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日上三竿方才起身。裴若鸢梳头时顺手将珠钗往头上一簪,再看向铜镜之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小曲,你且看看我的脸是否好多了。”
小曲将早茶放置一旁,随后便来到她的跟前,咋看铜镜前的裴若鸢,面上的确是好多了,小曲惊喜地道:“娘子娘子,果真是好多了,面上那红斑消散了许多呢。”
裴若鸢凑近些看,脸蛋就快要贴了上去,她开心笑了起来,“真的!真的好多了!”
小曲不免赞叹道:“是呀,这还多亏了月郎的帮助,月郎果真是个高人。”
提起明月,裴若鸢暗自欢喜。
而这个时候,说曹操就到。明月在房外敲着门,声音清俊的很:“裴娘子?方便让我进来吗?”
“是月郎的声音。”小曲惊喜万分,迫不及待地跑去开门,而裴若鸢惊慌失措地去拿面纱将面容盖住。
将将把门打开后,明月和风细雨地一笑,道:“裴娘子刚起来吧?这是我特意早早起来调制的,可要记得用过早膳后将它喝完。”
小曲替裴若鸢接过明月手中的汤药,她欠了欠身,礼貌道:“多谢月郎,承蒙月郎多时照顾,我面容好多了些许,若鸢真是感激不尽。”
一侧,小曲身形一晃,不由地尴尬。且看他们皆是两眼放光地看着对方,猜出他们彼此的内心。
接着,明月垂眸一敛,几分神伤,又道:“然,裴娘子就要婚嫁,怕是要让裴娘子失望了。也不知能否在裴娘子婚嫁之前赶上,将裴娘子的面容痊愈。”
也不晓得明月怎的好端端说起婚约了呢?不过看明月这般难过,想必她嫁给杜云鹘真正让他失落吧。
裴若鸢遂安慰道:“无妨,月郎已然是用心了,便是我有婚约,我也……不会忘了月郎的如此照顾。”
明月的眼中琉璃瞳仁一瞬闪过,唇角勾了抹极淡的笑,是无奈却又有一丝欣慰之感。他又逸出一缕轻叹,似有万分惋惜在心间,“我亦是如此。”他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近乎溶入无声之中。
裴若鸢正要开口之时,却因为伏清子突然的到访而戛然而止。
“明月……”
明月听到是伏清子的声音,他神色一惊,变得凝重了起来,淡淡地问:“是有何事?”
伏清子凑到明月身前,根本也不在乎旁边的裴若鸢感受,她贴近附耳:“我见到兰羽带着一位姑娘来了,殿下是否去看看?”
不用伏清子继续说,不需要去看,明月也猜到了兰羽带着的那位姑娘是谁。
他礼貌地向裴若鸢作揖,道:“裴娘子可要记住我方才的嘱咐,我还有事,就先不打扰了。”言毕,他退出了房门便离开了。
伏清子还未紧跟在明月身后,而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看着裴若鸢,好似要吃了她一般,将她紧紧逼向里面。
小曲还未反应过来,待她回过神之时,她咋咋呼呼地道:“岂有此理,你怎是如此无礼?居然这么对我家娘子!你究竟是有什么阴谋?我等会就叫人了!”
倒也是心直口快了些,伏清子根本不拿小曲的话当一回事,而是轻视一笑:“真是不自量力,怎么?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还想威胁到我不成?信不信,我会把你变成哑巴!看你如何叫人!”经伏清子如此恐吓,小曲大骇。
裴若鸢却是十分的淡定,道:“你来此不过是做给我看的吧?你不觉得如此很可悲吗?”
“可悲?”伏清子似乎被激怒了一般,她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裴若鸢。
小曲扯着裴若鸢的衣袖摆了摆,再小声地道:“娘子,可莫要再与她说话。”她也是看到伏清子的面目表情变得阴狠,担心裴若鸢被她下毒手,故此想要劝拦。
裴若鸢一点儿也不在怕的,她继续道:“可悲的是你花尽心思讨他欢喜,却还要提防我。你不累,我也会替你累。”
伏清子只觉裴若鸢这么一说就是在羞辱自己,可裴若鸢的言下之意便是伏清子多虑。
“我想说的是,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就要出嫁了,月郎不过是帮我一件事罢了。”
伏清子冷冷一笑,如此之笑却也显得十分可悲可叹。她的确是裴若鸢若说的那个可悲之人。
“听我一句劝吧,他不喜欢你,你如何强求也强求不来,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吧,你执意如此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裴若鸢直言道。
她话音刚落,伏清子居然打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说?你跟我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好过。”说着,伏清子露出得意的笑容,紧接着就离开了。
另一边。
兰羽带着果霜来到月郎府,在后院的池塘边小坐等待着明月。
果霜见到明月之时,激动地难把控,一把将明月的后脖抱住,真叫旁边的兰羽无奈尴尬,本想拉着她,却没想到果霜的劲儿也是十分的足。她笑嘻嘻地说:“殿下可算来了,我们等候多时了呢。这一路赶来可真是累呢。”
明月面色无奈,严肃地将兰羽一望,虽然兰羽平时看起来十分守规矩且一副木呐的样子,但兰羽不傻。
兰羽察到明月的神色后,便拉住果霜,将她从明月身上扒开,然后道:“方才如何成体统?”
果霜悠哉悠哉地道:“这有什么呢?殿下才不会怪我呢。”
她说的话甚是天真,兰羽不禁地摇头。
明月却严谨道:“无论如何还是要知道点规矩的好。”
果霜却在明月的严厉注视下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一片坦然,失笑开口道:“噢,殿下说的是,方才是果霜没有好好注意分寸。”
明月看着她憋着嘴又不好多说下去,便摇着头轻言:“罢了,下次莫要这个样子就好。对了,你们怎么就来找我了?莫娘可还好?”
兰羽上前一步,回应道:“莫娘一切都好,我们迟迟不见殿下与我们汇合,便想着找了过来。”兰羽停顿片刻后,又说:我将她平安送过来,现下我该回天界了。”
明月点着头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