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自发地开始帮忙打扫，南婳心里一阵感动，南筱雪鼻子都快要气歪了。
本来她也是支援山火的，可是名声没打出去，反而还落了一身骚。
警车开走，没多一会儿。
胡同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只是这味道——
一时半会儿的没有那么好去除。
张婶一只手撑在扫把上：“景和还在的时候最是勤恳，整个胡同他一个人扫得干干净净，他要是还活着，肯定不会让老婆孩子这么被人欺负。”
李大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一晃这么多年，别说是家里人，就是我有时候也会梦到他。”
话题说到这里，蓦然又伤感了起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再说。
警察局里，哪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闻到了南老太和王春蓉身上的味道也不由自主地想要捂鼻子。
“警察同志，我们真是冤枉的，这个开锁匠找过来，就是想要开我们家的门，那些粪啊尿的是我不小心手抖洒在门口的。”
南老太一边走着，还不忘叫冤。
上了警车她彻底醒悟过来，放狠话不管用。
翟旭看了她一眼，放慢了脚步。
“不小心洒在人家门口？你这个不小心很是合理。”
南老太不见任何心虚，反而理直气壮。
“那些肥料本来是我准备用来浇花的，可我年纪大了，在她门口摔了一跤，还没等到我要收拾，她们就倒打一耙，说我是故意的，警察同志，这是误会，但是她们打人可是实打实的。”
哪怕是到了这个份上，南老太还不忘拉个垫背的。
赵老太撸起了袖子，又被南婳暗中止住。
这可是在警察局里，在这地方动手，无疑就是给那个老妖婆证据。
明白南婳心中的想法，赵老太又放下拳头。
这老不死的东西！
早晚让她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南筱雪和南宏达恨不得把脸缩进脖子里，南老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理由，却毫无逻辑可言。
这里都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是真话还是谎话，自然能够辨别。
在这里耍小心思，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到了询问室，南婳和赵老太得到允许，才字字分明地说起详情。
“小同志，分明就是她不服我们分家时候拿回了我女婿的抚恤金，这笔钱本来一直都是她握着的，但是根据法律，我们给了她应得的那一部分，其余应该我女儿和外孙女的，就要了回来。”
南婳点头：“可能她一直都惦记着这笔钱，趁着今天家里没有人，才找了这个开锁匠，主要目的是为了拿那笔抚恤金。”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翟旭心里有了论断。
一边谎话连篇，另一边逻辑分明。
当然仅凭着一面之词不足以断案。
南老太顾不得身上的疼，作势就要打南婳，被旁边的警察拦住。
“你个小贱蹄子！分走了一大半家产！就算是你爹活着！也不敢不管我！你个没良心的东西，那大房子本来就该是我住的！”
她不提还好，既然提起来了，赵老太就不得不拿出当初她们签订的分家契了。
“警察同志，这是我们分家当天他们都同意了的，这上面还有南老太的手印，他们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白纸黑字的写了名儿。”
翟旭看了一眼，是很符合法律规范的合约。
上面签了名，按了手印，是符合法律效力的。
“你们既然知道这份合约会生效还签了名，就说明当初你们也是认可的，既然认可，现在又想要回去，就只能通过法律程序给予人家一定的赔偿。”
赵老太态度坚决：“我们不需要什么赔偿，她就是想要入室盗窃，虽然盗窃未遂，但我们也要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南宏达急了：“警察同志，这事儿就是误会，而且我们也没有偷她们什么东西，锁都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我们私下解决，你先放我们回去吧。”
赵老太言声厉色：“谁要跟你私下解决？”
翟旭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既然人家不肯谅解，那就只能按刑法来。”
南宏达和王春蓉同一时间看了过来。
“你教唆盗窃未遂，赔偿对方两百，拘留两周，两周的时间到，家属再过来保人。”
南老太鼻青脸肿，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她上前想要辩解，同样被身边的警察拦。
“你凭什么拘留我？我年纪大了，死在这里你要负责的。”
她眼睛转了转，一只手捂住心脏：“哎呦，我身体不舒服，我要去看医生，我需要住院，你们警察局要负责！”
南宏达没眼看。
碰瓷碰到警察局，南老太这是生怕事不够大。
翟旭面色平静：“我可以带你去医院，不过你没有症状就等同于碰瓷，同样也要负法律责任，如果真的计较，就不只是半个月这么简单了。”
南老太闻言立马从地上站起来：“你们怎么……”
“其他家属交完钱就可以走了。”
南老太一只手捂着腰，鼻子上流出来的血已经干了。
她狼狈不已，紧紧抓着南宏达的手。
“老二，你不用管我，这钱你可千万不能交。”
南宏达深吸了一口气，两百块钱不交，他们一家人都要被拘留在这儿。
他看着南老太的眼神有些烦躁。
“妈，你安安分分地先在这里呆上半个月，等到了时间我再过来接你，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南老太还想要说什么，南宏达脸色难看的从钱包里抽出了一搭大团结。
翟旭数了两次，确定是两百块，他把钱拿给赵老太。
“老人家，是对方的赔偿，您收好。”
赵老太笑呵呵地接过钱：“小同志，今天辛苦你了，还是你厉害，咱们这儿还是要多几个像你这样的警官才没有冤案。”
翟旭面带笑意地把人送出去。
出了警察局，赵老太把钱拿给南婳。
“婳儿，钱你收好，平时想买什么就买点，可别再让那些损阴德的人惦记上。”
南婳哭笑不得。
姥姥什么时候这么大气了？
这么一笔巨款交给她，也是为了让她买东西。
她收下钱：“谢谢姥姥。”
赵老太脸上不见喜色。
门口的那些垃圾就算是打扫干净了，味道也很难去除。
“好好的大房子，还没住上几天，弄得到处都是味，一时半会儿的恐怕都除不干净，这个挨千刀的老妖婆，等她从警察局里出来我在找她算账。”
南筱雪抬起头来，长舒了一口气。
就算是她们拿了钱又怎样？
以后无论是谁过他们家门口，都要捂着鼻子过。
只要南婳不高兴，她心里就畅快。
然而此时南婳视线落在手腕儿召唤空间的那颗红痣上，心里忽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