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幽凉而空荡,还有那回眸一笑,让东方不败翘了眉头,更让其余人沉默。
“十戒,这些年辛苦你了”
随弋轻轻一句,让十戒一下子红了眼,“大人.。你”
莫不是随弋又要动用什么了不得的秘法?
这可不行。
“大人,您的身体可不能再糟蹋了...否则我如何跟祖上交代”
十戒从华山之时看到随弋吸收神之雕像跟苍梧碎片之时就知道了随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所以才在进入失落之地且遇上问天楼的人后察觉到这个地方为何存在,也因此自发渗入其内部,并等待随弋出现。
果然,那日在尼姑庵外他看到了随弋...
后来两人联系上,这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可他不愿见到当日华山那一幕。
随弋不管十戒如何,她走向那座凝聚起来的巨塔。
她走一步,东方不败就杀十人!
一地血,一步慢慢。
“很多年前,有人问我,你是什么人”
随弋解开腰间带子,外袍脱下,随指尖落在地上。
“这个问题很为难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随弋走到巨塔之下,扬起脸,让那巨塔散发出来的光落在她身上。
也落在她脸上。
“很多年后,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却忘了当年那些问我的人都长得什么模样...”
“再后来...原来我连人都不是”
在那光下,她的身体被光侵透,露出了半透明的皮肤,骨骼。只有无数逸散出来的蒙蒙气息...
“苍古一妖塔,不生灵,不灭世,只罚因果拘****,九重轮回九千栽,回头再望绝路人”
随弋闭上眼。
很多人都从她那已经七八分透明的身体上看到了两只手跟两只脚的各自捆着一条锁链,腰上再缠绕一条。锁骨吊着两条。脖子穿过一条,最后,还有眉心一条。
锁链皆穿骨。
一共九条锁骨锁链。
九条锁链往上蔓延。连着九重妖塔每一层。
巨塔的光就像是给随弋做了一个ct。
这个ct无关*,有关过去跟现在。
噗嗤!
东方不败撕下一个黑衣人头颅,提着头颅转头一看,看到随弋身上的锁骨锁链。忽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曾听过宫九说随弋的过去...孩童时期被人拘谨囚锁过,所以脚踝上有一个环形的印记。她当时不置可否,毕竟谁没有过悲惨的过去..
此刻她才恍然明白,这个人的过去可能跟一般人不一样。
而此刻的随弋忽然转过脸,看着问天楼屋顶说了一句话:“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存在吗。她没告诉你们,你们倒是可以自己看了”
看,看什么?
那个白衣银面的男子眯起眼。
看到随弋睁开的眼睛...从漆黑的瞳孔迅速黯淡。代表生机的光点消失,ct能投映出来的身体骨骼也在快速变成了灰暗色调。
如果说之前她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人气生机。
那么。此刻她便是将人的皮囊也放弃了。
皮囊都没有了,随弋算什么?
生灵?
不算了吧,没皮没脸,哦,不,是没皮没肉,连生灵都算不上。
那到底算什么。
那个她曾经说过,你失去了作为一个巫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呢?
天空黑幕沉沉,碎裂的灯盏逸散出淡淡的碎光,毒气无处不在,眼下也只有一个东方不败能持续杀戮,包括庞斑等人都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就是随弋也...
雪千寻扶着墙壁,看到了黑衣人疯狂包围下的东方不败那飞舞的长发跟红衣,无数的红线回旋切割..像是一个妖媚动人又霸气无双的王。
那个让她此生沉沦不忍醒转的王。
昂~~~
东方不败仰天长啸!
音攻齐爆,在屠杀了身边上百人后,朝着随弋那边目光灼灼看去。
随弋,让我看看,看看一个真正的巫是什么样子的!
就在那上百人的鲜血爆射而出时,这些鲜血忽然全部停顿,在那停顿的眨眼过程中,在凝固,从鲜红到灰暗也不过是刹那之间。
而这刹那,对于反复已经烟消云散的随弋而言是一个无比长久的过程。
那眉心忽然多了一定猩红,这点猩红忽然疯狂扩充,那淡化的骨骼被银白占据,如雪似玉,从骨骼,从眉心开始蔓延。
一个已经消失了的人,就这么在百分百消失的那个节点上恐怖盛开...
就像是枯萎了的花褫夺了天地的生机重新绽放。
内衫在那时候无端碎裂成齑粉,那是来自一个体质带来的威严跟恐怖。
地面石板都无形中碎裂成软绵绵的齑粉。
那内衫可并未掉下展现她的身体。
直到她伸展开双手,掌心对着上空,嘴巴没动,可从灵魂深处达到灵魂深处...
