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眸光直刺婉兮,红唇薄挑。
“你这是激将法!你当爷听不出来?”
婉兮偏开头去,“皇上是天子,怎会变成将帅了?难道皇上也想学那明武宗封自己为‘天下兵马总兵官’的么?”
皇帝却眯起眼来,“我倒不觉有错。正德皇帝大败鞑靼,赢得应州大捷。他在应州与官兵同吃同住,是个好将领。”
鞑靼亦是蒙古,皇帝这会子提起明武宗的应州大捷,正是对应此时他积极备战准噶尔的心境。
婉兮便收了笑谑,点头道,“明武宗弓马娴熟,在汉人之中倒是难得。可是奴才相信,若论弓马骑射,正德皇帝却不是爷的对手……明武宗尚且可以赢得应州大捷,大败鞑靼;皇上凭八旗铁骑,又惧那准噶尔何?”
皇帝眯眼静静凝视婉兮。
“你……也觉得爷该动兵?”
婉兮眸光轻灵流转,“犯我境者,虽远必诛!”
“奴才虽是一介女子,好歹祖上曾为武将,便也知道准噶尔从康熙爷起,数十年来、三朝为患!从前康熙爷、雍正爷虽也用兵,却不过敌来击退而已,都没能直捣黄龙,叫他们永远都有喘息之机,每隔几年便是卷土重来,屡屡犯边。”
“此时皇上坐拥天下,正是国力最为强盛之时。此时不打,又待何时?难道还要容许他们继续为患数十年,叫皇上的后代子孙心上继续压着这个阴影么?”
皇帝笑了,长眸微眯。
“真该叫前朝那帮子大臣来,都听听你一个女子说出来的话!”
婉兮眸光轻转,“奴才纵有豪情壮志,却也不过一介女子,只能在这宫闱之间与皇上纸上谈兵。皇上真正能依赖的,还得是前朝那帮爷们儿。奴才可没本事说服他们去,这天下唯一有本事驯服他们的,唯有爷~”
皇帝心下轻轻一个温暖的翻滚,伸手过来,将婉兮抱进怀里。
垂首便去亲她的嘴儿,唇齿之间润泽厮磨,“……忻嫔能与爷说出这样的话来么,嗯?”.
婉兮小手扯着皇帝的衣襟,被他亲得,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她伏在他膝上,红着脸颊轻喃,“……爷这话便说得不公平。忻嫔还不满十八岁,比奴才小了十岁去呢,爷又凭什么叫一个这样年岁的小姑娘,说这样的话出来呢?”
“便是奴才,十七八岁的时候儿,也未必说得出这样的话来啊。”
皇帝揉捏着她的身子,恨不能搓碎在掌心里一般。
“你是说,你回不去十七八岁了;那爷呢,爷难道就能回到十年前去了么?”
“爷这会子四十三,便只能说四十三岁的话,用四十三岁的脑子想事情。年岁小不是她的错,可是她若只能说十七八岁的话,那爷又凭什么一定能听得入耳呢?”
婉兮红了脸,却还是扭过身去,躲着皇帝的大手,轻轻啐了声,“呸~”
皇帝扬眉。
婉兮娇声轻哼,“……爷那半个时辰,便是不听她说话,也不碍事。”
皇帝又恼又窘,扑身便是压下,“那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你都甭想停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