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这才松一口气:“姐姐说行,那我便更有底气了!我这便写一封书信,待会儿叫他们用硫黄熏去了病气,再送去给皇上。”
兰佩带着宋嬷嬷和篆香回到了承恩公府,一路怀着心事,便直到了府门才回过神来。
兰佩便只觉今儿的大门外有些格外多了的骡马。
因是内眷,不能在大门外下车,不过是下了马车再换乘小轿,故此对大门外的熙攘也只约略看了一眼,并未太往心里放。总归傅家的爷们儿太多,九爷都排行第九了,前后那好几位爷,指不定是谁要出门,故此才集合了这么些脚力罢了撄。
直到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兰佩这才惊住。
院子里也是一样的热闹,多了好些行李不说,更是多了一个人。
风骨俊秀,静气迎人。
——傅恒偿。
.
兰佩立在院门处便喘不上气来,抬手揉了好几下眼睛,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怎么可能啊,九爷还在山西巡抚任上呢,怎么会忽然就回来了?
朝廷对官员的限令那么严格,无旨又如何敢擅离职守?
可是几番揉过眼睛,却都是看见了那个蓝衣英挺的身影,正抱着大阿哥福灵安在半空里打转……那不是九爷,还能是谁呢?
兰佩便眼前一黑,只听得耳边篆香惊呼:“福晋!”
她的身子软软倒下去,却在撞在地上之前,先落入了一副怀抱。
耳边是那温柔清雅的呼唤:“兰佩!”
.
半个时辰后,醒来的兰佩还拥着被子,忍不住地落泪。
她还没有适应过来,当真是九爷回来了。
阖府上下也都忍不住笑,都知道九福晋这是欢喜的,倒不担心了去。
终究是年少夫妻,这一分别就是几年,也难为九福晋欢喜成了这样儿。
大家伙儿便也都告退,将傅恒推进兰佩的房里陪着兰佩。
芸香先时还是有些不舍得的,带着福灵安陪着在兰佩的正房里坐了好一会子,最后实在有些挂不住了,这才告退出去。
傅恒坐在榻边,心下也自是有些歉意,这便柔声劝慰:“别哭了。也是我回来得有些突然,没来得及叫你们准备,你这才惊着了。”
兰佩便又是忍不住抽泣起来:“九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妾身哪里是惊着了?九爷说得倒好像是妾身不愿意九爷回来似的!”
如今的兰佩已是十七岁了,再不似刚嫁进来的时候儿那么年纪小,那么有些硬邦邦的不解情意。如今她使出小性儿来,明面上是嗔怪,实则却是撒娇,十分娇媚可人。
傅恒便不由得愣了愣。
——兰佩的模样,叫他又忍不住想起了九儿。
九儿娇嗔起来,也是这般的模样儿。
傅恒便不由得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去。窗是圆窗,宛若壁上嵌月,心怀圆满。可是他凭窗回想到的,却是自己在山西任上,乍然听说九儿在宫内已得进封。
消息从京师传到山西,尚有几日的延宕。待得他听说的时候儿,九儿已成了魏贵人。
他那晚大醉一场,头一回破了在山西任上滴酒不沾的戒。
那晚他屏退所有人,独自在书房里舞剑。左手持杯,右手御剑,一步一笑,一声一泪。
---题外话---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