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的故事我等其实也没有参破,他所说的每一个故事都足够我们反复学习和借鉴,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主公所说的故事只有时间合不上而已,其余的都是大差不差的。”
法正到这时突然不说话了,看着张松却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主公想必也是在怕?”
张松点了点头道:“是啊~”张松转过身体看着他的院子,陷入沉思,良久才说道:“主公非是圣贤,就算有未卜先知这一条件,其实说到底主公也是一个人,也是会害怕的。
何况事情的发展越发偏离轨道,事情变得捉摸不透,虽说主公列举的诸侯所行之事与主公和我们推断的大差不差,其实已经发生变化,就拿那十常侍张让就惨死,这个阉宦尚且得不到控制和推断,其他人就更是如此了。
丁原此人,主公不是没有说过,或许主公是在害怕经历上一世一样的经历,一个主簿当几十年,与自己的将士彻底隔绝,而后就像是被人要挟当左右护卫最后惨死于下邳。”
法正道:“我们二人先去看看冒顿,听说他有话要说,主公会想明白的,就说这鲜卑主公只耗费了一年时间就将这个困扰大汉的祸患彻底清楚。
还令匈奴族的单于在我们九原县住下来,虽说也有不少困难,可我们都挺过来了,对于我们来说主公是主心骨是顶梁柱,对于将士们主公就是天就是地。
如今主公累了,但那并不是屈服这命运,主公到底来说也是在两世的艰难曲折中挺过来的男人,他会想通的。”
张松点了点头,回头又看了一眼院落,随后便跟着法正一起去了九原县的衙门,那里专门看管着冒顿。
扣押冒顿这时属于国家的大事,这时合乎天子的威严,吕布虽然向朝廷请命,扣押冒顿为大汉的稳定赢得更加稳定的江山,扣押冒顿的事情是决定下来,并且也将住所设为九原县。
这也是对皇权的尊敬,衙门是代表皇权重则的地方官府,吕布若是私自扣押也会得到不好的风声,落下口风日后为他的下台落下证据,不过这其实这也是帝都的权贵敬畏的选择。
虽说冒顿败了,但匈奴一族的余威还在那里并不会减少,梦魇就是实实在在在他们心里,何况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
若是日后落得劣势,他们自可以将这个冒顿的耻辱,归于吕布的做法,将脏水全部抛到吕布身上,届时他们的怒火也将由吕布一人承受,而他们则置身事外。
院落的一处棋局前面,站着一个九尺高的男人,此刻的他正在闭目眼神,身上出现许多冷汗皮肤变得惨败,吕布刚刚重现‘下邳之战’。
那种砍刀没入脖颈的窒息感从头到尾倾注到吕布身体里,那种感觉的重现也伴随着吕布身体的剧烈抽搐,吕布好似看到了高顺的失望和陈宫的执着…
突然间吕布领会很多,上一世的记忆犹新好似就在昨日,那种性命时刻被人握在手心里的不甘,那种想努力上爬却苦于没有门路的无奈,那种亲人和弟兄失望的自责,那种黄泉路口的悲愤和愤恨,无一不敲击着吕布的强大的外表下的脆弱心灵…
蓦然间吕布好似看到那个几年之前初来到这个世间的吕布对自己在笑,笑自己与他同为一个人共用一个身体,有战神的血统竟然会害怕。
“吼啊~”吕布大吼起来,外边没走多久的张松突然回过头来,而后看着自己的府院,心底的不宁暴增起来,他跨起步子,五尺高的身体奔跑起来却是那样快,不过在外人看来这种矮小动物身体极速运动起来却是显得那般滑稽。
张松可不在乎这些,他心底念叨着吕布不要有事端,他的黑袍是吕布亲自为他褪去的,也是他给张松自信,人的强大其实不建立在外貌上这一点是吕布告诉他的。
虽说吕布神俊无比,这番话,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戏谑的意思,但那一日尤为认真,甚至张松带有怀疑的目光下,他吕布解下配刀,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虽得到张松组织,不过眉宇间却是多了一道刀痕。
自那一次张松对吕布尤为紧张,他的眉宇间也有一刀,那是为了吕布的信任而划的。
法正识趣地在张府没有进去,他要为这对主公臣子留下空间。
“主公…”张松跑到吕布跟前,突然间准备好的千言万语不复存了,他一时有些语塞起来。
“嗯…”吕布缓缓睁开眼睛,原先被梦魇困扰的暴躁的赤红的眼睛已经平静下来,不仅如此先前吕布周身会若有若无地发散杀气,现在已经全然不见,眸子见的黑色瞳孔如同老井一般深邃并且波澜不惊。
“先生,我好似懂了。”吕布看着张松吐出一口浊气道。
“懂了?”张松突然卡壳了,不知道从哪来说起,于是便楞楞地问。
“嗯,懂了”吕布点了点头道:“该来的终究会来,从现在开始我吕布没有上一世,只有这一世,上一世的过错我会承担却不会沉溺下去无法自拔。
我终究还是我,并且这件事情是黄粱一梦还是真正地有所根据,其实并没有答案。
如此我为何还要继续入魔障无法自拔而失去现在的一切呢?”
“主公的境界变得更加高深了?”张松突然间一笑道。
“是突然间想明白了。”吕布道:“先生你我的棋局再重新来过。”
“主公不是输了吗?”张松笑了起来。
“那是曾经,现在是现在,先生莫不是怕了不成?”吕布的拘谨好似间少了,为人恢复之前的放荡不羁。
不过这确实可以说是好事,此前的吕布面对世家还是有些拘谨,特别是面对三位谋士面前虽与他们相处融洽,不过张松知道吕布心里还是有芥蒂,是对于自己出身的芥蒂。
“好,那里有怕之意?”张松大笑道:“那就再来。”