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门早,趁着村里另一家的牛车回村的时候,安翀和安骅以及村里其他的几个孩子,正走在上学的路上。
双方遇见了,安溆把在镇上买的蜜饯给一人分了一块。
“今天我不出摊,你放学了和小石头还有咱们村里的一起回家。”安溆对安翀交代。
安翀点头,问道:“彻哥的腿没事吧?”
“没事,卧床修养就成了。”安溆挥了挥手,“上学去吧。”
回家后,把宗彻在屋里安顿好,安溆去自己屋里拿了一床新铺盖给他换上。
她又不会做,旧的就先扔在废物筐子里吧。
看着都泛黄板硬的铺被,安溆都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想的,既然想笼络宗彻以后好做官夫人,这些关系到他生活质量的事物,怎么一点都不安排。
“中午我想吃汤面。”
宗彻的声音响起。
正要跨过门槛的安溆顿住脚步,一脚里一脚外,看着少年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牙根儿有些痒。
原来也是有原因的,这小子太欠扁。
“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还是那句话。
秋日明朗的阳光下,一身布衣的少女抱着旧铺被,瞪过来的一眼恨恨的,然后迈步离开,照在地面上清晰的影子也逐渐远去。
宗彻心情不错的笑了笑,那幽如深坛的眼眸里点缀了碎碎的笑意。
整个院子里都是明媚的秋阳,安溆找出来前两天顺手买的一些蔬菜种子,在那片早就松好的地上种了,提来一桶水浇好,又去厨棚下拿稻草编草席。
她想种些冬日菜,需要弄个暖棚,没有塑料纸又没有玻璃,只好用这草甸子。
而这种简陋的条件,也种不了对温度要求比较高的菜。
安溆正忙着,调皮的小骆驼安乐跑过来,在旁边打转,一会儿就去衔那些干草。
她也不闹,时不时还拿几根稻草逗逗小骆驼。
这时,屋里传来宗彻的声音,“我想喝水。”
安溆:这小子故意的吧?早前也没见他娇气到喝水都要送到嘴边。
不过想到大夫的交代,安溆放下手里的干草,起身,唉,没水壶,喝水还得现烧呢。
“等会儿。”
烧好了水,安溆倒一大碗给端到了屋里,出来把锅里因余温还冒着小泡的滚开水舀出来,都放在竹筒中。
一个竹筒没装完,锅里还剩下一两碗水的样子。
正好没事,鼓捣些吃的吧。
把新买的那袋面舀出来一升,看着量往锅里加,一边加一边搅,不一会儿就成了一团烫熟的略带晶莹的面。
等放凉了,再加些猪油和生面,一点点折叠轻揉,旁边是刚才准备好的红糖面,分成剂子后就能团糖糕了。
糖糕做好,又是一刻钟的时间,安溆起身,把新买的一壶豆油提过来,咕嘟咕嘟朝锅里倒下去足以没到糖糕的量。
“你怎么出来了?”转身要去灶前烧火,看到从屋里出来的宗彻,安溆赶他,“回屋歇着去。”
宗彻道:“已经歇一个时辰了,我不习惯一直在床上。”见安溆还是不同意的样子,他又道:“烧个火而已,不碍的。”
安溆拗不过他,但知道了他那腿垂着会肿,又拿个凳子过来,叫他坐下来之后把腿放上去登着。
看着凳子,心口好似被一根手指摁了下,酸酸的软软的。
宗彻觉得这感觉很陌生,却又随即带来让人很舒服的暖。
火苗升起,锅里清亮的油起了些细小的泡泡,过会儿,安溆伸手在锅上试了试温度,便开始将糖糕坯一个个下锅。
随着细腻的糖糕坯下了锅,那泡泡越来越明显,安溆提醒宗彻:“少点火。”
农家的土灶就是这点好,做什么都快,不到十五分钟,一锅就炸好了,因为锅大,两碗面做的糖糕,这一锅便炸好了。
很久不做这东西了,没想到成品还是那么好。
略微焦黄的,一捏便能酥掉渣的糖糕,安溆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吃了。
这种油炸的甜食,前世安溆至多吃一个,这次却和宗彻一起,一口气吃了两三个才停下来。
古代人都是这样吧,一般人家谁吃得起这种高油高糖的食物,甚至都是缺乏的,若是炸糖糕卖,生意肯定会红火。
不过比较费油,她一个人做糖糕也做不来,倒是可以发些面,炸油条。
这个朝代,应该还没有油条这种食物。
定下明天要做的小吃,安溆就起身舀面,忙碌开来。
宗彻端着一碗水,喝两口吃两口糖糕,见她忙就问:“明天要做这种糖饼吗?”
安溆也不瞒他,回道:“这个麻烦,做个简单的。”
两碗面做出来十二个糖糕,安溆吃了三个,宗彻吃了五个,还剩下四个,盖在筐子里,安翀下学后拿给他,这小子一口下去,便是凉的,也把他好吃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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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时候发现路边的枯草都已经带上白霜,竟不知不觉进入冬季了。
小吃摊在官道旁做了半个月,都有了一批固定的客户,这天上午,安溆做的是胡辣汤,在寒冷的初冬时节,配着酱饼油条,生意十分不错。
从早晨安下摊位,一直忙到太阳高升,安溆送走一波客人,坐下来歇息没多大会儿,郑昌盛带着一个老者从樗蒲县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