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身后响起。
吓了她一跳,浅棕色的大布包掉在地上。
她转回身,一堵肉墙挡在前面,她下意识的后退,身体贴在落地窗上,面前的人上前一步。
霍灏辰灼热的气息带着酒气喷在她脸上,他穿着象牙白的浴袍,浴袍带不羁的系着。
“来干什么?不知死活。”
“简助理让我来的,取干洗的衣服。”林姝赶紧说:“明天洗也行,不打扰你休息。”
男人的气息里裹着青木香钻进她的鼻孔,她不受控制的仰起头,心跳如擂鼓,
窗帘缝隙透过的光,幽暗中霍灏辰的双眼通红,浴袍半敞开着,一条光线恰巧照在他的锁骨上,他在不断靠近,她嗅到了危险。
身体开始往外一寸一寸的挪,想快点离开这。
“你再挪,窗帘要掉下来了。”
霍灏辰低沉的声音是含在嗓子里说的,温柔到骨子里,一下子摧毁她的理智。
林姝闭上双眼,有水从眼眶涌出,她双唇有些颤抖。
“你放我走吧,我怕沦落为你们有钱人的玩物。”
“玩物?”霍灏辰在她脸上看到崩溃的情绪,“你把自己定位成了玩物?”
林姝感觉胸口像被打铁的锤子,反复的敲打,气息在敲打的过程中时断时续。
“难道不是吗?我刚来的时候,未婚夫当着我的面和我的妹妹搞在一起,我只是他下一个玩物,”
她哽咽的出不来气,
“你呢,随便花点小钱就能让齐冉对你死心塌地,有一个现成的豪门未婚妻在等着你,想尝个鲜男人也可以,
我这样的也是和他们有些不同吧,多年以后成为你众多情人中的一个类别......”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浪荡子?”霍灏辰有些无奈,她怎么会这么想。
有温热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那双大手骨节分明,他附底身体,用肉感的双唇吻住林姝颤抖的唇上,轻轻柔柔的。
有滚烫的眼泪滴到她鼻子上,她听到了霍灏辰咽喉里的吞咽声,和喉结上下滚动声。
林姝彻底沦陷,不自知的伸出手臂抱着他的脖子,学着他温柔的回应这个吻。
压抑到极致的爆发,
吻去对方脸上的泪水,吻进彼此的魂魄里,没有霍总,没有小助理,没有霍氏豪门,没有母亲和外婆的仇,只有这一小方天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吻到了沙发上,地毯上,散乱的长发纠缠着两人,他们的吻才停止,轻柔而绵长。
两人相拥的躺在地毯上,
霍灏辰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烟气。
“这段时间的康复做完,离开他吧,我先送你出国。”
出国真好,在上一次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林姝还胡思乱想过,两人走在国外的大街上,谁也不认识,可以将手臂搭在彼此的腰间。
林姝忍住悲伤:“我们到此为止吧,爷爷是不会允许林家退婚的。”
她起身去摸灯的开关,
霍灏辰从身后抱住她:“不要开灯,灯一开你就走了。”
隔着衣服,林姝都能敢到他滚烫的体温。
腿有点打颤,她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青木香包裹这她,她知道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帮我梳下头发,我该回去了。”
林姝掰开他的双臂,虚弱的坐在沙发旁的休闲椅上。
霍灏辰也清醒了,窗帘的缝隙处照进来的是月光。
转身打开灯,一室通亮,两人下意识的眯起眼睛,同时低下头,他们都不敢看对方,不想在梦中醒来。
他从卫生间里拿出梳子,学着她以往的样子梳着,梳了三遍才勉强拧个丸子头。
“我送你。”
“不用,我坐地铁。”林姝说的坚决,一点不像唯唯诺诺的女孩子。
对着穿衣镜整理好衣服,林姝接过霍灏辰递过来的大布包,走去玄关,身影也是决绝的。
她换鞋的时候,
霍灏辰说:“你考虑下。”
“不用考虑。”
话落,林姝开门冲了出去。
*
晚间的风微凉,这条路她走了无数次,不用看路,下意识的就能走到地铁站。
地铁上基本都是年轻人,他们一对一对的在她眼前晃,有很多空闲的座位,女生坐在男生的腿上,他们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真让人羡慕。
车窗上是她面无表情的脸,她不敢闭眼睛,她贪恋那温软的唇轻轻划过脸颊的温度,只要一闭眼她就沉沦其中。
林姝回到香格里拉的时候,
霍永逸一个人在客厅等她,看样子是洗漱完毕,清清爽爽的,见她进来抬腕看了眼时间。
“九点。”
林姝换了拖鞋,直接往小套房走,打开门直接将大布包扔在沙发上,霍永逸驱动着轮椅跟了进来。
“今天加班。”她将自己陷在沙发里:“你不喜欢,我明天可以辞职。”
“我不是这个意思。”霍永逸赶紧说。
今天的霍永逸看上去有些不一样,有一种喜悦在眼底,深邃的眼眸里闪着光。
“小姝,给你看看。”
他说着解开藏青色真丝睡衣的前襟,脖子上的骷髅项链纠缠在一起的是另外的新链子,上面挂着订婚戒指,他胸前的皮肤过于白皙,趁着他的脸更加妖孽。腰腹上的伤疤微红。
“我腰上的支架拿下去了。”他的声音像个小孩得了一块糖一样的喜悦。
林姝一下子从沙发上起来,摸向他的腰腹。
黑色的支架不见了,皮肤上还残留着支架磨出的红肿。
“恭喜你。”她由衷的说。
霍永逸为了康复也是拼了,“我想早点娶你。”
“你了解我吗?连我都觉自己是个烂人,什么都干不好,日志上都是飘红的批注,你们有钱人的规矩不懂,别人脑子都转八圈了,我还像个傻子,连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
林姝说着落下泪来:“这种人有什么好娶的。”
“你不嫌弃我是个废物就好。”霍永逸眼圈也红了。
“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总是这样。”林姝跌坐在沙发上。
霍永逸驱动轮椅靠过来抱着她的肩膀。
林姝愧疚的不行,她都担心身上另一个人的味道,伤害到一个一心进取的浪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