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航少居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安,话音里听出不安,桑仁青居然会不安?凭着自己对桑仁青的了解,航少自然不能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在桑仁青这里,师傅坐化了,这可是大事,自己年纪摆在这里,之前也见证了不少的生老病死,一个往生的人,应该怎么有个体面且有尊严的结束,他是知道的。但是,师傅是出家人,是佛教有名的高僧大德,这件事要怎么办?这事应该有具体的仪轨才对。桑仁青睿智的头脑难得乱成一团。
航少再一次听到坐化,这才把这两个不常见的词组同死亡联系在一起:“真的,他不是神仙吗?啊不,说是得道高僧……”他怎么会死呢?这根本不科学好吧,在航少心底里,这位大能代表的就是永生不死!
这才看到大师的脸色十分的苍白,那种血色尽失的白,让人心头发悸。
“真坐化了?”航少也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
显然坐化这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坐化就是坐化,航少围着这两人转了几圈,总算恢复了神智,掏出手机,给申秋打了一个电话。
“小秋儿,大事不好了,你哥,桑仁青的师傅仙逝了,你见过他没有?”
“大哥的师傅,我没见过啊,仙逝,啊呀,难道是,”申秋显然对仙逝这两字理解的速度不怎么样,这时候才算反应过来。:“那我哥怎么办,他肯定很伤心吧?”
申秋很担心,这一桩桩的,是要闹哪样?这边急诊室里,还在乱烘烘的,但显然已经进入了一个医生护士都熟悉的程序去了,先前大家因为病情的不同,产生的那股乱劲,已经平静下来了,申秋没进过医院,但不妨碍她马上就看出这事情的不妥之处来,医生其实已经在心底里放弃了,只是在尽人事而听天命罢了。
申秋随手抹开了天眼,然后她就呆住了:急诊室里,有一个金色的影子在飘浮,因为医生护士身上的气息所阻,一直在半空中飘浮着,
每个人都是由头顶上的一股气息显示着自己的生命以及命运轨迹。申秋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金色的影子。很……心底里不觉得诡异,而是觉得神秘。
这总让人好奇的事情,申秋自然不会放过,如今她开天眼,都已经不用费多大的灵力了。她就一眨不眨眼的盯着这个影子了,我就看着你,看着你要做什么?
影子显然也发现了申秋的灵力窥探,冲着申秋的方向坐直了身子,申秋马上就发觉这是个出家人的影子。因为这个影子是盘着脚坐下来的,
“你是出家人?”
“我是出家人,是你师傅百世轮回历劫的一世,我不能说是你师傅,但我是你师傅分身中的一个,我这次回来,其实也是为了你。你知不知道?”
“为我?”
“为你,晴天,你不能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了,你不是夏晴,不是申秋,不是谁,你是晴天,师傅在等你……”
“等我?我浑浑噩噩的吗,我以为我很努力的在生活着。”
“俗人俗事,不是你晴天的未来,你是师傅的弟子,回到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命运。”
申秋看着他,无语了,晴天什么的,离着自己好远啊。
这时候,病床边刚好有个空子,没有医护人员在病床,金色的影子转身就扑了上去,然后,申秋就看着夏国栋醒了过来。
夏国栋醒得猝不及防,惊了医护人员的一地眼珠子。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快速的达到了正常以上的良好标准。
十天后,夏国栋就全须全尾的出院了,王教授没来得及开心,就看到自家的老公,拿着刮胡子的电动剃须刀,将自己剃成了一个光头。
“老夏,你做什么?”
“我在做我必须完成的事情!我要寻找生命的奥义!”
一个科学家出家当了和尚……这件事,发生得莫名其妙的,没有半点预兆。
航少同桑仁青正忙着元觉大师的法事,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点没回过神来。
申秋已经到了Y省,住在江边的小院里,听到病好了的夏国栋出家的消息,不由得想到了夏晴,难道夏晴也要出家吗?
夏晴的状态依然还是这样,无声无息。
申秋远离帝都这个圈子,不再想帝都的麻烦事,她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古兰,但古兰显然已经失踪了。
如果不是桑仁青拉着古兰离了《紫藤院》,申秋都想要报官了,不带这么明目张胆的,人可是你最后见的啊。
申秋离开帝都的时候,问过古兰的下落。桑仁青只把一个小葫芦递给自己,这个小葫芦是赵老爷子当初给自己的,离家的时候,扔在哪里不记得了,却不知道怎么会到了桑仁青手里。
桑仁青自然不知道这个小葫芦的主人是申秋,他真没见过,师傅掏出来收人的时候才是第一次见。把葫芦递给申秋的时候,他是想说明白来着,但自己虽是亲眼见到,可,说出来谁听?自然是话到嘴边又留了下来。只让她好好收着,别搞丢了。
葫芦不大,但里面装着一个大活女人,还是交给同性别的人收着好些。谁知道这葫芦是个什么世界,万一人在里面看得到外面呢?万一人又出来了,不是尴尬嘛。
前世,搞得轰轰烈烈的防疫工作并没有展开。没有传出关于非典的各种新闻,申秋守在电视机前,莫名的有点惶恐。新闻联播她天天的看着,一丝动静都没有,难道自己重了个假生?晃掉内心的胡思乱想。申秋闭目凝思。世界变了,没有非典,或者小范围内的非典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申秋把自己记事本上的非典一项划掉,看着本子,准备回帝都去看看,这次主要还是想看看夏晴。
看夏晴这件事,申秋对谁也没说,但没料到,刚打定主意的第二天一早,荣景辰就打了电话来给她。
“夏晴醒过来了,但她谁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你,申秋能不能回帝都来见上一面。”
“荣学长,只记得我的话,真是糟糕啊,这跟没醒也差不了多少,我与她之间的记忆量不足以支撑她脑部活动的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