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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这么说,旁人便也没人不同样这样认为。

终究婉兮在七月二十六已经报了遇喜,手下的那一干守月姥姥、守月大夫,加上奶口嬷嬷、妈妈里这些妇差都挑选好了。只要正式报了遇喜,这便是嫔妃安安心心等着生产了,哪儿都不宜挪动了。连从园子回宫里,一般都不会了。

如果这会子再挪动,那就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便要这些大夫、姥姥、嬷嬷、妈妈里们一起都得跟着……这还没完,还有遇喜处的那些太监们呢,他们得负责刨喜坑之类的。故此这些人算起来,那得是多大的工程啊。

嫔妃出外,连份例都要按着“拨用份例”,比日常份例要精简,就是为了方便路上;连手下的女子都只能带两三人而已……哪儿能这好家伙造了十几口子去呢?

语琴便只轻哼一声儿,“你若不去,你当我就去了么?总归啊,我明儿就找皇上自请留京陪着你才行。”

婉嫔听了也是含笑点头,“我也正是这么想。上秋了,小七也咳嗽,若皇上能不带小七同去了,那我自然也留下陪着婉兮你去。”

颖妃便也道,“那我也不去了!总归那木兰围场若没有你们去的话,我自己又有什么意思?”

豫嫔便也同样起身,说与颖妃同样的心意。

婉兮都被逗笑了,“瞧你们啊!今年是什么日子呢,你们这个不去,那个不去的?今年原本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抢着要去的,你们哪儿能这样了去?”

和贵人这才慢慢悠悠道,“总之,我今年是得设法不去的。我刚与皇后娘娘闹得那般不愉快,若这回到了木兰围场去,没有令贵妃娘娘你帮衬着,我怕在皇后娘娘手底下活不过几天去……”

大家便都笑了,语琴走过来拉住和贵人的手便笑,“今年啊,谁不去,和贵人你都是头一个儿必定得去的。”语琴回眸含笑望向豫嫔,“还有豫嫔是第二个,绝不可不去的。”

婉嫔便也含笑点头,“你们都年轻,该去的都去。庆妃不去也好,总归这会子能帮得上令贵妃去,你们便放心好好去玩儿。回来啊,将那些好吃的、好听的、好看的,分工了给我们好好儿讲讲,叫我们事后也跟你们一同乐一乐,那就是了!”

婉兮拍手含笑,“正是这个话儿。咱们在宫里这些年互相陪伴,便不是亲生的姐妹,可其实这情分早就超过了亲生的姐妹去。你们去了,便也是替我看了听了去;知道你们在那边儿高兴,我自然也是高兴的。”

婉兮说着微微垂首,含羞一笑,“况且今年是皇上的五十岁大寿,我不能陪在皇上身边儿,心里便也有些小小的遗憾呢。你们能替我去陪皇上一同过寿,叫我这心下也能少一些遗憾了不是?”

叫婉兮这样一说,一众人倒也都笑了。

总归今年这情形,去的与不去的,其实都是好事儿。去的能共襄皇上五十大寿之喜,不去的是留在京里等候新来的小生命,这便当真皆大欢喜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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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猜测,在那拉氏和忻嫔等人心中,也都是各自一架小算盘。

又熬过一次礼拜的那拉氏,叫塔娜和德格分别给揉着左右两边的膝盖,眯起眼来不由得幽幽道,“我倒是有些想念去年的秋狝了呢。那会子永寿宫也同样留在园子里,而我陪皇上和皇太后在木兰呢……结果,等咱们回来,永寿宫和豫嫔两边儿,便都叫咱们如了意去。”

那拉氏扬眸望向窗外,不由得细眸微微眯紧,“要是今年,依旧是这样的故事,那就好了。”

这膝盖上留下的疼痛,她都一笔一笔记在永寿宫的账上呢!总归不管皇上那日怎么替永寿宫说嘴去,她心下都是明镜儿似的。就是因为永寿宫那位先管和贵人私下里叫“阿窅”,这才引得她走歪了道儿,中元之夜才犯了那么个迷糊去。

如今越来越觉着,那就是永寿宫早早儿给她挖好了坑儿,就等着她自己掉下来呢!——终究说到江南那些汉人的典故去,她是怎么都比不上永寿宫和景仁宫去,那两个人便利用这个拿伏住了她罢了!

塔娜和德格都明白,随着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自家主子与永寿宫的恩怨便也无形之中越结越深。去年这宫里好歹还有豫嫔同样也坏了孩子呢;可是今年倒好,明明是皇上五十大寿,可是这后宫里就那永寿宫一人儿大了肚子……自家主子必定比去年恨意更多才是。

塔娜便轻轻垂首,“那奴才倒要请主子的示下:愉妃和鄂常在是否出现在随驾的排单之上?”

