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鼠皮因是细毛小裘,且银鼠体量小,制成裘皮所需的银鼠数量就更多,故此一向是金贵的裘皮,价值不菲。便是婉兮如今身在妃位之首,份例里所用的皮子数量也都是固定的,这银鼠皮不是说得就能得的。
可是她手边儿好歹有一块现成儿的啊。
当年皇帝赐下的那块,更是上用的、最高等级的。却可惜了那时候婉兮不敢露在明面儿里用,都给蓄在手闷子里头了,十分白瞎。
这会子婉兮已然身在妃位之首,也正好是将那块银鼠皮重见天日的好机会。那块皮子又不是很大,正好可以给闺女的披风镶边儿去。
婉兮含笑轻轻摇头,“所以奴才说自己小家子气呢。便是给自己的闺女用——奴才也没舍得。到了还是陈姐姐用了她自己攒下的这块雪貂皮去。”
皇帝眯眼凝视婉兮,半晌说不出话来。却还是伸手过来,紧紧地攥了婉兮的手。
这一刻,三个孩子幸好还都小,可以欺负他们不懂事,才敢当着他们的面儿便这般浓情流露。
那两个小阿哥还罢了,终究在北边炕上呢,倒是莲生,听见阿玛和额娘说她的披风呢,这便索性高高仰头,使劲儿盯着他们俩,极力想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呢。
婉兮的脸还是红了,赶紧错开眼珠儿,只伸手摸着小七的脸蛋儿笑,“……你今晚上吃饱没?这么大冷天的从永和宫一路走过来,肚子里没食儿了吧?想吃什么,厄涅给你拿去。”
皇帝也清了清嗓子,冲外头叫,“高云从,记着回去知会库掌,叫去养心殿里小库房瞧瞧,还有多少银鼠皮,都给七公主留着做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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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没急着谢恩,却先扬眉瞟住了皇帝,忍不住笑。
皇帝用耷拉在炕沿下的那条腿,偷摸着蹬了婉兮一记,“又偷着乐什么呢?”
婉兮忍俊不住,垂首扑哧儿笑出声儿来,“是不是奴才耳朵窜花儿了?高云从——不是高玉从?”
皇帝便也笑了,忍不住翻个白眼儿,“高什么玉从?爷身边儿都有个高玉了,还不都弄混了?”
婉兮啊,这是笑话皇上身边儿的太监,终于有个名字里不带“玉”的了。
说着话,那高云从已经从外头麻溜儿地进来,进门先给婉兮磕头,“奴才高云从,刚到皇上身边儿来伺候,还是头一回见令主子。奴才给令主子请大安……”
婉兮只见这个高云从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省得眉清目秀,身姿颀长。名字里用一个“云”,当真配得上他。
婉兮便笑,“你起来吧。今儿初次见面,我一时手边没什么可赏你的。这儿有一块儿糖卷果,你尝尝吧。”
那高云从忙接过来,却不吃,直接用帕子包了塞进怀里去。
婉兮只静静瞧着,什么都没说。待得高云从退下,婉兮便轻轻笑了,“皇上倒是得了个好奴才,年岁小,却甚明白规矩。赏了他克食,他也不独享,怕是要回去跟师兄弟们分了……倒也仁义。”
“这哈哈珠子太监,是皇上从哪儿得的?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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