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妞急急往宫门走,永寿门外,也正有一队人匆匆忙忙从东六宫的方向一路小跑过来。
是正宫皇后的凤轿,轿外是手脚都紧张得有些僵硬的塔娜。
正宫皇后的凤轿前,李玉由孙玉清扶着,在前头引着路;凤轿的后头,林常在的小暖轿也跟了上来。
几乎整个承乾宫里有头有脸的,这都倾巢而出。
大十一月的寒冬夜晚,这样心慌意乱地奔跑。有个抬轿子的太监便有些散了脚,一脚绊在长街夹道的宫门上,一个跟头骨碌出去。累得整个轿子一顿摇晃,险些另外几个抬脚的太监也一并跟着失了重心撸。
那拉氏在轿内大喊:“慌什么!皇上又不是与你们几个过不去!凡事自有本宫担待!”
饶是那拉氏如此说,塔娜还是越发腿脚都僵了,手扶着轿栏,有些跑不动了达。
那拉氏自己撩开轿帘朝外看了看,眯了眯眼,“前面就是了,再远又能有多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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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妞从后殿来到永寿门边的时候儿,承乾宫的一队人也都赶到了。
人多,脚步声便杂杂沓沓,在这寂静的宫城夜色里,便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皇帝便眯了眼,歪头瞥向他们去。
一队人盯着皇帝的目光,硬着头皮朝前来。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儿,便忙都停了脚步,落了轿。
那拉氏由塔娜扶着走出来。
那拉氏是皇后,虽然心下也已是乱成一团,可是面上却还是矜持自若。她故意放缓了速度,缓步下轿来。
这一慢,倒是跟在后头的林常在先下了轿子,已是走到了她眼前来。
那拉氏横眸掠去,便是一眯眼。
“你怎么来了?”
林常在忙蹲礼,“……看御前的人来咱们宫里,妾身担心自己行事也有不周,故此还是一并随着皇后主子前来请罪才好。”
那拉氏转眸朝皇帝的方向看了一眼,显然,皇帝也已经看见了林常在。
那拉氏便咬了咬牙,“既然来都来了,我也不能撵你回去。那就一并过去请罪吧,我也瞧瞧,到头来你究竟在皇上眼里,有罪还是没罪。”
林常在垂下头去,小心翼翼跟在那拉氏身后,朝皇帝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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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恭请皇上圣安。”
那拉氏和林常在,带领承乾宫一众人给皇帝请安。
皇帝点点头,“皇后怎么来了?朕不过是叫奴才过去跟皇后宫里的一个奴才请一块腰牌,皇后的奴才便只将腰牌给了朕的奴才就是了,便连皇后的奴才都不必亲自跑过来一趟的。就更不用皇后亲自来跑这一趟了。”
皇帝说着走过去,亲自扶住李玉去。因李玉咳嗽,亲自伸手在李玉后背上轻轻拍着。
“这大十一月天儿的,晚上多冷。叫李玉跑过去就是了,谁让他是朕的奴才呢?就算呛了风,喘不过气来,那也都是他的命!皇后宫里的女子,身份已是尊贵,各宫都要去尊称一声‘姑姑’,才能请得腰牌。跟她一比,李玉这把老骨头一个铜子儿都不值!”
“就更不用说是皇后了。皇后,你是六宫之主,是这天下之母。这宫里除了朕和皇太后之外,全都是你的奴才。你又何必见着李玉一个奴才去了,你就亲自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