那拉氏听罢,眼睛便是一亮。

“问得好!”

要不说老天也并非对她总不睁眼呢,这不正巧赶在这个事儿之前,鄂常在被放回来,而愉妃则吃了一个哑巴亏去么?愉妃如今跟永寿宫,也颇有不睦啊~

那拉氏心下欢喜,这膝盖便也不疼了。她傲然挺直脊梁骨,“鄂常在是必定去不成的。原本位分就低,如今得罪的又是兰贵人和皇太后,皇太后才不想看见她去呢。至于愉妃么,这些年原本就不得宠,去的极少,倒是不去才是常态。”

德格便也笑了,“想来这排单上的名字,皇上好歹还是要与主子商量一番的。主子也不用决定旁人,只消叫这两个人都去不成,那就够了。”

那拉氏欢喜得轻拍炕桌,“就是这个理儿!到时候咱们又是远在木兰,那这宫里再发生些什么,就又与咱们毫无牵连了。若这回叫永寿宫和愉妃一同栽了,那便又是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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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嫔也在纸上写下各宫的名姓,然后含着微笑一个一个将婉兮、语琴、婉嫔勾掉。

“她们两个必定是同进退的,令贵妃不去,庆妃就不会去。就算颖妃还是会去,那婉嫔八成也是不会去的。这样一来,嫔位上,便是豫嫔会去,那也总不能只去她一个儿吧?”

乐容含笑点头,“奴才觉着,这回主子是怎么都应该去的。嫔位之上,如今曾为皇上诞育皇嗣的,唯有主子一人呢。皇上的五十大寿,没理由不叫诞育过皇嗣的主位优先随驾。”

忻嫔含笑轻哼,“说来也是有趣儿,这后宫里啊,除了潜邸的老人儿之外,如今身边儿有皇嗣的,除了令贵妃之外,也就只有我一个了。”

“如今宫里,诞育过皇嗣、且皇嗣如今还在膝下的,除了皇后主子、令贵妃和我之外,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乐容也道,“主子说的是。便不说主子出自镶黄旗、老爷是皇上的大功臣、老福晋又是与皇家早就有亲的,单凭主子这诞育公主之功,皇上便没理由今年不带上主子一块儿去。”

忻嫔凝眸望着笔下纸上的那几个名字,微微出神,“实则去与不去倒不是最重要的,对于我来说,最要紧的是若是能随驾而去,有没有机会趁着这几个月重新复宠。”

“若不能复宠,便是跟了去,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

乐仪忙道,“今年令贵妃是必定去不了的,皇后又刚刚触怒了皇上,如今皇上身边儿诞育过皇嗣的就剩下主子一人儿了。这个好机会,可不就是上天特地赐给主子的!主子小心计议,这次必定是有机会的!”

忻嫔却有些不敢高兴,“可是我总觉着……今年的秋狝,当是和贵人与豫嫔两人分享圣恩去。终究,今年是西北彻底平定之年,皇上总要施恩给那些厄鲁特蒙古、回部的王公们看呢。便是没有令贵妃去,我一个人怕是也争不过她们两个。”

乐容和乐仪便也都敛了笑容去。

忻嫔垂首,忽地侧眸,“……乐心呢,她与庆妃那妹子,可搭上线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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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容叫了乐心来,乐心欢欢喜喜给忻嫔回话。

“奴才已是找了语瑟去。奴才试探了她几句,她便已是羞红了脸,看样子自然是愿意的!”

忻嫔微微扬眉,“哦?你是如何与她说的?”

乐心便笑,“奴才自是先捧她,说她长得俊俏,虽然是庆妃主子的妹子,可是相貌更在庆妃主子之上。更何况年轻呢,这便又是庆妃主子比不了的。奴才一口咬定,语瑟将来必定是当娘娘的命。”

“奴才又说,庆妃主子既然都能无子而封到妃位去了,那语瑟将来说不定有更高的造化,说不定还能封到贵妃去呢!”

忻嫔轻嗤了一声儿,“她活心了?”

