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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婉兮都已经散了头发,盥沐罢,准备上炕安置了。

若是往日,这个时辰她都已经应该入梦;只是今儿因为那个消息,婉兮也有些兴奋得睡不着。

这便歪在炕上看书。

赵翼自从考中了探花郎,点了翰林,笔记倒是少写了。婉兮翻书,便还是翻起的那本《红楼梦》。

这本书好在精彩都在细节里,每多翻一次总能看到新的细节,生出不同的感想,便是多翻几次,倒也不寂寞。

婉兮看到一处有趣,便忍不住叫玉蝉来看,“你瞧,贾家的元春是‘才选凤藻宫’,而尹继善的女儿是庆藻……庆藻嫁入皇家,为八阿哥的嫡福晋。庆藻的名儿里有个‘藻’,倒与那凤藻宫里的是同一个字。”

“既有这样的巧合,而那位曹先生果然是与尹继善一家过从甚密,那这便算不得巧合,而是曹先生有意为之了。想来他这一笔‘才选凤藻宫’,便也是以庆藻为原型了。”

“尹继善家多子而少女,尹继善有子十三人,庆玉、庆桂、庆霖、庆兰,如今都已颇有文名,在前朝渐渐崭露头角。可是写书的曹先生却并未在尹家这些阿哥们身上着墨,反倒单单用了庆藻名中的一字去。想来却又怕引人联想,这便将‘藻’字并未用在人名里,而是用在了宫阁之名,不过也依旧是影射到了庆藻今日为皇子嫡福晋,来日必定是王妃的命运去。”

玉蝉便也抿嘴笑,“主子说过,这本书应当是在八阿哥大婚之前,就已经写就全本的了。这段贾元春才选凤藻宫的,就更是在话本的前边儿,那便是说在八福晋与八阿哥大婚之前,怕是那位曹公已经写出了这一段。如此说来,那位曹公倒仿佛有未卜先知之能。”

婉兮点点头,“曹先生在尹继善府上既然能见到庆藻,那必定是庆藻还小的时候儿。总督之女,若是过了十三岁,哪儿还能见外头的男子去呢?”

“不过也从曹先生之笔,可见曹公对庆藻年少时的欣赏来。想来那时尚且年幼,甚至可能还不到十岁的庆藻,就已经表现出叫人激赏的品性来,叫曹先生都认定此女将来必定有选入宫廷,身为王妃的潜质来。”

对于一个大臣之女来说,最好的评价便也就是选入宫廷,封为王妃了吧?更何况庆藻更是庶出之女,还比不得《红楼梦》里贾元春是嫡出长女呢。曹先生能够有这样高的期待,足见庆藻自幼的品性有多打动这位先生。

婉兮想到这儿,也是含笑点头,“如今从庆藻对翠鬟之事的态度上,显见曹先生眼光果然不错。这回皇太后能将翠鬟与永璇之事大事化小,必定与庆藻自己的态度有关。倘若庆藻不是这样贤淑大度的女孩儿,而是像鄂凝那样儿的,那便在皇太后面前一哭二闹,再借机诋毁翠鬟和咱们一番去的话,那咱们这回当真是遇上大麻烦了……”

玉蝉点头,“可不嘛。奴才这会子回想那天皇太后忽然传召主子去畅春园,奴才这颗心哟,都吓得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婉兮轻垂眼帘,“便是庆藻那孩子深明大义,可是我也不会忘了,咱们永寿宫上下,实则还是亏欠了她去。”

玉蝉听出婉兮语气中的感伤,忙劝慰,“其实这件事终是缘分捉弄,算不得翠鬟的错,更与主子和瑞主子何干?再说主子这些年又是如何对八阿哥的,想来八福晋也是知晓的,这也是主子这些年的情分才赢来的。”

主仆两人说着话,浑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个时候儿过来了。

婉兮都吓了一跳,赶忙伸腿下地。

皇帝勾唇轻笑,上前来按住婉兮,“别下来了。别折腾着孩子~”

玉蝉含笑退出去,将隔扇门关上。

婉兮歪着头,故意瞟着皇帝问,“……皇上这是从哪儿来?”

皇帝便笑了,啐了一声儿,“有话直说,拐弯儿抹脚的!”

婉兮含笑垂眸,“那奴才猜,皇上必定是去畅春园给皇太后请安了,这才回来这么晚的。”

皇帝无奈,伸手点了婉兮脑门儿一记,“爷先去忻嫔那儿了。安宁新死,爷白天刚下了旨意赏给安宁总管内务府大臣的恩衔,晚上便去叫忻嫔节哀。”

“自是应该~”婉兮点头,“忻嫔可好?爷怎么竟回来了,怎不留下多陪陪忻嫔?”

