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不管是村里的事儿还是厂子的事儿,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我的日子也过的潇洒了起来,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让我感觉有些颓废。
家里,厂子,果园,除了这些,我好像没有什么事儿干。
这个时候,日子也到了十二月份,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这一天的晚上,天寒地冻,用滴水成冰来形容都不为过,尤其是北风,带着哨声呼啸而过。
我跟耗子、铁蛋儿,还有王帅几人正在办公室里面吃火锅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居然是刘风。
刘风这个人的性格我知道,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事儿他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间“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烦躁。
放下筷子,我按下了接听键,同时也点开了免提。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刘风在电话那头急声喊道:富贵,黑子母亲没了。
听到这句话,我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没了是什么意思?
啪嗒!
听到刘风的话,耗子的筷子掉落在了地上,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
刘风在电话那头解释道:一个小时前被发现了,她.....上吊了。
上.....上吊了?
轰的一声,我感觉就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我一般,愣在了原地。
“腾”的一声,耗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声说道:我去开车。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耗子已经跑了出去。
铁蛋儿推了我一把,问道:富贵,现在去吗?
咬着牙,我沉声说道:你们两个吃吧,吃完了早点回去睡觉,我跟耗子去一趟桃花塆。
什么都没有带,出了门,坐在耗子的车上,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黑子的母亲为什么自杀,大概率是因为她在黑子的身上看不到希望了,看不到他苏醒的希望,而黑子的伤又是我造成的,如果不是我,他又怎么会落得个如此下场。
在寒风中,车子呼啸着下了山,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给鱼莲说一声。
坐在车上,我先是拨打了李尘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我哽咽道:黑子母亲没了,在桃花塆。
涛哥沉默了。
大约半分钟后,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根据刘风传来的消息,是上吊了。
草!
骂了一句,我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应该是涛哥把杯子摔了。
我现在去,在我没到之前,不能下葬。
说完,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声。
拿着手机,我的手都在颤抖。
大约十几分钟后,我调整了一下情绪,又分别通知了戴荣跟伍赞赞。
别的人我并没有通知,因为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认为我跟这几个人是最亲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下起了小雪,路上也越来越滑,迫不得已,耗子一边开车一边打着电话。
他在找哪里有卖防滑链的。
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两个在信阳的一个服务区买了防滑链。
在这期间,我的手机几乎没有停过。
雪越下越大,没多久,窗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坐在车上,我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桃花塆。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我跟耗子到达了桃花塆的山脚下,这个时候,积雪已经有七八公分了,想开车上山,难如登天。
哥,车子大概率是上不去了,我们怎么办?
看着亮如白昼的外面,我给耗子递了一根烟,沉声说道:今天晚上,就是爬,也得爬上去。
走!
说完,我率先动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上走去。
耗子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我。
黑夜中,两个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踩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山上走去。
如果是平时,我们可能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达桃花塆。
但现在是晚上,又是满天的大雪,我们两个举步维艰。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朝着上面走。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雪地上,喘着粗气问道:耗......耗子,还有多远?
耗子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口齿不清的回道:大.....大概,再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吧。
点着两根烟,他给我递了一根,说道:哥,我们不能长时间在这里歇,一身的汗,很容失温的,我们要抓紧时间往上走。
狠狠的抽了一口,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寒冷的北风刮过,我感觉浑身上下都像是刀割的一样。
很快一根烟抽完,我们两个又出发了,在这空旷的大山中,我们两个不停的往上走。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稍微的歇了那么一会,我就感觉两个腿很累很累,甚至不想动一下。
大约两点半的时候,李尘打来了电话,刚一接通,他便说道:哥,我在桃花塆的山下,看到了你们的车,你们人呢?
李尘的电话这个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以这么快的速度赶到,此时距离我通知他也才仅仅不到五个小时。
略微犹豫了一下,我对他说道:我跟耗子徒步上来的,你先去镇上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涛哥、戴荣他们都会到,到时候你们几个结伴上来。
李尘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行,哥,那你们两个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我看着白茫茫的大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我的印象中,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但偏偏这一次让我们给赶上了。
大约在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我跟耗子到达了桃花塆。
离着很远,我便看到整个村子里面灯火通明,甚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的脚底已经磨出了很多水泡,但是我顾不了这么多,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黑子家走去。
当我到达黑子家的时候,还没进门便碰到了张良生,看到我,他顿时一愣,睁大了眼睛问道:富贵,你......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我指了指早已经结冰的裤腿,回道:走路上来的,良生叔,我去看看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