乐心笑道,“她哪儿是活心了,她是根本就没死过心啊。她进宫是干什么来了,她那颗心自然是早就有的。”

“奴才便逗她,问她庆妃主子难道没向皇上举荐她去么?她当时面上便黯然下来,说庆妃主子从她进宫第一天起,就警告她要安分守己……”

忻嫔终于微微含笑,“果然。那庆妃自是更顾着令贵妃那头儿,唯恐这个妹子给她裹乱。”

乐心道,“那语瑟都委屈得掉了眼泪呢,虽然当着奴才的面儿拼命忍着,可是奴才与她分手的时候儿,奴才悄悄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儿,瞧见她已是抹眼泪了。”

忻嫔缓缓舒一口气,“办得好。下回你便可以与她点过话儿去,就说我愿意抬举她。端的只看她识不识抬举,值不值得我抬举了。”

乐心便也舒心一笑,“主子放心,奴才明白该如何说。终究此时后宫里,除了皇后主子之外,主子是唯一能与令贵妃分宠的主位。主子膝下的两位公主,可都是在令贵妃开始诞育皇嗣的几年间,双璧生辉一起分宠的。”

“若说这宫里还谁有本事从令贵妃那将皇上的心给揣摩透了,那也唯有主子了。只要主子肯提点一句,那便是那语瑟的造化了。她想得宠必定是都想疯了,庆妃却压着她,她一听主子愿意抬举她,她便必定没有不答应的!”

“那就好。”忻嫔一颗心终于重归平静,“此次秋狝,我能不能复宠都不要紧。总归,时机还没成熟。不过不用急,我复宠的那一天,必定已然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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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众人猜归猜,皇帝总归还未正式下旨。

因要处理与鄂罗斯勘界一事,皇帝七月三十日暂且回宫去一天。待得八月初一日从宫中重返圆明园,正式的谕旨已然颁下。

身怀六甲的婉兮,赫然在列!

别说六宫哗然,便是婉兮自己得了消息都傻了。

当晚皇帝忙完了过来,一进门儿就乐。

他都不用想,都能知道婉兮急着问他,都集成了什么样儿。

酒膳摆上,玉蕤亲自带着玉蝉两人端着炕桌送到炕上来,伺候皇帝和婉兮在炕上自在地用酒膳。知道婉兮与皇上有太多体己话要问,两人这便撂下桌子,都没在地下站着侍膳,就赶紧笑眯眯地蹲礼告退闪出去了。

婉兮这会子挺着大肚子,便是坐着都不方便坐直,后腰得垫着枕头去呢,这便更没办法为皇上侍膳了。皇帝倒是不在意,自己端过碗筷来,含笑瞟着婉兮,“你坐着,爷伺候你。”

婉兮咬着嘴唇,“不用爷伺候!~爷就赶紧说,为何要这般示下就行。爷要是还不说,那奴才就什么胃口都没了。”

皇帝这会子倒是无比轻松了,更不着急,优哉游哉地耸耸肩,径自夹了一个“鸭子馅儿提褶包子”,垫着小碟子,就直接送到婉兮嘴边儿了。

他倒是全然放下了皇帝的身架子,只柔声哄,“尝尝这提褶包子呗?放心,这不是肥鸭子做的馅儿,是用的老鸭子。老鸭子凉血,便是这八月地吃着,也不燥得慌。”

婉兮说归说,皇上都亲自给送到嘴边儿了,她哪儿能当真不给面儿呢?

要知道,这世上能得皇上亲自侍膳的,也就唯有皇太后了。

婉兮却还是有些皱眉,“……差点味儿。”

皇帝便笑了,立马说,“要清酱,还是姜丝儿醋?”

婉兮都摇头,“……奴才想要,酱瓜条儿!”

皇帝便也一点头,“好主意啊。还是怕鸭子馅儿燥了是吧?那配上酱瓜条儿,自然就平衡了。”

婉兮却还是摇头,“不是要用酱瓜条儿配着包子吃,是要——蘸着酱瓜条儿那酱缸里出来的汁儿。”

皇帝登时大笑,“瞧瞧,这嘴刁的!”

婉兮便也笑了,索性又多要了一样儿“酱糖醋蒜”,还特地说明,要吃的不是那蒜瓣儿,是要那蒜头上腌渍进了糖醋味儿的蒜皮……

皇帝听得都直咬后槽牙,“得嘞,您别那么折腾酱菜房去剥蒜皮了。爷就给你多要几头整头的糖醋蒜来,到时候儿你剥蒜皮吃,剩下的蒜瓣儿爷替你嚼了吧!”

婉兮这便含笑终于凑回了皇帝身边,伸手抱住了皇帝的胳膊,“……那爷得嚼多少蒜瓣儿去?那蒜瓣儿吃多了,可碴心。”

皇帝轻啐一声儿,“可不是嘛。可是既然你就独想吃蒜皮,爷就再碴心,那也得替你嚼了去。不然,还能叫奴才们都知道你这位令贵妃主子难伺候去了?”

婉兮噘嘴,“那奴才不要了……”

皇帝伸手刮了她鼻梁一记,“凭什么不要啊?好歹堂堂大清贵妃,难道连个糖醋蒜皮都吃不起了去?那传出去,可不更丢人~~”

婉兮只能傻笑了,“反正奴才说不过爷去,便都由爷做主呗。”

皇帝这才满意地一乐,“这就对了。总之啊,什么事儿你都甭操心,爷心里都有数儿。你啊,乖乖儿听爷的话,就对了!”