“小心眼儿……”皇帝睨着婉兮,咕哝一声儿,“她怎么可能好?脸儿白了,眼儿直了,腿儿也木呆了,对着爷,就像看见活阎王了似的。”

“对着那么样儿的她,爷又有什么意思?为何还要留下来陪着她,难不成你希望爷也变成她那模样儿去么?爷该说的话说完了,自然走了才干净。”

婉兮便笑了,抱住皇帝的手臂,“安宁这么忽然就病逝,奴才只顾着觉着意外了,才没小心眼儿。”

皇帝轻哼一声儿,“安宁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哎?”婉兮一听这句话便吓了一跳。抬眸赶紧望住皇帝,小心打量皇帝面上神色。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红楼梦》里也有这样的话,来自晴雯的判词。

——难不成,皇上也见着《红楼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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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耸耸肩,“这般大眼瞪小眼儿,怎了?”

婉兮被皇帝的话给逗笑了,忙垂下眼帘,“奴才的眼睛可没皇上的大,皇上说‘小眼瞪大眼’还差不多。”

皇帝却抓过一面妆镜来,煞有介事摆在两人面前,拉着婉兮对镜,“来,比比~”

婉兮便“扑哧儿”一声笑了,“爷方才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这话倒是新鲜,奴才仿佛以前没听爷用过这句话呢~”

皇帝点头,“嗯,这话是爷到撷芳殿去,从永璇书案上见着的。”

皇帝歪头瞟着婉兮,“永璇的书案上写了许多遍的‘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爷总之不知道他写什么呢,却因安宁也是夭寿,这便想起这句话来了。”

“你与永璇近便,你可知道永璇这是写什么呢么?”

婉兮微微一讶。永璇写的正是晴雯的判词。

此时想来,那天生的风·流灵巧,那诽谤丛生的境遇,又如何不是一字一句都在写翠鬟啊?,想来永璇不断写这一段判词,也自是想着翠鬟,心疼翠鬟被诽谤流言所伤,却无法站出来替翠鬟解释,更无法陪伴翠鬟身边儿的遗憾。

婉兮也觉心疼,这便歪头望住皇帝,心下反复翻涌几回。

那是孩子们的事儿,她原本想着还是交给庆藻来做决定,这便在皇帝面前都忍着没说过。可是此时皇上既然提到此事,那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了。

——终究,永璇便是成婚了还没分府,依旧在宫里居住。这便他身边儿可能有的使女,也唯有是皇帝赐给的才行。

婉兮便咬了咬唇,缓缓道,“说到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其实……奴才在许多人心中,何尝不也是如此?就因为出身的低微,却反倒得皇上恩宠,这便叫人诽谤心起,将一切难听的猜疑都往奴才身上安。”

皇帝蹙眉,将婉兮揽入怀中,“不管旁人安什么,你自己也别乱安啊。爷说的是永璇写的字儿,他那是怎么都不可能是安在你身上的。”

婉兮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爷说得对,永璇自然不能是说奴才呢。奴才的意思啊就是说宫里还有许多如奴才一样的人啊。”

皇帝幽幽偏首,“那是说谁呢?”

婉兮终是一咬牙,下了决心,“爷可知道前几日,皇太后想念圆子,曾宣召奴才赴畅春园请安?”

皇太后既然都已经宣召了,这事儿不可能不传入皇上的耳朵。那翠鬟与永璇的事儿,其实已经瞒不住了。

所以啊,皇上今儿忽然说起晴雯的判词来,绝不是巧合。

那她,便也顺水推舟吧。

.

皇帝点点头,“嗯,爷听说了。只是听说你与皇额娘相谈甚欢,皇额娘还给圆子亲赐了个小木马,而你更是含笑走出畅春园的……爷便没悬心。”

皇帝轻轻捏婉兮的手,“爷也愿意叫你与皇额娘单独相处。皇额娘已知道你身子情形,爷也相信皇额娘心有顾忌,不会对你怎样。”

婉兮这便笑了,“那爷可知道,皇太后为何事忽然传召奴才去?”

皇帝扬眉,“爷等着你来告诉爷呢。你若不想说,爷难道还要去跟皇额娘追问不成?”

婉兮深吸一口气,按着皇帝的手,抬眸凝注皇帝的眼睛,“爷……永璇这些年除了在阿哥所外,也唯有来我宫里走动。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连我也防备不到,倒叫永璇对我宫里一个官女子生了情愫。”

“此事又发生在永璇与庆藻大婚之前……奴才已下了狠心,要将那官女子撵出去了;要不就胡乱配给哪个内管领当媳妇儿去算了!”

