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来的正是季大夫,辛蕊像是见到了救星,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季大夫怒不可遏,一脚将任浩成踢倒在地。紧接着,弯腰搀扶起辛蕊。
“谢谢,谢谢您季大夫。”
辛蕊含泪向季大夫致谢,嘴角带着苦笑还有渗出的鲜血。季大夫看后痛惜万分,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女人。看到她受伤,就像是又用利刃戳到了自己的心脏。
可如今,再表白已经迟了。在辛蕊的记忆里,他就是一个街坊,一个村医。
情急之下,季大夫用自己的衣袖,为辛蕊擦拭了一下嘴角。
“跟我走吧。”
季大夫郑重的说,辛蕊点点头。
“站住!你……季大夫!看你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却不曾想来人家里抢老婆了!救命啊,有人抢……”
任浩成蛮不讲理,还想恶人先告状,大声呼唤街坊邻居过来。季大夫实在压不住火了,抄起地上的拖把,朝任浩成的后背就是一顿狂揍。
任浩成再次被打倒在地,季大夫搀扶着辛蕊,走出了那个令她十分厌恶和痛恨的家。
“现在去刘思邈的诊所吧,他那里仪器和设备比较齐全,方便为你检查。”
季大夫这样说,其实是考虑周全了的。生在俗世,人言可畏。他不能把辛蕊接回自己的家里,尽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但却只能深藏于心底。每一天,辛蕊的悲惨遭遇,她的伤在身体,可季大夫却是伤在心里。
辛蕊拖着伤痛的身躯,随季大夫去了西医诊所。季大夫敲过门之后,刘思邈医生过来开门了。
“哟,这是怎么了?”
刘思邈见两人的状态,不由得惊问。
“任浩成那个……那个混蛋,又耍酒疯打了辛蕊。我恰好路过,所以就把她带来了。”
从不骂人的季大夫,居然骂了一句。可见他对任浩成的愤恨有多深,刘思邈已经看出了他的情绪,所以没有多问。只帮着他将辛蕊扶了进去。
“坐过来吧,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刘思邈示意辛蕊,坐到他诊所里唯一的一张沙发上。季大夫焦虑的站在她的身边,静待着刘思邈医生给辛蕊检查。心脏、血压、体温统统检查过了,刘思邈伸出手刚要给辛蕊把一下脉,突然看到了季大夫。
“这个……还是你来吧,你比较专业。”
刘思邈有意谦让,其实不过是想给季大夫,一个慰藉心灵的机会罢了。
“额,好吧。”
季大夫稍作迟疑,但却没有推辞,他坐到了刘思邈的位置。坐在他对面的辛蕊,很自然的伸出了右手。
季大夫的手搭在辛蕊的手腕上,开始给她把脉。那一刻,他屏息凝神万分的认真。不止是辛蕊,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他所担心的。
辛蕊望着对面的季大夫,她心里除了感激,想不出还有什么?这个男人在她心里,是最最善良的人。
“脉搏正常,胎儿也一切无恙。只是你要注意休息和补养,我回去开些药,明日给你送到学校。”
季大夫严肃认真的说着。
“季大夫,您真是太善良了,就像一位活菩萨。那个药费……我已经欠您太多了……”
辛蕊不觉间,又流着泪哽咽起来。
“不要谈钱,我给你诊病就从没想过药费的事情。还有刘医生,我相信他也和我一样,对你这样苦命的人,一定会义诊的。”
季大夫说着,居然还捎带上了刘思邈,表示两个人都会给辛蕊免去诊费和药费。
“谢谢,谢谢!谢谢两位好心人。”
季大夫和刘思邈医生,没想到辛蕊会弯腰屈膝,给他们各自磕了一个头。刘思邈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季大夫则迅速将辛蕊搀起,他的眼里也闪着泪光。
“不要客气,以后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还有啊,你我年纪相仿,以后就……直呼姓名吧。”
季大夫目含深情看着辛蕊,他真心不喜欢这样生疏的“您啊,您”的尊称。
“那怎可以?再说了,大家都称呼您季大夫,还真的……不知您全名呢!”
辛蕊撩了一下鬓角的乱发,认真的说。
“我的全名是……”
“他呀,小名叫文希。这个比较容易记住,你以后就称呼他文希好了。”
没等季大夫说完,刘思邈就抢过话茬儿,把文希这个名字告诉了辛蕊。
“文希,好吧,那我以后就叫你文希了。”
没想到辛蕊答应的很爽快,季大夫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此时再听到辛蕊呼唤“文希”,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浓情蜜意。时事境迁,是她的记忆,带走了曾经的感觉。
“辛蕊,你记住:以后我们大家都是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刘思邈医生郑重其事,严肃的说道。
“不止我们,还有我们的朋友小石头、仇二秋和青玉他们,也都是愿意和你做朋友的。在这个世上你并不孤单,生活一定会善待你的。”
季大夫补充了刘思邈的话,有意把前世好友的名字,都告诉了辛蕊。辛蕊再次含泪点头,又一次俯身弯腰,给这两位深鞠一躬。
“我都说过了,不要这样客气。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
季大夫已经准备好了送辛蕊回学校,辛蕊欣然应允。季大夫又伸手准备搀扶于她,被她拒绝了。因为经过稍事休息之后,体力恢复了一些,于是便不想再麻烦季大夫了。
无奈,季大夫只得缩回手去,与辛蕊一起向诊所外走。街头没有灯光,时隐时现的月亮,仅能依稀照一照方寸之地的脚下。
一个身影左摇右摆,由远及近而来。警觉的刘思邈已经猜测到了大事不妙,于是将季大夫和辛蕊,推到了旁边的胡同里。
“你们从这边绕行过去吧,那个影子好像是任浩成,我来应付他。”
刘思邈焦虑的说。
“嗯,那就麻烦你和他周旋一阵子。”
季大夫交代着刘思邈,而后带着辛蕊匆匆离开。
“哟,这不是任浩成吗?怎么了?又到那儿喝去了?”
刘思邈迎了过去,与任浩成打着招呼。
“少……少废话!辛蕊呢?俺媳妇呢?快说,你把俺……俺……咱媳妇藏哪儿了?”
大概是经过一路风吹吧,任浩成的大舌头还没有调整过来。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刘思邈面前。
“任浩成,你胡说什么呢?走走走,到屋里坐会儿。”
刘思邈为引开任浩成的注意,将他拉到了诊所里。此时,辛蕊已经在季大夫的护送下,走出了那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