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通市码头之外,这里是一片平静的江面,波涛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反光,无数棱光点点闪耀。
在江面之上,散布着十几艘的四百料货船,这些货船停靠在江面之上,也不行驶,也不靠岸,就这么静静地待着,船只上水手们赤裸着上身,歪歪斜斜地躺在了甲板上,似乎在晒太阳。
但是,看起来平静的江面,其实暗流涌动,这些船只堵塞了码头的出入口,不让外面的船只进去码头里卸货,也不让码头里面的船只开出去运货。
在外围,许多的船只堵塞在江面之上,船主的心中十分焦急,但是没有办法,他们总不能开船撞过去吧?船只碰撞之下,可能导致船板开裂,容易进水沉没。
而在码头里面,许多的船只都无奈地停靠在码头旁边,虽然它们都装满了货物,船身沉重地陷入了水中,可是没法离开码头,只能等待。
码头上,周安文、米思凡和吕松涛等人站在一旁看热闹,由于船只堵塞了航道,货物运不出去,导致了东南道的粮食价格上升。
此事引起了崔世勋的强烈反应,他派了很多衙役到各地去了解情况,得知船只堵塞航道,水手们起哄闹事,崔世勋心中十分愤怒,他可是代表了朝廷权威,任何阻止他的人都是朝廷的敌人,理应剿灭!
正当崔世勋准备调集水师船队围剿堵塞航道的船只时候,在南通码头之旁,许多被堵在码头里的船主纷纷聚在一起商议,其中就有孙再香。
孙再香看到刘宇搞运输赚了钱,自己也想跟着做,所以就买了两条旧船,在长江上下游里运输货物,他的水手虽然不够强大,但是幸好没有遇到强大的海盗劫掠,所以还算是比较平安,赚了一点辛苦钱。
这次水手们闹事,倒是将孙再香的船队堵在了南通码头里,无法出航,就无法赚钱。
孙再香召集所有被堵住的船主商量大事,众人就在码头旁边的一个小酒馆里坐了,点了一点花生米、牛肉干之类的,然后开始又点了几壶酒,就开始吃喝起来。
孙再香说道:“各位老板,我们的船只被堵在了码头里,无法出航赚钱,现在我想请大家来商议一下,应该如何去做才能打通航道?”
众人闻言纷纷叫嚷了起来:“我们派人冲出去,我就不信邪了,他们真的敢拦阻我们吗?”
“对,我们冲出去!”众人纷纷叫嚷道。
孙再香此时已经颇有谋略,他知道蛮干是最不好的方法,容易引发双方的情绪导致激烈的冲突,或许还会有人命伤亡,所以孙再香微笑着说道:“冲出去自然是痛快了,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如果对方真的堵住航道不让我们出去,难道我们真的就与对方撞船不成?船只可不经撞击啊,容易沉没的,一旦沉没了就是很大的损失。”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随即知道孙再香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于是众人纷纷叫嚷道:“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孙再香神秘莫测地一笑,说道:“我们可以派人去和对方谈判,或许花点银子就可以让对方退步,放开出去的航道,如此我们就可以继续做生意了。”
众人一听,心中颇不乐意,需要出钱的,大家都比较吝惜钱财。
孙再香看到众人的脸色,也明白他们的想法,心中暗暗鄙夷,不想破费,就必须拥有足以驱赶这些船只和水手的实力,只可惜这些商人赚钱是一把好手,但是打架就未必能行了,如果不花钱,对方为何愿意让路?
“我们只要好好劝说,应该不需要花太多的钱就可以买通一条路。”孙再香循循诱导。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纷纷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去帮我们谈判吧,希望花点小钱就可以通航。”
这是孙再香自己提出来的建议,他自然要亲自负责谈判,闻言也不推辞,说道:“既然大家都相信我,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充当这个重任了。”
众人商量完毕,孙再香就带着两个随从驾驶一艘小船来到了码头之外的江面上,这里十几艘船只一字排开,挡住了航道。孙再香的小船来到最中央的一艘船只旁边,孙再香就向上面甲板的人喊道:“我是来谈判的,请让我上船!”
这艘船只乃是最大的一艘船只,船主乃是米思凡,此时米思凡不在船上,所以这艘船只的船长就派人去通知米思凡,米思凡听说孙再香想要谈判,心中也是暗暗盘算开了,米思凡知道终究要见一见孙再香,如果见都不见,也太过绝情了,所以米思凡就乘坐一艘小船来到了这里。
双方的小船用钩子连在了一起,孙再香和米思凡分别坐在自己船只的船身中央,面对面开始了谈判。
“我听说你想要见我?”米思凡看着孙再香说道。
“是的,我代表十二艘船只的船主,希望与你谈判,请求你们让开航道,让我们出去。”孙再香表情严肃,看着米思凡的白皙脸庞。
“好吧,那你说想要谈什么?”米思凡黑色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孙再香的脸庞。
孙再香说道:“我们想出去,你开个价吧,需要多少钱?”
听了这话,米思凡略微沉吟,心想是否开一个高价,先赚一笔再说,但是想到如果自己开了先例,那么别的船只也会跟进,到了那时,所有的船只都会收钱放行,就团结不起来了,一旦人心散了,封锁线就会出现漏洞,很容易被被人各个击破。
“我们不能让路,请你谅解。”米思凡摇头说道。
孙再香略微皱眉,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们出五十两银子买一条路。”
米思凡听到五十两银子,心中一阵意动,但是想到大家必须共同进退,所以米思凡摇头说道:“我不能收你的银子。”
“如果我向别人提出这样的请求,你说他们会不会答应?”孙再香说道。
米思凡自然知道自己组建的联合阵线未必坚固,见钱眼开的人也是有的,难保没有人会让开去路,所以米思凡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心虚,反而笑着说道:“我相信他们不会收你的银子的。”
孙再香看着米思凡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他们会的。”
于是,谈判宣告破裂,孙再香让人将小船摇到了旁边的一艘船去,继续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