皇帝长眉轻扬,“哟,这狠心劲儿的。”

婉兮故意撅了嘴,“她也怨不得奴才狠心,谁叫她生了不该有的心呢?她啊,虽说生得灵巧秀美,心底澄澈良善,这才入了永璇那孩子的眼……可惜她却出身卑微,又如何比得上尹继善大人家的格格去呢。这便正应了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话儿去。”

“再说……”婉兮眸光绕着皇帝轻转,“之前宫里果然因为她又起了流言,非将恂嫔和庆藻受伤的事儿都安在她身上!一个十六岁的官女子,进宫才一两年,便要背负这样的流言,她又该怎么活去?”

婉兮说着便红了眼圈儿,“她这境遇,便叫奴才回想起自己当年刚进宫的时候儿。奴才扪心自问,除了得皇上的疼惜之外,又做错了什么去?却被安上各种各样的罪名,惹人恨、讨人怨去……”

“当年奴才护不住自己,如今好歹也得护着这个官女子去。”婉兮发狠,“还是撵出去,或者是胡乱配给人去,方好歹保她一条活命……”

婉兮说到最后,终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为翠鬟,又何尝不是为当年的自己。

皇帝心下一痛,伸臂将婉兮抱紧,“傻丫头,如今都身为贵妃,快忘了从前那些不欢喜的事儿。”

婉兮仰头,含泪道,“奴才也想啊。可是偶也有夜半梦回,便还是有从前之事悄然来扰。从前年纪小,许多事尚且不懂有多痛;唯有如今回味,才会将自己疼醒了啊~”

皇帝蹙眉点头,“爷都明白,都明白……”

婉兮将脸埋入皇帝怀中,“奴才不管了,便将这桩公案、那个跟奴才一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丫头,都交给爷去……单凭爷下旨处置,或者交给内务府去撵了,或者赐给哪个大臣去都随爷。”

皇帝不由得无奈地笑,“好,好,好。这会子你身子要紧,其余凡事都交给爷就是。”

.

自那日在皇太后面前闹过之后,鄂凝心下也是没底,在自己所儿里很是安静了些日子。

她是在静等着宫里的动静,等着皇太后对永寿宫的处置。

她便是不敢指望皇太后责罚令贵妃,可是却期盼着皇太后惩治了瑞贵人去——那便自然会牵连到英媛,也好叫母妃和阿哥爷对英媛的心淡下来。

可是她等来等去,却没能等到什么动静。她心下这便打起鼓来,无法安生了。

她心里没底,在园子里也没个人能商量,她思来想去,便还是想到了鄂常在去。

她叫家下女子银环去悄悄儿请鄂常在出来相见,却不想,她便是嘱咐了银环要小心翼翼,可终究鄂常在与愉妃一处居住,愉妃又是眼尖,这还是给看见了银环的身影去。

鄂凝与鄂常在见了面,通了气儿之后,刚回到自己所儿里,便发觉气氛有些不对。

鄂凝是嫁进宫里来的,家里光家下女子就给陪嫁了六名进来。家下女子总比官女子更贴心,这便都冲她使眼色。

鄂凝心下一沉,知道是愉妃来了,这便小心地赶紧走进正殿去。

愉妃正坐着喝茶,也不抬头。鄂凝进来行礼,愉妃看也不看她。

鄂凝暗叫“不好”,只得承认,“因阿玛从山西巡抚调任陕西巡抚,越走越远,媳妇儿心下颇为想念……这便请堂姐出来一叙……”

愉妃这才点了点头,放下了茶碗,“你阿玛调任陕西巡抚,也不容易。我也听说你阿玛这一个月间没少了上奏本,说的都是西安的回人与汉人之间的矛盾……陕西与回疆已近,你阿玛处理回人与汉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极为小心翼翼。”

“正是这个话儿,”鄂凝黯然垂首,“故此媳妇儿才想见见堂姐。”

愉妃轻哼了声儿,“你相见鄂常在,那是再自然不过的,终究你们是一家人,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愉妃一顿,抬眸瞟住鄂凝,“只是,鄂常在好歹随我住着,我又是你婆婆,你想见鄂常在,本也没必要瞒着我去,不是么?你便是叫个家下女子到我眼前儿来请个安,明白儿地说请鄂常在一见,我还能不允是怎的?”

鄂凝心下一颤,忙跪倒在地,“是媳妇儿母家总出麻烦,媳妇儿也不想因阿玛公事而扰母妃心下不快,故此媳妇儿才没敢惊扰母妃去……还望母妃体谅,媳妇儿绝无欺瞒母妃之意。”

愉妃冷冷垂眸,“你当真是没什么瞒着我的么?”

