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立刻叫住了小二,转而对杜云鹘道:“不用安排多余的,我不喜这些。”
杜云鹘笑得十分客气,道:“无妨无妨,就当是给我们大伙助兴。”
说着,他还是要执着安排,顺道给小二使了一道眼色,小二聪明看懂,立刻下楼去了。
接着,杜云鹘坐到裴若鸢身边,握着裴若鸢的手,坐在对面的明月面色一番浮动,裴若鸢居然格了开来,又往旁边挪移了位置。
“鸢儿想吃些什么?”杜云鹘赖着脸问道。
“你都让小二去安排了,我还能吃什么?”裴若鸢对他说话一贯没有什么好的态度。
杜云鹘笑了笑,“小二安排是其一,若是鸢儿想吃些别的,我让下人们去买。”
裴若鸢根本不屑,只是看到对面坐着的明月,她不免问道:“月郎可想吃什么口味的东西?”
明月必定不合身份,自然是委婉拒绝:“没有,还是看你吧。”
裴若鸢想了想后,对杜云鹘道:“你去给我买些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明月清楚记得当年与逸萱初下凡间的时候,给逸萱买下了冰糖葫芦,逸萱吃的津津有味,此景此情让明月如今也不忘。
杜云鹘倒是不能理解,大户人家也不吃这些玩意,他有点不太情愿,“你身为大户人家的千金怎会吃冰糖葫芦?这东西都是些外人子弟吃的,你还是换一些其他的,比如桂花糕。”
裴若鸢蔑了他一眼,道:“我就要吃冰糖葫芦,你不给我买?方才说的好听,我要吃些什么便去命人给我买,看来你的话不可信嘛。”
裴若鸢似是在故意刁难他,旁边的明月听着觉得不妥,连忙道:“不如我去买吧,裴娘子在此等候。”他正起身时……
本是不情愿做这些事的杜云鹘也站起来,道:“买就买。”说着,他便带着下人下楼去了。
透过窗边清楚看见杜云鹘气呼呼且一副不爽的样子,裴若鸢心中开心万分。
“看来你是不好对付的千金娘子,怎么如此为难你未来的夫君?”明月玩笑道。
裴若鸢轻轻撇了嘴角,道:“月郎应当知晓,我与杜云鹘的婚事是阿爹安排并非我之意,杜云鹘一贯假惺惺,方才的举措不过是做给你我看看的,月郎答应他来此便是上了他的当。”
明月轻轻一笑:“此话说的,就好像是他要气我,如此幼稚,我看着倒不像他。”
裴若鸢看着明月似乎没有介意的样子,心想着明月并不在乎这些,她略有些失落,明月观察的入微,仔细问道:“方才好好的,怎么又不开心了?”
明月的问题问到了裴若鸢的重点之处,没想到裴若鸢居然肯回答:“我方才那么说,没想到月郎不介意。杜云鹘之所以做给你看,便是因为觉得月郎对我有意,亦是觉得我对月郎有意,难道月郎没看出来吗?”
闻言,明月神色垂下,似乎是被说中了某处,他又极力掩饰:“我还真未看出来,我觉得杜云鹘只是小孩子气罢了,今后你多费心了。”
裴若鸢哪里愿意听明月的这番话,可是,明月其实知晓杜云鹘的用意,他心中也似是在介意。
裴若鸢也无话可接,她另转移了话题,“对啦月郎,我甚是好奇月郎祖上是哪位?毕竟在京城里还未听过月郎府。”
裴若鸢也是故意这么问,目的是要想清楚明月神仙的身份,她也是一种试探。
明月还不自知,而是毫无防备之色,他答道:“祖上根基不在长安,我来长安全是因为圣上隆恩罢了。”如此回答,听着没有什么毛病,但在裴若鸢看来,漏洞百出。
就算得了圣上的隆恩,也未必一定待在长安。祖上就算是根基不在长安,但有了圣上隆恩,亦能迁居长安,矛盾各样,可谓是漏洞百出了。
裴若鸢没有揭穿,而是接着问:“听闻月郎是姬氏,但此姓似乎不是大唐名门贵族,不知祖上是何起的家根?”
裴若鸢这么一问,明月开始了怀疑,怀疑裴若鸢问此问题的缘由,他不笨,很快就猜到裴若鸢是否是怀疑了自己的身份才会这么变法问自己。
仔细回想当时裴如极力反对他们来往,那个态度,那个表情似乎表明了一切,裴如知晓明月的身份。
他脑海里闪过一瞬关于当年裴郎的长相,又仔细回想裴如,不免心中一叹,原来他们长得十分相像,河东裴家子弟就是当年裴郎后代。
他也清楚记得曾经将身上的鳞片转赠给裴郎,想必裴郎会好好收留,也会讲给自己子孙相传下去,加上自己的月郎府上遍地都有琉璃色的杯子,装饰,这琉璃色必定是独一无二,不难想象,他们必定会结合起来,猜出他的身份。
明月索性直接问她:“不知裴娘子为何问的这么仔细?”
“实不相瞒,其实……”
正要说的,没想到杜云鹘带着一串糖葫芦回来,打断了裴若鸢的话,刚好也让明月松了一口气。
杜云鹘将这串糖葫芦递给裴若鸢,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可是累坏我了,糖葫芦还真难找,这下子你总算满意了吧?”
难得看到杜云鹘如此诚恳了,裴若鸢果断地接过他手中的糖葫芦,先是咬一口,再是慢慢嚼咽。
“好吃吗?”杜云鹘关切问道。他目光一划,扫过裴若鸢的头顶,“你吃起来的样子可真是美。”说着,他将裴若鸢头上别的发簪取下,继续道:“这发簪有些旧,改日给你换点别的。”
说完,他顺道观察对面坐着的明月的神色。
此时,小二端来了许多的菜给他们依次放到桌上,热情地说:“客官们慢用。”
说到此,绝美的美人小妓便登台而来,坐在位置上抚着枇杷。杜云鹘连声叫好。
裴若鸢一下子有了情绪,将糖葫芦一甩,脸色拉的很长。
“怎么了?”杜云鹘故意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是我未来的夫君,为何不检点一些?”
刚一说完,那小妓轻蔑了裴若鸢一眼,放下枇杷走到他们的面前,突然挽着明月,“奴家是来伺候月郎的,并非是伺候你家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