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紫阳仙君急见。”仙奴通报。
紫阳仙君此次匆忙禀报要事想来是大事。明月孤身一人赶去九霄宝殿议事。
“殿下,不好了!”紫阳仙君白面胡须,眉眼焦灼道。
“何事慌张?”明月威仪地站在宝殿之上,面容淡然。
“姜重凌火烧藏典阁,天兵正赶往捉拿,他已跑下界行踪不明,不知姜重凌该如何处置才好?毕竟他是先火神之子……”
明月一听此事,心头一震,姜重凌乃是先火神之子,如今犯事,事关重大!
“好一个姜重凌,他就没有一次消停过!藏典阁乃是天庭重地岂能如此狂妄?如今父帝闭关修炼想来也不知此事,先火神早已仙逝,可我不能妄自拿他,仙君,当下该如何是好?”
紫阳仙君思虑许久便说:“殿下,昆仑君掌管昆仑山皆已效力殿下,区区一个先火神之子何惧之?殿下可是堂堂的梦神,想必殿下运筹帷幄,早已有了对策!”
他冷冷淡淡,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道:“此事父帝定不知晓,父帝闭关不可打扰,暂不能轻易迁怒于此,不过蓬莱仙君曾与姜重凌之母关系甚好,何不让蓬莱仙君与他母亲镜蘅水神说一说,若是镜蘅水神决定依天规处置,那甚好,不过我们暂且对姜重凌不可大刑。”
紫阳仙君想来也觉得有道理,俯身施礼道:“殿下运筹帷幄,老朽觉得甚好。”
明月应道:“如此,那就由你去趟蓬莱。”
“喏,老朽这就去办!”言毕,紫阳仙君便去往蓬莱山了。
蓬莱山云烟缭绕,微风拂动仙云散开,百鸟在屋檐上飞。霞光拨来,粉白花瓣从半空飞落,覆盖整座山似乎给山峰穿上了淡淡的粉衣。
这遍地里就如世外桃源的人间仙境!
蓬莱仙君之女伏清子喜闻紫阳仙君前来替殿下传话,她声色喜悦。
“蓬莱仙君何在?还望由仙子前去传话罢!”
“我定会告知父亲!紫阳仙君莫虑!”
紫阳仙君扭了扭腰则道:“得嘞,那就劳烦仙子转告蓬莱仙君,老朽回去复命咯!”
伏清子静默片刻后又叫住了紫阳仙君……
“且慢,仙君可否帮清子带个话?”
“仙子请讲!”
伏清子皱了皱淡眉,沉寂半响,随后说:“望仙君帮转告殿下在昆仑仙池见一面,不知可否?”
紫阳仙君迟疑半会儿,似乎又不肯愿意的样子,他轻轻地扶了扶白胡子便说:“仙子静听老朽奉劝一句,殿下两千年前为求大道无情便斩了情根,一心又只为天界之事,他活了七千年来从未动过情,然则,这数年间也没有任何仙子能走进殿下心里,殿下的心只博爱众生!仙子休要误了自己啊!”
“罢了,如今天帝闭关修炼数年,殿下为此代劳天界之事,亦难有余时,多谢仙君良劝。”
听了这些话,伏清子垂下清透发丝与发雕,那碧绿蛇形雕刻的美簪极其艳丽。
回个礼后便进入蓬莱仙殿广深府。
她坐在府中发着无味的呆,两眼无神还溢出了泪光,她仔细回想起曾经。
两千年前的那日,伏清子在桃花苑处约见明月,便听他自叹。
“今夕似何夕谁人惜,若没有心明月向谁系,此间这一眼扰吾心绪!”
“殿下,时光过的如此之快,小时候还一直唤你明月,如今行君臣之礼。”
伏清子心绪难定,语气有些别有他意,明月并未察觉。
他潦草地说道:“你我为友数年,我未曾忘记一起在昆仑修炼的时光,你我就不分这等虚礼了。”
伏清子一听失望大极,试探的口吻慢慢吞咽,只是问道:“我们是朋友之分?”
明月一听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才醒悟伏清子的话中意思,无论如何他也未曾有过多余想法。
“我明月自出生来就命定为天帝之子,为了一心求大道,我不曾有过儿女私情,更何况我决定斩情根,清子莫因我误了自己!”
此话,他已经思量许久才说出。
“殿下决定斩情根无非是不想有情欲,虽说大道无情,但清子不懂何为大道,听上去像是无稽之谈。殿下,斩情根伤及身子,还望三思!”
“无情向来不是什么惩罚,只是让自己能够不为情所困,不寻私心。无妨,我已做了决定!”他黯然道。
那伏清子心疼地看着他,她明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没想到从小到大的相处也未能让他动心过,她内心里又有许多的不甘,若是他真的斩了情根变得无情欲,这对伏清子来说更是一种折磨,单相思远比情爱的分离来的更痛!
仔细回想当年的对话,痛彻难熬。
另一边,紫阳仙君回去复命后,走入蟠桃园遇见了兰羽。
姬氏,字兰羽,如今已有八千岁,与明月一样,依旧是少年模样!
莫不是亲眼所见,他长得英俊,他一袭黑金铁衣,缕下一丝仙发,头冠银色。
“呀,可是昆仑君之子姬兰羽!”
“兰羽见过仙君。”他规规矩矩地施礼,对待长者谦逊低调。
“兰羽,多年不见还是老样子,颇有轩昂!听说你一直掌管凌云书院,这会儿怎的在此处?”
