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
魔界,暗无殿
“吱呀”一声,殿门被一股重力往里推开了。
金色的暖阳在墨玉的瓦砖上投下细碎的残光,耀眼透光,流光摇曳,桂影疏离,只是阳光过后从上方移来一方乌云,笼罩在从屋里正走出来的男子面上,那是一张邪魅俊美的容颜,但是来人面上却是不耐地皱着眉头。
男子有一双犀利乌黑深邃的眼眸,眼底黑暗不见光,就如同深渊中的一方碧潭,让人望不到底,俊冷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俊美的五官,黑发披落在亮黑的袍服上,一尘不染,一丝不苟地用一根简单的竹簪束起,身上散发着高贵冷漠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高挑挺拔的身影,就连日光都不好意思在上面留下斑驳光影,生怕惹怒了此时不耐烦的男子。
跟随他其后的是一个已经上了一定年纪,发色斑白的男子,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不同的两个男子,样貌都是数一数二难得的俊秀。
一个噙着如春风般温和的笑容,一身青色锦袍,无奈地看着前面的两人。
另一个却是冷如寒霜,貌如雪松冰莲,袭一身白月锦袍,面上沉静地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也未见他脸上有任何神情。
“少主,你这样做实在是不妥啊,魔君那,老奴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交代,还有各族的长老们正等着你的答复呢!”珐叔苦口婆心地劝诫着眼前大步流星走在通往界门的男子,皱着眉头不满地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实在是头疼的很。
他在心中想,他一把年纪,这幅老身骨真的可是经不起他这么多次的折腾,从这位主子降生以后,自己就没过上清闲的日子,真可谓是遇到了命中的劫啊。
“珐叔,你真的越来越啰嗦了,跟我父亲身边这么久,就连脾气也真他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两个爹呢。”男子终于是受不了他的絮絮叨叨,停下脚步,猛地一个转身,嗤着笑对着老者说着,嘴角上似乎是故意勾出一抹邪魅的弧度。
早已在他转身之际,珐叔就已经停下脚步,知道这位主子又在揶揄自己,心头一阵寒颤,这是实在是说不得的话啊,他绝对是故意的,
“少主这是在折煞老奴啊,竟说一些胡言乱语。”似乎早已熟悉他的作风习惯,他正经着一张脸,神情极为严肃,恭敬地低着头,说,“老奴还不都是为了少主你好,这样冒然离开魔界,被魔君知道了还得了,更何况鸠长老那也不好交代啊。”
“这事,我之后自会自己去请命交代的,你现在只要转身,一直往前走,好好待在暗无殿就好了。”鵐难得好脾气地提着建议,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一百三十回提醒他“离开魔界,他必回闯大祸。”
“少主,这可不行,既然魔君将看管少主你的事交给我,我自然是要好好看管住你的,你这样实在是让老奴不放心。”固执如千年树干的珐叔一如既往地拒绝他任何提议。
鵐翻了一个大白眼,黑冷的眼眸向他身后的穷奇看去,示意他说,“穷奇,把他交给你了。”修长的手指指着眼前这个固执老头,话音刚落,落身处便有出现一团黑气,一眨眼间就散去,那道挺拔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少主,你真的不能去啊!”珐叔快步走到那团黑气中,语气急促,眼角边的皱纹都在担心着这个随心所欲的少主,只是还未来得及喊住他,就被身后的另一个男子揽过肩膀,好声好语地说,
“珐叔,你也不是不知道君少的脾气,说一不二,你也别操心了,有我们跟着,绝对不会让君少惹麻烦的。”他满是保证地拍着自己的胸脯,露出坚定的眼神,但是他这幅样子却是惹来老者的一记毫不留情的指责。
“我还就是不放心你们跟在少主身边。”他怒气上头,个子不高却气势汹汹地指着眼前比他高足足两个头的穷奇,满是气愤,似乎心底压抑了好久的怨气要在一下子都发泄出来,“你说说,你们除了纵容少主专干一些魔君不赞成的事,有没有劝过少主作为一名魔界未来之主该有的样子,他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们!真是气死我了,什么都别说,赶紧把人给我劝回来,天界大会马上就要召开了,少主一出去就不知道日子回来,如果大会前一天还没看到你们,你们都给我等着。”
他下了最后通牒,虽然他说不过少主,但是面前的两个少年他还是可以教训一下的,尽管他这番低人一截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但怎么说气势摆在那,也不得不让穷奇好脾气地应声答应着。
“好好好,你老也别生气,我一定把君少给带回了,准时回来,这样总行了吧。”他面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是没有底,毕竟君少的自由,不是他们可以左右的。
他瞅了瞅一旁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泫夜,用手肘抵了抵如木头般不动的男子,想要他跟着自己一起向面前生气的珐叔保证,结果对方只是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转回视线再也不理会他。
这让穷奇很无奈,为什么泫夜总是这么没有人情味,害得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点头哈腰,恬着笑容对着珐叔应声道,“珐叔,你看我不靠谱,泫夜总靠谱吧。”他努了努嘴向沉静如冰山的泫夜指去,珐叔看了一眼全程不做声的泫夜,眉头稍许放了一些,只不过嘴上继续咄咄道,
“次次都这样,你们最好是能够按时将少主带回了,否则···总之这次如果还是跟之前那样,小心我把你偷拿失灵果的事告诉魔君。”他眯着眼,语气中带着威胁之意。
“珐叔,我知道了。”穷奇一滴冷汗挂在脑门上,心中腹诽着,自己偷失灵果的事明明就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小老头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没牙这个丫头。
想到是这个可能,他深表无力地叹了一口,不用想都知道他是怎么掏出那虫子的话来的,那虫子可是受不了诱惑的主,区区一样吃的东西就会被诱惑,一定是被她泄密了。
“您就放心吧,准把人给你按时带回来。”心中已经把那条虫子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还是咧着嘴讨好着依旧满是怒意的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