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胎记会变化,这一现象再次证明了这个辛蕊有问题。从在马车上无缘无故,与青玉争吵开始,辛蕊就已经处于情绪和意志,都不可控的状态了。
“好了,好了。辛蕊,你可能太累了,最近要注意休息。云儿,你可以搬到辛蕊宿舍去,也好帮忙照顾她一下。”
听季大夫这么说,周云儿点头应允。辛蕊却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这说话的神态,又变回了那个娇弱温柔的辛蕊。她不定时的切换状态,真让人防不胜防。
小石头跑去看了看那匹马,它正在轻轻的舔着那青草,看来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小石头又牵它向河边走近一些喝了水。
“走吧,老伙计。今天就拜托你了,带我家公主玩儿一天,但愿她能尽快好起来。”
小石头与马说了几句,那匹马一声嘶鸣,好像在回应他。
“嘿!你还真听懂了!果真是神马呀!哪天,我奖励你一点儿巴豆吃哈!”
小石头话音刚落,那匹马猛然扭过头来又是一声嘶鸣。这次音调儿有些不对,就像是一个人在怒吼,它居然盯着小石头。
“哎呀妈呀!成精了!”
小石头吓得不敢再看那匹马的眼睛,迅速牵着它离开河边。
“如果大家休息好了,那咱就向着城里出发吧。”
小石头建议大家即刻出发,众人点头。但辛蕊转瞬又低下了头,就在那青青草地上,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原本就因为身怀有孕而微黄的脸,此刻变得焦黄且毫无血色。她五官都像扭曲了一样,看上去十分痛苦。季大夫第一个冲过去,从背后扶住了辛蕊。
“吐吧,吐出来就会舒服了。等会儿进了城里,想吃点儿什么尽管说出来。”
季大夫对辛蕊的关心,是溢于言表的。他知道这是正常的孕吐,孕妇此刻非常痛苦,当然也是最需要关心与呵护的时刻。
可他此刻的身份却很尴尬,明明是其腹中胎儿的生父,却不能直白的告诉她。明明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恋,却不能对她表白。
“谢谢你。”
辛蕊吐了好一阵之后,擦擦眼角的泪痕,转过头向他表示感谢。
“应该的,记住:我们都是一家人。”
季大夫能说的也只能极尽于此了,辛蕊听后再次目含泪光望着他,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谢谢你,也谢谢大家。”
辛蕊转瞬又面向其他人,这一举动,说明她对他和大家,都是一视同仁的感激。
不管怎样,能够知道辛蕊安好,季大夫已然非常欣慰。周云儿掏出一只手绢,给辛蕊擦了擦嘴角和眼泪。
“公主,走吧。咱们今天,尽情的玩儿个够。”
周云儿说着,搀着辛蕊再次上了马车,众人也跟着一一上去了。
进了城门便是城里的街道了,其实,那时的城里也并不算多么繁华。只不过比乡下多几个人,街道宽阔一些,平坦一些罢了。最能让人体会到差异的,应该就是商铺和各种小地摊了。至于亭台楼阁嘛,呵呵,顶多就是两到三层的小木楼。这在民国时期,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今时的辛蕊,可比不了前世的娇儿公主有见识。尤其是一些记忆丧失以后,她就是一个久居村镇的民妇,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街边的商铺,以及各种各样的摊位,还有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这些无一不吸引着辛蕊的目光,她都有点儿目不暇接了。
或许是怀了孕的缘故吧,辛蕊对婴幼儿用品格外感兴趣。尤其对货郎手持叫卖的拨浪鼓,兴趣颇深。
“云儿,你看那个多好玩儿呀!咱们到那边看看吧。”
辛蕊兴奋得像个孩子,眼里泛着天真的光芒。
“公主,你……喜欢那个小孩儿玩意儿?”
周云儿带着质疑,惊诧的问道。
“小孩儿玩意儿怎么了?谁规定的,大人就不可以玩儿呀?我偏要买一个,而且我还要吃糖葫芦。”
辛蕊一边说,一边向着背离她的货郎而去。
“公主,我喊他过来就可以了。”
“我陪她过去。”
季大夫挤到周云儿前面,疾步追上了辛蕊。有他伴在辛蕊左右,周云儿也就放心了,于是转身和小石头他们一起看拉洋片去了。
“来五串儿糖葫芦,还有……一个拨浪鼓。”
季大夫唤住那个货郎,非常豪爽的买了辛蕊最想要的东西。
“谢谢!”
辛蕊说着,接过一串儿糖葫芦,另一只手又接过那个拨浪鼓。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边走边吃,还不忘晃动几下那拨浪鼓。
看着她那可爱的表情,季大夫摇头淡淡一笑。他好想这样一直陪她走下去,哪怕一直保持着,一臂间隔的距离。只要能够起到呵护的作用,能够在她危险时伸出一把手,就已知足。
另外几串儿糖葫芦,他是打算分给几个同伴的,于是,紧握在手里。
“我还想吃。”
走了没多远,辛蕊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季大夫伸出了一只手来。
季大夫惊讶的发现,她手里的糖葫芦居然吃完了。
“这个给你。”
季大夫慌忙从剩下的四串儿里,拿出一串儿欲递给辛蕊。可就在辛蕊还未接住之时,人群中“嗖”的一下,蹿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来。
“啊!她……抢我的糖葫芦!”
辛蕊非常气愤,大声吵嚷着。季大夫惊诧地向人群望去,之后又摇头叹息道:“哎!不必跟她计较了,不过是个几岁的顽童。”
“什么顽童呀!分明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嘛!那么大年纪了从孕妇手里抢食物,也太为老不尊了吧。”
听辛蕊这么说,季大夫更加糊涂了。他看到的就是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可在辛蕊眼里咋就成了老人家呢?莫非她又出现了邪魅和怪异?
季大夫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走去,试图看个明白。猛然间,那抢糖葫芦者回了一下头。季大夫又仔细看了一次,还是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这不就是一个小女孩儿嘛!”
“不对!你瞧她的白发,还有那皱纹多深啊!”
两人不觉争论起来,为求证,他们一直跟踪了很远。
“嗷嗷!”
前面跑着那位,惊叫了两声,原来是迎面撞上了一辆车。那辆车迅疾停下,开车的司机探出头来怒骂:“谁家的狗啊?放出来在街上乱跑,撞死了可不赖我呀!”
“啊!原来你是……是……一条大白狗?”
季大夫惊讶的叫出声。
“谁是狗呀?会不会说人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