兰羽好像有事瞒着,脸上悲凉,语气匆忙了些,“我要见天帝。”
紫阳仙君唉声叹气,扭了扭僵硬的腰:“天帝闭关修炼已有两千年载,你忘记了吗?两千年前与殿下一起为封印梼杌险些耗尽全身修为!你也快要到九重天值守,天帝日后会召见你。只是规矩不能破,没有被召见你就不能先见。”
兰羽不是不知规矩,他马上要升至九重天做神将,一时半会没有天帝召唤,他怎能先见?可他似有难言之隐,非要急见。
他继续严肃认真道:“如若不行那就见梦神殿下也可,兰羽有要紧急事禀告,望仙君帮我!或者仙君点明我该如何探得殿下行踪?”
紫阳仙君拔了拔胡子回忆道:“上古史书有记载过,殿下的母族素来对鱼龙草敏锐。”紫阳仙君放低了声音继而又摸了摸白胡子,“你在鱼龙草上边加促疾兰香试试看,兴许殿下亦是对此敏锐,不过老朽不能保证能成功。”
兰羽果不其然去试试,偷来鱼龙草再上边加了疾兰香,随后七彩光照射整片鱼龙草渐渐形成那模糊又神奇的光道,鱼龙草的味道也越来越深。不过一会儿,明月居然显现在他的面前。
“参见殿下!”
明月温柔地扶起他,嘴角轻扬笑道:“你为了见我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啊,鱼龙草的味道最让我敏锐,你又用疾兰香加促味道的重力,怎么?想用区区个鱼龙草唤我显真身?”
“兰羽并非有意冒犯。”
明月轻轻地瞥了一眼,淡淡道:“说吧,找我何事?”
兰羽挽起衣袖,露出快要残去的一块伤痕!血丝与血块凝结成紫色的爪印伤疤,深尺可见,血肉模糊。
“此伤看上去像是睚眦所为!中毒已深!”明月一眼看出,目光凌厉。
兰羽皱起眉头,也知道自己再不被救济恐怕性命担忧!
明月神气地掀起单手将仙力传输于他的伤口处,不久竟然痊愈了些。
“谢过殿下!”
“不谢,你我二人曾一起居昆仑修炼,你也是九重天未来的得力神将,我不过是痊愈你的表面伤口将你的毒气逼出体内,你且之后找紫阳仙君为你疗伤!”
兰羽拱手答谢。
明月淡淡地提起微翘的眉尾,严肃盘问:“你怎么和睚眦打起来了?”
明月一边等着兰羽的回答一边观察他的细微表情。
兰羽眉宇间划过一瞬忧愁,继而抿了抿唇,又看明月是那般的淡然便答道:“殿下!睚眦原本是我父亲的坐骑,可谁知……它竟然逃了下去!我私自前去捉拿睚眦,不想睚眦早已修炼入魔!”
明月怒形于色,语调清冷严厉:“此等大事怎不及时告之?”明月转过身背对着他怒了脸色,“糊涂!昆仑君也跟着你糊涂吗?”
兰羽一听,立刻替自己的父亲求情。
“殿下,这本该我一人的糊涂,与我父亲无关,是我隐瞒在先,只是……不曾想天帝又在闭关,不便打扰!而殿下又忙于天界之事,本来试想我可以把睚眦带回,谁知他阴险狡诈,恕我无能!”
明月不知如何再说他,只是脸色青黑,想必心中火大又隐藏了肺中。
“不及时禀告还加以辩护?若是睚眦危害凡间酿大错,你这小命且不说我护不得,苍生百苦人间危难,这个罪你能担当得起?”
“兰羽知错!甘愿受罚!”兰羽立刻拱手跪地。
明月平息愤怒后,转身瞬间变得冷静安然继而扶他起来,淡淡道:“责罚必定是有,只是当务之急要速速捉拿睚眦,否则危害凡间!睚眦乃上古之兽,不可掉以轻心!”
“殿下,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身子尚未恢复暂且别冒险!”
兰羽半躯身子请求着代功赎罪,不想遭到了拒绝,但明月言下之意竟是万般的担心他。
明月的形态中残露出愁然,他小小地叹了口气,眼里居然放出了一丝柔情。
“兰羽,你我也算出生入死的患难兄弟,一起战魔兽之乱,如今你受伤,我怎会看着你犯险,我既然代劳父帝的天界之事,自当是负起重担,我与天同寿,区区睚眦何惧?你且听明白可否?”
兰羽听出明月的语意,看来是兰羽大意与多心,但他何尝又不是如此之想。
“殿下,我担心你……自封印梼杌后,你也耗尽了数千年的灵力。如今你又要……”他神色紧张道。
明月难免一笑:“你也不必多虑了,我能摆平。”
此刻,明月畅然许多,又与他回想起过去的事。
明月天生有仙体灵根,只因父亲是天帝,又因他母亲原身乃是神瑞兽之体,早在混沌初开时就存在的族类,本就是万人敬仰之尊极其稀少。故而他的血统尊贵,又是万年难遇的与天同寿之命。
长大后与兰羽一同战沙场,他参透众生大道,实乃万年难遇的未来之君!
数年前魔兽危害众生,他便心系苍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屡次战胜荒蛮之乱!
四海争霸之时,明月与兰羽二人分头带领部分天兵一同平乱,最终才得以平息。
上古霸兽梼杌再世,天帝带明月与众天兵捉拿,屡次失败,在天帝危难之际,他亲自斩梼杌,用自己的血耗尽数年仙力囚祭梼杌之身,又将其封印在东海!
修为却损耗上千年,他为了苍生大道不惜决定斩断情根承受清冷孤寂,后来边代管天界边修炼才慢慢得以恢复。
说来也感叹,那姜重凌不受九重天管束,桀骜不驯,火烧藏典阁,至今还未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