鄂凝两眼含泪,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候儿门帘一挑,永琪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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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散了学,刚回到所儿里来,本想先进英媛那屋看看孩子去,却见所儿里上下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永琪便停了脚步,问鄂凝身边儿伺候的女子何事,这才知道是母亲来了,正问鄂凝的话儿。

永琪走进来,见鄂凝跪在地上且眼圈儿通红的模样,也是意外。

愉妃也更是不愿叫儿子看见自己如此处置儿媳的模样,忙叫道,“鄂凝啊你快起来吧!你这孩子也是的,便是给我请安,也用不着私下里还要行这么大的礼数。”

永琪却不愿被瞒过,长眉微蹙,依旧问,“……究竟发生何事了?”

愉妃便只得叹了口气道,“你的福晋如今越发生了心眼儿,她在后宫里说的话、办的事,连我都不知道了!”

永琪霍地转眸,盯住鄂凝。

“你……究竟做什么了?”

鄂凝心下一颤,刚站起身来,这便又要跪倒。

永琪一把抓住她手臂,面上看似平静,可是一双眼却像夜色里汹涌的海。

“不必跪了,有话说话!”

鄂凝一个哆嗦,已是滑下泪来,“我只是,只是……我只是看不惯八阿哥一个瘸子,却还挡在阿哥爷面前去的样儿!说到底八阿哥还能凭什么,他生母已经薨逝了,他现在所能凭的,也只是令贵妃的扶持罢了!”

“既然八阿哥与永寿宫里的官女子早有私情,那妾身就按捺不住……皇阿玛或者是偏袒永寿宫的,可是皇太后不会!”

“所以,你究竟干了什么?”永琪一张脸也是陡然通红,手也加了力道,“你在皇太后面前……都干了什么?”

鄂凝在永琪掌中,已是抖如秋叶。

“妾、妾身在皇太后面前,将、将八阿哥与永寿宫官女子的私情,禀、禀明了皇太后去……”

永琪一把甩开鄂凝,“你好糊涂!谁准你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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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妃也是呆住,愣愣盯着鄂凝,“这话儿我都忍住了没说,你怎么能说了,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都说出去了,啊?”

鄂凝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捂住脸大哭。

“因为我是阿哥爷的嫡福晋,我自然是要护着阿哥爷……如今成年的皇子,除了六阿哥已经被出继,便唯有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三人了。四阿哥曾经在定太妃的丧礼上顶盆儿做过‘贤孙’,故此众人也都猜测四阿哥怕是要跟六阿哥一样儿,被出继给履亲王去……”

“那如今能挡在阿哥爷面前的,暂且就是八阿哥一人了……”鄂凝哭得哽咽,“我便想着不管怎么着,也得帮阿哥爷打压八阿哥去。八阿哥恰与永寿宫女子有私情,且在皇上指婚之前,这便是多好的把柄去?故此我便要在皇太后面前都掀开来啊……”

“我知道,八阿哥是晚辈,又是与个官女子的私情,故此母妃不方便直接说去;阿哥爷是爷们儿,就更不能再人前嚼这个舌头。那就交给我好了。我是妇人,又是年轻,这话便是我说了,才最是合适。”

鄂凝伏在地上抬眸哀哀地望住永琪,“阿哥爷……妾身知道,自己母家如今江河日下,再也不是当年祖父在时的那个鄂家。阿哥爷心下有苦说不出,这才看着八阿哥娶了尹继善的女儿,心下不好受。”

“妾身便想着豁出自己去,也得为阿哥爷出力去。妾身真的只是为了阿哥爷着想啊,阿哥爷,您得相信妾身啊……妾身是阿哥爷的嫡福晋,妾身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哥爷,还望阿哥爷明鉴啊……”

“你好糊涂!”永琪绝望地闭上眼,“那日撞见翠鬟进出阿哥所,并非只有我一人看见。永瑢也在。今儿你这话说出去,永瑢便立时就会知道这话是我说出去给你的……你这么一来,别说英媛会生我的气,我这就更是得罪了瑞贵人,甚至是令贵妃去!”

鄂凝含泪望住永琪,“得罪了又怎样?阿哥爷怎么能忘了,令贵妃自己就有皇子,且她一向扶持淑嘉皇贵妃的三个皇子啊!她心下何尝有阿哥爷,她又怎么会向着阿哥爷去?”

“她不向着我,我便要与她撕破脸,对着干了么?”永琪一声怒吼,“你好糊涂!”

“她现在是贵妃,是后宫里仅在皇后额娘之下;且皇阿玛多年盛宠,甚至是独宠!与她做对,你这便是要让我自绝于皇阿玛去!”

永琪懊恼不已,回眸也冷冷瞥向愉妃一眼。

“我早与你们说过,不要与令贵妃撕破了脸,不要轻易得罪了她去!你们便是为了我好,便是想帮我打压永璇,可是还有旁的法子,你们又何必非要将永寿宫的女子之事给抖搂出来!”

“令贵妃心下必定已经与我生了嫌隙。你们要我如今……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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