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最近一……一直在家中,也不知道严公子在做什么。”
小厮扯谎道。
“哼。”佟光仕冷哼一声,“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瞧你眼神闪烁,贼眉鼠眼的样子。”
佟光仕撸起袖子,顺手拿起砚台就要向小厮砸去。
“我说……我说,少爷,我说,严公子最近在跟杨青易较劲。”
小厮下意识用胳膊挡住了脸。
“严公子在和杨青易较劲?因为什么?还是因为柳曼?”
佟光仕诧异道。
“不是柳姑娘,是崔姑娘。”
小厮怯懦道。
“崔姑娘?”
“是崔姑娘,崔姑娘前段时间服毒,杨青易救了她,最近每日都去教坊司给崔姑娘解毒。严公子给崔姑娘带各种名贵礼物,请求见上一面,但崔姑娘没有应允过。”
小厮解释道。
佟光仕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杨青易当真狂妄,居然敢和严公子作对,一个毫无背景的商贾出身的人,也不看看严公子的爹是谁。继续下去,等着倒霉吧。”
佟光仕越说越高兴。
他已经预见了杨青易被严居收拾的将来。
佟光仕眼神凶狠,嘴角却已浮起微笑。
一旁的小厮看到佟光仕如此扭曲的表情,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
殿试前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为第一甲,第一甲仅限此三人。
第二甲和第三甲人数不限,通常人数是相同的。
在殿试结束后,考卷藏于内阁。
但京师中的书店可以将其借走,誊抄后装裱挂在门外。
一甲进士的考卷被誊抄的最多,很多书店也会誊抄考卷中的中上品,印刷后售卖。
以后的考生通过这些范文,便会知道考官的评分标准。
今年的程序和往届不同。
殿试榜单张贴的同时,杨青易考卷的誊抄版本也随之在礼部衙门外张贴展览。
看完了自己名次的考生们,立刻围到了杨青易考卷前。
待众人看完杨青易的文章后,纷纷啧啧称奇。
当初众读书人初次听到杨青易说那四句话之时,就已经感到振聋发聩。
此时,看到杨青易给这四句话做出的解释。
众人更加佩服,深受震撼。
京师中的书店们听闻消息,纷纷派人到杨青易文章之下誊抄。
准备回去装裱,尽快挂于自己书店门前。
一时间,杨青易的殿试文章,被争相誊抄。
南山书院。
陈若循手中拿着启国皇帝派人送过来的文章,让人誊抄的杨青易的文章。
陈若循心潮澎湃。
曾石站在一旁,看到老师如此激动,心中诧异。
陈若循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曾石见到老师上次如此激动还是在他听到杨青易说的那四句话之时。
曾石向前走了一步,当他看到陈若循手中拿的文章之时,顿时了然。
原来是杨青易为那四句话做的具体解释。
陈若循将文章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激动道:“曾石啊,让人将此文刻在石碑上,立于书院门前。”
“是,老师。”
黛迎春。
“小姐,杨公子得了状元。”
翠环道。
柳曼微笑着点点头。
“意安得状元,实至名归。”
……
杨青易从教坊司回到家时。
几个学生已经在家中等待了。
乌吉早已将一只羊处理好,烧烤用的各种材料也已准备完毕。
只等杨青易到家,就可以开烤。
杨青易一进门,众位学生喜气洋洋。
耶律深笑嘻嘻的上前扶住杨青易:“老师,累不累?”
杨青易推开耶律深的手,笑道:“我什么都没做,累什么?”
“老师,坐。”
耶律深笑嘻嘻的将杨青易扶到院中的椅子上。
众人见杨青易坐好,开始生火,烤肉。
很快院中便烤肉香味儿飘散。
耶律深脸上一直挂着笑,仿佛他自己中了状元一般。
看着自己的老师,他心中自豪无比。
三元及第,启国已经几十年没有过了。
但今年有了,那个人还是自己尊敬的老师。
宇文谦在杨青易的院子中已完全褪去了他的一身儒雅和风度翩翩。
变得十分随和。
宇文谦喜欢风花雪月和美人美酒。
到京师后,听闻了两大冰美人以后,很想和两位美人见上一面。
不过,后来逐渐发现,两位美人都和老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宇文谦便绝了其他心思。
此时他正撸起袖子,坐在一方矮凳上,认真观察着手中的肉串。
宇文谦饱读诗书,知道启国科举的难度。
明白老师和几位师兄的成绩,难度有多大。
他心中亦是十分兴奋。
为自己老师高兴,也为几位师兄高兴。
陈绩坐在杨青易一群不凡的学生中,闻着手中羊肉串的香气。
心里美滋滋。
“老师,明日恩荣宴,我们一起去吧。”冯萃提议道。
启国殿试成绩放榜的第二日,是启国皇帝宴请新进士的日子。
在礼部举行,启国皇帝亲自参加,称为恩荣宴。
还会任命一名主宴大臣,专门主持恩荣宴一应事宜。
一般由会试主考官来担任主宴大臣。
今年是由于克诚来担任。
恩荣宴不单单是新进士可以参加,五十年前的老进士,也可以参加。
享受重返恩荣宴的荣誉。
另外,朝廷中的御史言官也可以参加恩荣宴。
“各自去吧。”
杨青易嫌麻烦。
几位学生对恩荣宴十分好奇,肯定会早早的过去。
杨青易却不想。
几位学生点头应下。
恩荣宴对于大部分新科进士来说都是一种荣誉。
对于参加恩荣宴,新科进士都是抱着激动的心情。
但有个别人,却怀着别样的心情。
范府。
“衡儿,明日恩荣宴,你不仅要去,而且还要早早的去。”
范应元苦口婆心的在一旁劝解。
范衡自从知道殿试成绩以后,又自闭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殿试第四名,二甲进士。
这是多大的荣誉,这是多么值得在街坊乡亲中四处宣扬的成绩。
是一份光耀门楣的极大荣誉。
但对于范衡,这是极大的打击。
范衡一向眼高于顶,三元及第才是他的理想。
可如今,他只得了一个乡试解元,会试会元与殿试状元全都与他无缘。
怎叫他不压抑。
“大伯,恩荣宴我不想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