所以现在市面上的书都是先把书页的内容雕在一块板子上，再进行印刷。”
沈京墨有些疑惑：“所以呢？有什么问题？”
楚清荷又竖起了一根手指摇了摇：“效率太低了！我这里有另一个印刷的法子，世子殿下要听吗？要听的话……”
楚清荷比了个数钱的手势：“只要你付费，我就可以告诉你。”
沈京墨都不想理她：“你别忘了，印坊也有你的一份。”
楚清荷的手指摇得更欢了：“不、不、不，这个不仅仅是咱们的印坊的事儿，而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儿！”
她又神秘兮兮地开口：“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书本卖得这么贵吗？主要的原因就是雕版印刷太麻烦，因此寻常百姓买不起书本，自然也无法读书习字……可若是用的我的那个法子，书本的价格将会大大降低！这对普及国民识字率可是大有裨益的！世子殿下若把这法子呈给当今陛下，那不仅仅是大功一件，而且就连史书也会为你记上一笔。”
她说得这般笃定，沈京墨倒是真的来了兴趣：“果真如此？”
楚清荷得意地一呲牙：“你看我几时骗过你？”
沈京墨心想这女人在正事上的确不会骗人，她说能治他的病，就真的有些手段和法子：“说来听听。”
楚清荷搓了搓手：“那咱们重新商量一下印坊分成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一九分更好。”
沈京墨登时又翻开了手里的书：“算了，不听了。”
楚清荷嘴角一抽：“哎，你这人真是！咱们可以再商量，讨价还价嘛！二八分，二八分！可以了吧？”
沈京墨还是不为所动。
楚清荷气得跺脚：“好！三七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若是你还不同意，大不了这利国利民的事儿我就不说了！反正这大虞朝如何如何，跟我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京墨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好，那你说来听听。”
楚清荷立刻清了清嗓子，又做出了一副神秘的模样：“少年，你可曾听说过活字印刷术？”
不得不说沈京墨还是聪明的，在楚清荷对他讲述了活字印刷术的原理之后，他的眼中也是异彩连连。
“如此想来，此事的确可行！”他又有些费解，“只是这么些年，竟然没有其他人想到这般好巧的法子吗？”
“嗐，少年，不是这些人笨，只是思维固化而已，”楚清荷说完，又得意地看着沈京墨，“怎么样？你若把这个法则推广出去，一定可以名垂青史吧！”
沈京墨倒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若是这样，那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些阻碍一概不会出现，这些读书人只会赞颂你的功劳。”
楚清荷这会儿倒是谦虚了：“不了不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就我这情况不适合出风头。”
她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不然还有你什么事儿？”
沈京墨赞同地点了点头：“你有这个觉悟倒是很好。”
他又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只是你又是从何得知这个法子的呢？”
“我当然是……”楚清荷卡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自己想出来的呀！难不成还有人告诉我呀？那他与其告诉我，干嘛不告诉我其他人？”
沈京墨沉默地半晌，随后轻笑了两声：“你说得也对。”
见楚清荷又兴致勃勃地去磨药去了，他的眸色才闪动着。
“妖精应该不用读书认字吧？”
本来楚清荷兴致勃勃地展望未来的，只可惜一到晚饭时间，她的心情顿时又降到了谷底。
就连沈京墨看着她怨气冲天的样子也有些不解：“下午见你不还是一副兴奋的模样吗？怎么这会儿又像是谁欠你几万两银子一样？”
楚清荷无比怨念地看了他一眼：“没人欠我银子，只是你们……不对，是咱们靖安侯府的饭菜着实是不好吃。”
沈京墨眉一挑：“别的不说，靖安侯府的吃食在京城也算是比较不错的了，普通人想吃也吃不上，怎么到你这里就这般嫌弃了？莫不是你在楚家吃过更好的？”
楚清荷嘴巴张了张，最后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你说得没错……好吃，爱吃。”
沈京墨若有所思，不动声色地夹了一块鹅肉到她碗里：“那你就多吃。”
楚清荷盯着那块鹅肉，嘴里止不住地念叨：“这鹅死得可真不值！”
她往嘴里扒拉了两口大米饭，又在心里嘀咕：“可恨我当年学的不是船舶制造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