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安看着地上抖得跟筛子一样的人,哪有一点玉质公子的样子。
南苍苍果然眼瞎,这病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废物。”
秦流光抖得更厉害了,他之前听说,盛临安去颍川,说了一句“废物都该死”就大开杀戒,杀得山河变色。
“王、王爷,小的无心冒、冒犯王妃,请、请王爷饶命!”
盛临安忽然笑了:“你和那南苏苏,草包和蛇蝎,倒是般配。”
听见心上人的名字,秦流光硬气了些:“王爷怎么折辱在下都不要紧,姑娘家名节要紧,请不要随意议论苏苏小姐。”
盛临安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娶她?”
秦流光坚定道:“在下非苏苏不娶,而且希望能尽快定亲,最好在……这月十五之前。”
“你怎知她也想嫁给你?”
“我们心意相通,心有灵犀,我自然知道。”
盛临安摇了摇头:“既如此,本王就再做一件善事吧。”
秦流光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反应过来,喜不自胜道:“多谢王爷!王爷大恩,流光没齿难忘!”
“不过,你会不会会错了意?毕竟她前几天在本王床上不是这么说的。”
盛临安说完这句,自顾自走了。
徒留秦流光一人,犹如晴天遭巨雷,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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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南苍苍没想到的是,虽然时间紧迫,问名、纳吉、问期这些流程竟一个没少。虽然这些流程顺序有些颠倒,倒也顺利完成了。
王夫人拿着盛临安的生辰八字,啧啧称奇:“这可真是千年一遇的天煞孤星命啊,怪不得他没有父母兄弟亲戚朋友,咱们南家跟他结了亲,可不要被他的命格冲了才好。”
南苍苍听了极为不适,南家收盛临安的聘礼时不说这话,现在又宣扬封建迷信。
她微微一笑:“母亲放心,首当其冲的是我这个王妃。若是母亲实在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就去回了太后吧,反正苍苍现在也不想嫁人。”
王夫人黑了脸,不再说话。
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苍苍:“爹爹,王爷没有家里支持,是怎么一路科举高中状元的?”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毫无背景很难出头,哪怕惊才绝艳,读书科举也是要花银子的。
武安候摇了摇头:“此事无人知晓。六年前,他凭空出世,一篇《盐铁论》让先帝直接点了他做殿试状元。在此之前他籍籍无名,乡试会试成绩只是中等,只知道是从江南省来的,是临安人。他为人桀骜,从不阿谀奉承,又没有背景,很受了一段时间的排挤。”
南苍苍十分惊讶,连盛临安这样的人物也会受到官场霸凌?
“当时只有褚相惜才,对他颇多扶持,他也确实有本事,逮到机会就往上爬,成了先帝最宠信的人。”
“褚相?”南苍苍对这个名字有着模糊的印象,却想不起和他相关的任何情节。
“说来令人唏嘘,褚相对摄政王有知遇之恩,他却亲手把褚相送上断头台,亲自监刑,凌迟鞭尸,杀了褚家上下几百口人。”
杀人不眨眼,无情无义,不愧是盛临安。
南苍苍还兀自背后发冷,忽听有人来报:“侯爷,夫人,摄政王殿下亲自来问期了!”
王夫人撇了撇嘴,低声道:“还问什么期?太后娘娘金口玉言定的日子,还能更改不成?”
盛临安一身绯衣,闲庭信步,进门直接坐上主座:“本王今日来问期,若是岳母大人对婚期不满意,本王就去回了太后,改日便是。不过依本王看,宜早不宜晚。”
王夫人心中一凛,额角淌下汗来,自己刚才那么小声,不至于听见吧?
还没和六丫头成亲呢,说话倒是如出一辙。
“本月十五,团圆之夜,甚好,甚好。”
盛临安的唇角还勾着,听见“团圆”二字,眼中已毫无温度。
“既然如此,便这么定了。你觉得呢?”问的是南苍苍。
南苍苍讪讪一笑:“都听王爷的。”
不然怎么办,还能离咋滴?
盛临安对她的乖顺十分满意,缓缓道:“本王今日来,除了问期,还想做个媒。”
南家一大家子人面面相觑。盛临安可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怎么会有闲心给人做媒?
“武安候,沛国公世子秦流光,娶你二女儿如何?”
“不行!”
“太好了!”
第一句是南俊,第二句是王夫人。
南俊瞪了王夫人一眼,然后对盛临安道:“多谢王爷好意,现下王爷和苍苍的婚事是南家的头等大事,苏苏年纪还小,此事容后再议吧。”
王夫人见南俊竟然拒绝,心中着急,道:“按理说,苏苏是姐姐,应该先出嫁。此事若是议定,咱们家也算双喜临门。”
盛临安不屑一笑,甩出一本红色册子:“本王刚从沛国公府来,这是秦家的聘礼单,东西午后送到。”
这是不容拒绝的意思。
南俊一惊,不明白秦时简那个死老头怎么会同意儿子娶自家女儿。不过他对秦流光这个登徒子恨之入骨,即便秦时简同意,他也不能同意。
“王爷,秦南两家向来……不算和睦,此事是不是再思量一下?”
盛临安站起身:“前几日秦流光对本王涕泗横流,哭告哀求,本王才管这闲事。南俊,你有的是时间思量,你女儿的肚子可等不起。本月十五是好日子,你两个女儿一同出嫁,也不错。”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这么说来,秦流光和苏苏不只是私相授受,还暗通款曲?!
苏苏心中本就五味杂陈,心说做不成王妃,做个未来的国公夫人也不错,谁知盛临安竟然张口就污蔑自己有了身孕。
她哭出声来:“王爷为何要污我清白?!爹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盛临安看也没看她一眼,举步朝门口走去。
南俊气得浑身发抖:“王爷难道会平白无故污蔑你?!我万万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淫荡子!”
南苍苍也惊了,不应该啊,苏苏不是这样不谨慎的人。就算她那个那个,也应该做好防护措施啊,难道古代的避孕法子这么不灵。
“南苍苍,你还不走?”盛临安低沉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