刘柱儿得了旨意,赶紧出去通知膳房预备去了。门外的玉蕤她们听着,也都乐得合不拢嘴。

婉兮索性就继续搂着皇帝的胳膊,将头歪在他肩上,“……可是爷这回的决定,动静却忒大了。”

皇帝轻哼一声儿,“七月十五那晚上,爷瞧着你玩儿迷宫,也玩儿得高兴着呢。这身子骨儿啊,便没事儿!”

婉兮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奴才自己的身子,是不打紧。可是爷这回却要因为奴才,呼隆呼隆地格外多带多少人去呢?这事儿搁在后宫谁眼里,不都该说奴才折腾人去了?”

内廷主位出外,便是皇后位下也只准带三个女子。皇上这旨意一下,婉兮位下每个跟随出去的守月姥姥、守月大夫、奶口嬷嬷的都背着份例呢。多一口人,这些出外的吃喝使用的便都要多出来一份儿。更何况她这位下一跟出来,就得多出至少十几个人去呢。

到时候皇后,甚或皇太后知道了,怕又都要不高兴去了。

皇帝倒是轻哼一声儿,“不要紧。爷已经知会内务府了,多出来的这些人,份例都从爷的份例里出!必定不动公里的一粒米、一两银去!”

婉兮也是微微惊住,“爷要从自己的用度里拨给她们?”

皇帝却狡黠一笑,“别担心。今年好歹也是爷五十大寿,今年给爷预备的吃穿用度便较之往年自有多的。”

婉兮这才放下心来,伸直了手臂将皇帝拥得更紧了些,“……既如此,那奴才就不担心了。原本奴才也记着爷的大寿,舍不得不跟着爷去呢。爷这样定了,奴才心下反倒长舒了一口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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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酱瓜条的汤儿、酱糖醋蒜都呈进来了,婉兮这便欢欢喜喜用包子蘸着那酱汁儿吃。皇帝自己却没动筷子,只是眸光悠长,盯着婉兮吃。

仿佛她吃得顺嘴儿了,他便也已是跟着饱了。

他特地来她这儿用膳,有几回是只为了自己的肚子呢?还不是要亲眼盯着她多吃一口,千方百计哄着她开开胃口罢了。

——便是她自己不肯说,也从来不在他面前表露出来,可是他心下何尝就不知道,又到了他秋狝而去,而她又得独自大着肚子留在京里的日子,她便没办法儿不想起去年就是这样的情形之下失去的那个孩子呢?

没有他在身边儿,她自己便是再聪慧,终究怀着孩子呢,千防万防都不可能顾得周全;而他从前总是遗憾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不去秋狝,不能陪在她身边儿。

故此今年,他绝不会再犯去年的错儿,绝不再将她独自一人留在京里。

况且今年还是他的五十大寿,在热河和木兰,还要有赐宴外藩的盛大典礼呢。

这样的时候儿,他得带着她一起去。叫她陪着他共襄盛举,叫她一起不错过这一年所有的风光去。

人活五十,这样的机会,便是天子也唯有一次吧?便是她总是笑说他能活万岁,他自己又哪里还能莽撞地期盼第二个五十岁去呢?

故此,今年,他要她在他身边。

还有她肚子里,他们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

这个孩子对于她和他来说,都有太过重大的意义去。便是旁人不知,他自己心底,却也早已明镜儿一般。

许是到了五十岁的缘故,开始思索天命。他这一年来对《周易》研究颇多。《周易·大衍》有载:“大衍天数,二十有五”,故此他存在交泰殿的国之御宝,定在二十五颗。

二十五这个数字,对他有太重要的意义:他是二十五岁登基,如今是他登基的第二十五年。这便是天数所定,更巧的是全都应在了九儿身上,应在了九儿这个失而复得孩子身上——而这个孩子,乃天注定,恰恰正是皇子。

天子,如何能不依天数行事?故此,今年,他也同样要他与九儿的这个孩子,亲眼看见他的家国之盛宴。

——便如同,小鹿儿还在九儿肚子里的时候儿,他便破例带着九儿同下江南一样。九儿的这个孩子,他便也要他同上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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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传开,六宫众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那拉氏呆了半晌,只能冷笑,“好,好啊,真是好极了。皇上这回真的是做足了小心!都这会子了,还要将她带在身边儿,就是不想再叫任何人有机会动半点手脚去,是么?”

“原来去年的事,不仅我放在了心上;皇上他,更是这一年来,片刻都未曾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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