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卫湛冷声开口，声音凉飕飕的，带着无形的威压。
男人回头看他，“这位大人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怪罪。”
卫湛看了看眼睛忽然亮亮的小团子，忽视她那崇拜的目光，“松开她。”
清念眼睛亮亮的，娘亲没有说错，坏人来了，爹爹会来救她。
“大人，我要带我孩子回家了。”男人没有放手的意思。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男人在卫湛颇有威慑力的眸子下松开了小清念，她迈着小短腿噔噔跑向卫湛，小手握住卫湛的手指。
朝着男人哼了一声，小模样颇有些得意，奶声奶气的，“看我爹爹几珠侠打爆你。”
暗影和赵千羽等人嘴角抽了抽，看的目瞪口呆，这哪里来的孩子，居然公然认爹，还敢拉皇上的手，胆子好肥。
卫湛感受着她软软的小手，心里莫名跟着一软。
他冷眸扫向男人，“你说她是你女儿，她叫什么名字，她娘又叫什么，说出来，我就让她跟你走。”
男人顿时语塞，看了看小清念，又看了看卫湛，他感觉到眼前的男人身份不简单，咬咬牙跑了。
暗影等人还想追，卫湛开口，“别追了。”
“耶，坏人被爹爹打跑了咯。”清念拍手叫好。
卫湛高大的身影在清念面前蹲下，“你是和亲人走散了？”
清念点点头，“干娘把我弄丢了。”
卫湛看见小家伙圆圆的眼睛，小脸蛋犹如剥了壳的鸡蛋，软软白白的，肉嘟嘟的，“你自己会回家吗？”
清念摇头，奶声奶气的问，“爹爹，你不跟我回家吗？”
卫湛声音淡淡的，“我不是你爹爹，你认错人了。”
清念闻言捧住他的脸，暗影等人又是一惊，小家伙好大的狗蛋。
清念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视线在他紫瞳上看来看去，“你就是我爹爹，我不会认错的。”
很久很久以前，睡觉的时候，她问过娘亲，爹爹的眼睛是不是和哥哥一样，娘亲说了，爹爹的眼睛就是和哥哥一样，当时她还难过了很久，羡慕哥哥的眼睛和爹爹一样，她却没有。
卫湛也没有和她争，“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谁知小团子直接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在他脖颈上蹭了蹭，软糯糯的开口，“我要爹爹，爹爹，我好想你。”
小家伙软乎乎的，声音也奶呼呼的，扑面而来的奶香，卫湛怔愣着，怎么感觉在余悠悠身上也闻到过这奶香味。
想发火来着，看了看小家伙笑的弯弯的眼睛，还是忍了。
他鬼使神差的抱起小团子，对赵千羽他们道，“你们去别处找找看看。”
他迟迟等不到余悠悠回来，还是没忍住出来寻她了，想到她可能又偷偷跑去见裴邵了，心里的暴戾怎么压都压不住，呼吸不自觉重了些。
“爹爹，你要带我回家吗？”
卫湛思绪被拉回，问怀里的小团子，“你可知道回家的路？”
清念点点头，指着一个地方，“在那边。”
暗影愣了愣，怎么是跟余姑娘的宅子是一个方向，想来只是巧合罢了。
余悠悠已经有了孩子都事情还没告诉主子，怎么也开不了口，之后小团子指的路完全是去余悠悠宅子的方向，暗影心里不安，先让主子心里有个准备吧。
“主子，我有话要告诉你。”终于他还是开了口。
一群人立在街头，卫湛的身形久久不动，身上像是覆盖了霜，高大的身影有些晃。
清念听的云里雾里的，可是他感觉到爹爹好难过好难过，好像要哭了，她摸摸他的脸，“爹爹，你怎么了，不要难过。”
卫湛眸子一片通红，像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身上带着一股死气，显得和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暗影看着主子这个样子，低下头，他是最清楚主子对余姑娘的感情，知道此刻他心里在滴血。
想来余悠悠的孩子也和眼前这个漂亮的孩子一样大了，他随口问清念，“你多大了。”
清念拿手数了数，比了个二，比了个一。
卫湛还是一动不动，清念抱住他的脖子，感受到他身上的情绪，把脸埋在他脖颈里，“爹爹不要难过，念念陪着你。”
她大眼睛溢满水雾，看着暗影，“鼠鼠，你不要欺负我爹爹。”
暗影头低着没有说话。
余悠悠和唐宛如急疯了，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人，回去带了懒懒出来寻人，余悠悠脸色渐渐惨白下来，“等一下还是没有找到的话，你就去报官。”
唐宛如的点点头，唇都在发抖，见余悠悠急的眼睛都红了，心越来越沉，自责不已。
唐宛如突然出声，“表哥。”
余悠悠顺着她的声音望过去，看见裴邵。
她走了过去，向来干干净净的他，此刻看着有些邋遢，身上还有酒气，“师兄，你这两天去哪了？”
裴邵眼睛红红的，看了她一会，“这几日我在铺子里歇着了，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
“清念不见了。”
闻言，裴邵精神了不少，“怎会？”
余悠悠声音急切，手不自觉揪紧，“我们风头找吧，如果实在找不到人，那只能去报官了。”
“怎么这么粗心，她才不到三岁啊。”
闻言，唐宛如更加自责了，“都怪我，就不应该带她去凑热闹，是我没有听悠悠的话我，好好看好她。”
“好了，宛如你别太自责了，是现在找人要紧，也怪我。”
“娘亲。”
三个人齐齐惊喜回头，下一刻三个人脸一点点变了，犹如见鬼了一样。
余悠悠此刻只想用两眼一黑来形容，藏了这么多天，结果就这么暴露了。
感受到卫湛的视线一直留在她身上，她抬眼，和他四目相对，一瞬间，他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身上的气息很可怕，眼神像是一把刀落在她身上。
清念迈着小短腿抱到她身边，“娘亲。”
卫湛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浑身僵硬，无法在往前迈一步，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疼痛传遍四肢，犹如万箭穿心。
众人都无比震惊的看着彼此，暗影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漂亮的女娃娃就是余悠悠的孩子。
死一般的寂静，凉风拂过，明明是的季春，卫湛却觉得好冷好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湛终于动了，一步步朝着余悠悠走来。
余悠悠忍不住捏住裙摆，僵在原地等着他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