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含笑点头,“奴才明白了。”
总归这一年进宫的就是两个新人:兰贵人和多贵人。凭兰贵人的家世,又隔着皇太后,怕是注定与主子难以走到一处去;那么主子肯与这位多贵人因为七额驸而倾心相交,那便也自然是好事了。
玉蕤缓了缓,看七公主已然睡实了,这才悄声道,“回主子……忻嫔临盆,怕就在这几天了。”
“是么?”婉兮拍着七公主的手,也不由得一停。
一顿之后,婉兮便也轻轻一笑,“若此,要过年了,宫里又添了个小公主,倒也更喜庆。”
婉兮嘱咐玉蕤,“那咱们也早些预备下给忻嫔和小公主的贺礼吧。叫我想想,库房里应该还有一副瓜愣五色碧玺的滚子,正好给忻嫔开奶用;还有拿一对金锞子去化了,叫听差苏拉拿到宫外去找个好铺子,重新给打一副小公主用的金手镯、金脚镯去——”
“格外嘱咐着,叫手镯脚镯上都给垂一分的流苏下来,这样手脚摇晃的时候儿叮叮当当的,好看,也好听。”
玉蕤不由得叹息,“亏主子还给她们这么用心!”
婉兮摇摇头,“不是给她用心,那总归也是皇上的孩子。再说她这回诞下的是公主,咱们本来就是皇子,已是赢了——又何苦得理不饶人去?”
玉蕤想想便也笑了,“可不!主子无论是位分,还是子嗣,哪样儿不超过她去?主子乐得超然些,也省得叫六宫里有心的人再掰扯什么是非去。”
婉兮拍拍玉蕤的手,“今年是好年头,朝廷在西北的用兵,已经大胜在望。这会子咱们什么都可以暂且放下,叫皇上和阖宫都和乐,才是正经。”
玉蕤叹了口气,“主子是想叫六宫和乐,就是不知道忻嫔自己到时候生下来发现是个公主,她会不会和乐了?”
婉兮抬眸望向窗外,“其实无论弄璋还是弄瓦,总归都是喜事,都是自己的孩子。便是落地儿之前想想分别,还情有可原;可若都已经落地儿了,还会因为是公主而不欢喜,那就是她自己太不配当这个额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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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七那天,忻嫔终是临盆了。
语琴和颖嫔都有些紧张,这便早早都来永寿宫,与婉兮一起等着消息。
消息迟迟还不来。
语琴便笑笑,“消息这么久了还不来,该不是发现自己生下的是公主,这便无法面对了,便连消息也不往外报了吧?”
颖嫔也笑,“可不!她一直以为她生下来的,必定是皇子呢。哪儿成想竟然是公主!”
语琴瞟一眼婉兮,“倒是难得啊,栗坚、邵正文、孙埏柱这三位太医,在这件事儿上倒张开的是同一张嘴。”
婉兮笑笑,没说话。
倒是玉蕤眨眼一笑,“揆常在尸骨未寒,从前揆常在的脉案上都是他们三个会诊的,这会子若谁想用揆常在的病殁来拿捏他们,自是易如反掌。他们有这样的把柄在,他们自然不敢胡乱说嘴去!”
揆常在于这一年皇帝第二次南巡的时候病故,十一月刚刚葬入妃园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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