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之后,一条锁链一样物什被抽了出来,
黯淡的被抛在了一边。
那个抱着鳗涟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人放置在平坦的礁石之上,
细细端看了许久才转身。
看着在旁边瞠目结舌的侍女众人:“照顾好她。”
便头也不回了离开了。
鳗涟能感觉的到,在自己昏迷的最后一刻,
接住自己的人,是元百无疑。
可鲛族内乱,新王接替,她却是一无所知的。
待他们一众人赶到鲛族边域之时,
一只硕大的海龟似是早已等候多时,一路带着她们,回到了鳗族。
鳗王因为女儿失踪,头发已然花白了半数。
正一筹莫展之际,便见自己的宝贝闺女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惊喜之余,闻言是鲛族拐跑了鳗涟,
更是大怒,当即便要点兵点将,势必要去找鲛族要个说法,
却被鳗涟拦下。
鲛族易主,绑了自己的人,又不是现任鲛王。
而她能得以脱身,亦也是沾了一点新王的光。
眼下不妨先行观望,且看新王是如何态度,
再做定夺也不迟。
鳗王捻着胡子琢磨了一会,觉得女儿所言甚是,
又听闻鳗涟受那鲛王所迫,被下了鲛索,
好不容易才解了去。
一面又连忙吩咐了鳗族的族医,为鳗涟检查身体云云。
鳗族因为公主的失而复得,一连扫除了半个多月的阴霾。
鳗王更是小心警惕,加大了族内的巡守,
只恨不得将自己的寝宫搬到女儿旁边,
每日都看着才好。
鳗涟便在这种哭笑不得的气氛里,
将身体恢复了个十成十。
却也不忘派人去打探鲛族的消息.....
鲛族新王上位,局势极是不稳,
鲛族早被上任鲛王统治的腐败不堪,
连带着许多鲛人都依靠了鳗藻才能勉强维持修为,
昔日强盛的鲛族眼下却如草包一般不堪一击。
听说上任鲛王被赶出了鲛族,
却一路不死心的散布着鲛族一日不如一日的消息。
只引着周边被鲛族压迫已久的其他族群虎视眈眈,
北海之域本便那么大,鲛族因为实力强大,
占了半数之多,
其他族群也不过偏守一隅罢了。
眼下鲛族动荡,上任鲛王又将谣言散播了个透彻,
是以内患未尽之时,外忧也是接踵而来。
外族一面忌惮着鲛族的实力,一面私下里四处结盟,想要趁着鲛族势弱之时分上一杯羹。
这日鳗涟去找鳗王之时,便听到了蚌族之人前来游说:
“那鲛族新王早前是被封了灵力,才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潜伏了这么久,眼下看着强盛,实则冲破灵力,本便是修为受损,又加上大败了上任鲛王,受伤良多,且鲛族之内抗议之声未平。若是眼下我等联盟讨伐,定能争个高低!”
鳗王却是老神在在的样子:“那新任鲛王几日里便能冲破灵力,将在位百年的鲛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可见不可小觑。”
蚌族那人却是满不在意:“听说那元百早前在鲛族里不过一个游手好闲之辈,没准是仗着什么灵器灵丹什么的,才有了长进,待他灵力耗尽,便就是我等翻身之时啊。”
鳗王正沉吟着,便看见自己多日神色怏怏的女儿正眼睛发亮着走了过来,只对着那个奋力游说的蚌族问道:“你刚才说,那个新任的鲛王,叫什么名字?”
早便听闻鳗族公主为北海第一绝色,如今一看,更是美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蚌族沉浸在鳗涟的美色里,连回答都磕磕绊绊:“听...听说....是...叫元百。”
“真的叫元百?你没记错?”
“没有...绝对没有。”那蚌族生怕美人不信自己,接连打着包票:“上任鲛王被赶出鲛族的时候,曾向我族借兵,意图抢回王位,还说那元百不过是他手下败将之子,本便必成气候,肯定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有此修为的。”
鳗涟点了点头,蒙在心口多日的沉闷,似在顷刻之间,轻快起来。
-----------------
此时的元百,正坐在珍贝台上,看着皱眉听着手下汇报着事宜。
鲛族这百年里,早被上任鲛王治理的是千疮百孔。
同族里甚至多数不再勤于修炼,更愿意走些捷径,
譬如鳗藻。
之前为了收拢人心,王族里便以鳗藻为诱,
为王族卖命着,便可领足量的鳗藻来提升修为。
可鳗藻不过辅助,便是修为提升了,面对真正强大的对手,亦不过尔尔。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那个高修,都不用鳗王亲自出马,
便被束押在众人之前被赶出鲛族。
眼下自己初初上位,根基不稳,甚至亦有人怀疑他的实力,
对着王位蠢蠢欲动。
还是他接连几日将几个鲛族高修踢下了珍贝台,
这才有所收敛。
族内之事,耗费些时日周转,到底还能引上正轨。
可眼下最是紧急的,便是每日在鲛族海域周边游荡打探的外族。
那个沦为自己手下败将的鲛王,不忿于自己王位被取代,
哪怕被驱逐出境,
亦不忘抹黑。
四处宣扬着自己是强行冲破了灵力,才有了如今的修为,
更说出了鲛族如今的实力大不如从前,大半之数的鲛族都依靠着鳗藻提升修为,
绣花枕头一般一击即破。
这番言论到底让外族有了些旁的心思。
可事实也只有元百知晓,
那些话,不尽是空穴来风。
自己确实是强行冲破了灵力,才有了如今的修为。
只不过那灵力,本便是属于他的,只不过为了避其锋芒,早在自己年幼之时,便被压制罢了。
元百的父亲,也是鲛王,却过于仁德心慈,
才让自认为是至交的好友钻了空子,
强行下药封住了经脉,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了手下败将。
反应过来之时,灵脉尽损,只好费尽心思,让心腹掩护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不受荼毒。
可元百的天赋,不是只靠藏拙便能掩住的,
可眼下新王心思狭隘,定容不下如此天赋异禀,甚至还是鲛王之后的元百。
所以是他的父亲用最后的灵力为印,压制了元百的大半的灵脉,这才免受鲛王的搜寻。
而元百的父亲,却也因此丧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