“巫...我又回来了”
哗啦....
封闭的黑幕,无数的黑衣人,高耸的问天楼,失落之地中的建筑...
那没有光也没有实际能量无形力量,似乎是意,也似乎是境,它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绕过了东方不败等人,覆盖了一切。
然后...
摧毁!
东区最东的城墙之上,一个白衣人,别形容他有多俊美,也别形容他有多贵气,单单四个字形容他便可。
——皇亲贵胄。
一个拥有好些个武侠世界合起来也堪称巅峰的武学天赋得皇亲贵胄,后来很多人这么形容他——天生皇族,剑中皇者,天外飞仙,一叶孤城。
叶孤城看着前方那高耸的问天高楼,也亲眼看着它从巍峨到黑幕霸道,再到如今的摧崩离兮,再到周边方圆十里直径的建筑摧毁。
天人之力,破虚之能。
“一个破虚者最强的时候,便是天地为他打开时空隧道的那一瞬间,也只有那一瞬间,我们才最接近天地..可这些年来,这种力量已然距离我们很远很远...”
“如今,总算又见到了”
叶孤城的声音略带沙哑,说话步调也显得不紧不慢,符合一个皇族的最标准雍容。
可他在跟谁说话?
白衣胜雪,西门吹雪。
“若非我来了,你恐怕也能见一见这位在失落之地强行达到破虚级的高手”西门吹雪淡淡道。
“你见过了?”
西门吹雪面无表情:“昨晚一面”
昨晚?
呵呵~
恐怕昨晚也跟那位天机老人见过了。
西门吹雪,天机老人,东方不败,再加一个随弋。
四个人就动摇了整个问天楼的根基。
有些莫名其妙。
叶孤城轻叹:“难怪会败”
西门吹雪:“问天楼败,不包括你,其实你我都明白...这是问天楼的一个局,其他人也自然明白..庞斑进去,是为了浪翻云,浪翻云亦如此,言静庵进去,是为了一个城,为了那些人,至于其他人...天榜之中再无人进去,黑榜之中各有目的,可有多少是信了问天楼?恐怕问天楼自己也心知肚明”
叶孤城;“说白了,这个局跟我们无关,既如此,你我一战也就这样罢了”
“我等着她打开隧道的时候”
他手腕一翻,剑入鞘,脚下一点,便是化为光点弹射几下消失在视线中。
西门吹雪一人孤立。
至于胜负?
谁知道呢。
反正西门吹雪也飞起的时候,那城墙被无数的剑痕四分五裂,轰隆一声就塌了、
而那问天楼区域内...灰头土脸的陆小凤拍拍身上的灰尘,看到那城墙的倒塌,也看到了那一记白光的飞起..
“看来西门那家伙还是拦住了叶孤城”
花满楼:“我觉得目前应该更关注眼前这个局面”
人都还活着,可那黑幕牢笼已经被强行撑开,并且所有建筑化成齑粉,从局限性的街道直接变成了一个旷阔平坦的废墟之地。
那些无处不在的毒香都随风逸散。
本来内力已经被抽离了大量的诸人顿时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不过黑衣人都还在,只是身体一动不动,而问天楼虽然也不在了,那个黑衣银面的人却悬浮在空中,手中悬浮着一个旋转的琉璃九重妖塔。
下面是重塑了巫体的随弋。
周边是零零散散颇为狼狈的高手么。
她一声白衫光芒点点,随着她的弯腰,似乎散去...陆小凤睁大眼睛,想要看,却压根看不到,因为那些灰尘飘旋着,笼罩在她身边,所以你知道她全身衣不遮体,却无法看到更多...
那是让人心痒痒的一幕。
可恨她勾人不自知,只自然无耻得弯腰捡起了之前脱去的外袍,然后披上,系上带子。
慢条斯理,不紧不慢。
好像他们这些人都是死人,都是尘埃,都是空气。
此刻陆小凤反而羡慕起了花满楼,瞎子好啊,什么都看不见,因此没有这种想看而看不到的心态,当然,他不觉得自己是好色,没看言静庵这些人都失了神么?
那是人类生灵对另一种存在自然而然的...被吸引力。
这就是巫?
没有呼吸,没有人类携带的温度感,气息感,存在感,她那样飘渺淡薄,比纸还淡薄。
穿上衣服后,随弋看向那个天空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