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吗？”
杨老头见陈大相好说话，这就问了一句。
然陈大相却摇头：“不，其实我是武清城的人，只是之前离开过一段时间，这儿回来其实想在这里找找工作，要合适就留下来。”
“原来是这样。”
摸摸下巴，杨老头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对了，等这次比赛完了，你要是愿意去我家帮厨，我儿子肯定愿意教你，年轻不怕，我就是看重你有一颗不怕事儿的心。”
话中一副豪气干云模样，还真有点儿那个意思。
倒若是知道自己真实身份，这杨老头估计得后悔说这话。
当然，这会儿还是低调为王。
“那就先多谢杨老板了。”
拱手一拜，倒惹得杨老头笑呵呵，内心很欢喜，真要给自己儿子找到个徒弟的话，那自己儿子就能放一放家里生意了。
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总窝在自己那个铺子里有什么出息。
男儿志在四方。
虽有父母在不远游一说，但好歹自己身体硬朗，走出铺子又不是走出武清城，有啥不行的。
多见见世面也有好处。
“兄弟，来带你见一面。”
店小二拉着陈大相就过去一边，正对着角落那个小年轻忙不迭起身。
“两位好。”
“你好，我叫陈大相。”
“我是关耀奇，就这戚家酒楼的学徒。”
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来参加的其实每年都固定了。
大部分是各家府宅之内的私厨，一个个全都是大厨级别，那架势，绝不是他们一个小学徒可以比拟的。
原本就想着要是混着跟上大厨，就算奖金分一股，那也是赚到的。
只这会儿，得见对方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厨子，心里顿时失了方寸。
估计是完了。
一年十两银子，弟弟上私塾的钱，自己已经攒了两年，这才六两银子，若加上这次比赛的那是够了。
至如今，怕是得想其他的法子。
“你也别太担心，或许能赢。”
得见对方表情，陈大相上前安慰一句。
“呼……”
长呼出口气，关耀奇抿了抿嘴，最后点点头。
虽然面上表情如此，不过内心情绪已经从眸底昭然若揭。
陈大相倒是笑笑没多在意，此次比赛只是做粥，在这方面来说，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
“明日一起去采购吧！”
拍拍关耀奇肩膀，陈大相远离了风口浪尖。
关耀奇紧盯一眼陈大相远去身影，最后长长叹口气，也就回了家，感觉这一趟任重而道远。
只能看看找机会去做些工，能不能赶着开学前，凑够十两银子，自己一个月工钱不多，这边肯定是靠不住了。
“哎……”
……
——
“这次你打算做什么？”
关耀奇好奇问道，虽说自己也有些眉目，不过在这戚家酒楼中待着，大部分会的都是些普通菜谱。
饶是在家中练过不少时候，但要想推陈出新，尚且还没什么好想法。
本欲浑水摸鱼的心，这会儿不得不靠自己，只临时抱佛脚，着实让人头疼。
反倒陈大相一副心里有底的模样，施施然就往前走，进去菜市场，端端就去了卖蛋的地方。
“哟，小哥，来买蛋吗？我们这儿可有上好的土鸡蛋，绝对一流，保证你吃了一个想第二个！”
老板倒是招呼的很热情，不过陈大相却眼神环顾四周，最后定在角落某样东西上面。
“老板……”
“老板，给我准备十个土鸡蛋，要最好的跑山鸡那种。”
陈大相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人给打断了。
老板抬头一瞧，顿时喜笑颜开。
“哎哟哟，这不是周大厨吗？十个鸡蛋是吧！马上马上，马上给你装！”
“老板，这做生意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一手把住老板抓鸡蛋的手，陈大相对这种半路卡道的，从来没有好脸色。
“你干嘛？那可是周大厨，上个月他可是比赛的第一名！”
关耀奇一阵紧张，忙不迭附耳低声。
陈大相扭头看一眼周开成，表情依旧淡定，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递过去给老板。
“包十个皮蛋。”
“这个……”
老板这会儿可是骑虎难下，瞧瞧陈大相，又瞧瞧周开成，不敢接那粒碎银子。
反倒此举引起来周开成半分兴趣，上下打量一眼，最后目光在其身后关耀奇脸上顿了顿，多有恍然大悟的意思。
“就是你们俩吧，这次比赛的新人，这是来买材料吗？”
面上笑容不减，尤带几分不屑，很多年没有新人敢和他们争了，这两小子还真是不怕事儿。
整个武清城他们几个人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要想来比赛的，输了对自己没好处，赢了更是坏处更大。
都不是缺那十两银子，为了十两银子断送自己的前程，根本划不来。
只要想在这行混出名头的，全都知道这个规矩。
只今日忽然多两个不怕死的，周开成说没兴趣是假的。
“是。”
一句话开口，陈大相转而就给碎银子放摊子上开口：
“老板，十颗皮蛋，你卖或者不卖都行，反正这会儿不卖，之后等戚家酒楼人来，你也一样要卖，他们经常在你这儿买蛋吧，或许这样会弄点儿不好的印象出来也说不定。”
“这个……”
表情多有几分尴尬，老板不自觉看过去周开成的方向，得见对方点头，这才上赶着装好十个皮蛋，十个鸡蛋。
收起来银子摸一把头上冷汗，饶是天气不热，却让人紧张到心力交瘁。
拿着装好的皮蛋倒是没直接走，就在原地随手敲开一个。
果然是这儿专业卖蛋的，这蛋白已经开始有雪花，显得晶莹透亮，黄澄澄的蛋白着实让人很有食欲。
分开两半，内里绵密的蛋黄，带有几分油脂的润滑感，入口即化，根本不需要嚼。
“不错，你尝尝！”
陈大相递过去一半给关耀奇。
关耀奇愣了一下没接：“那个，这要煮熟才能吃吧……”
“……”
陈大相两口吃完，默默翻白眼：“谁说的？”
“呵呵，这皮蛋可是丞相大人亲自发明用来做粥，你连这都不知道，还妄想用这等神仙食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